送彎彎回了鋪子,南無歌拿著一幅畫像,敲開了池路直的鋪門。
“這都什么時辰了,我都睡下了。”
池路直打著哈欠開了門,裹緊衣裳抱怨著。
進門南無歌就將那畫像塞了池路直手里,道:
“這是我娘親叫我給你帶來的,說是給你尋了個好姑娘,你要中意,她便讓媒人跟人家姑娘說一聲?!?p> “我倒是不急著找娘子……”邊嘟囔著邊展開畫。
畫上是一位仙子容顏的纖弱女子,眼神柔美,儀態(tài)端莊。
池路直眼中一亮。
剛開了這間鋪子,就要見如此一位美人,難道這是上天給我的暗示嗎?
她會不會就是我前世之妻?
“何時能見?”
池路直這急切的回答,倒是南無歌沒想到的。
“得過幾日。這姑娘家不在花州城,在月浦鎮(zhèn)。年芳十九,爹爹是私塾的先生,娘親打理家事。還有一個哥哥成家了,就在這花州城做生意,這姑娘過幾日便是來她哥哥家中小住。你確定要見?”
池路直瞧著那畫上的女子,毫無遲疑道:“當然要見?!?p> ………
出了門,南無歌腳步微停,眸中深深,望了一眼彎彎臥房的窗子,上了馬車走了。
小草合窗瞧見,道:
“掌柜的,南公子走了?!?p> “嗯?!睆潖澊禍缌藸T燈,躺下。
聽小草自顧自的說:
“這南公子真是聰明,原來跟我們一樣是在做戲呢,我倒是一開始跟掌柜的想的一樣,這般甜蜜還費銀子找我們拆親,以為他逗我們玩呢,原來是為了穩(wěn)住那蘭兒姑娘好讓我們接近她。”
“困,睡,明兒還得去宣繡坊呢!”
“掌柜的,別睡,我跟你說,我怎覺得這南公子有些在意你呢?”
沒有回應,漸有呼呼聲響起。
“這么快就睡著了?還想跟你說今兒那秦公子一臉猥瑣朝你撲過去的時候,幸是南公子一個箭步擋了他,他才沒得逞?!?p> 小草自己嘟囔著,她真想那一幕彎彎能瞧見。
一夜好眠。
小草下樓剛敞開鋪門,蒼書來了。
“小草姑娘,這是公子吩咐的,衣裳還有自家‘云和齋’的早食,我給你們放到屋里吧!”
蒼書提著包袱和食盒放到桌上。
“那不打擾了,改日再來?!?p> “再來,再來?!?p> 小草潦草應下,嗖嗖奔了樓上,見彎彎慢吞吞的剛起身,在摸索衣裳。
“掌柜的,你快點,南公子又送來新衣裳了。”
“?。俊?p> 下了樓,一翻,又是那死貴死貴‘花間佳人’鋪子里的衣裳。
再打開食盒,幾樣精致的清粥小菜。
彎彎猛的一拍桌子,大聲道:“就沖南公子這個大方勁兒,我苗彎彎豁出去了,一定給他把這親事拆的漂漂亮亮的,吃飯!”
一通豪言壯語后,倆人換了好看的新衣裳,進了宣繡坊。
剛進門,就見那邊眾人烏糟糟的圍成一團。
“前頭干嘛呢?掌柜的,快瞧瞧去?!?p> 到了跟前就瞧見主角是闞蘭兒,跟一個面相頗兇的女子爭論著什么。
就聽那闞蘭兒道:
“你踩了我的裙子,倒是該賠個禮吧?”
那女子沉了一氣,緩道:“我路走的好好的,你突然間一停,擋了我的路,礙了我腳落地,倒是怪上我了?還真是會耍賴?!?p> 闞蘭兒身旁一派的姑娘譏笑道:“你新來的吧?這可是知府大人家的千金,會跟你這種人耍賴?簡直笑話?!?p> 女子冷笑:
“呦,是知府的千金呀,那又怎樣?我舅舅還是從三品呢!”
“比什么舅舅,說說你爹是做什么的?”
“我沒爹,如何?”
“原來沒爹呀,怪不得如此沒教養(yǎng)?!?p> “你才沒教養(yǎng)呢!”
彎彎瞧這幾人只斗嘴也不動手,定是不能速戰(zhàn)速決了,這都快到開課的時辰了,別耽誤我做事兒呀,遂擠到前面想勸幾句。
“啪……”
這火辣辣的感覺,彎彎懵懵的看著那姑娘,本該挨到闞蘭兒臉上的巴掌,被突然冒出頭的彎彎受了,闞蘭兒一瞧她動手打彎彎,火氣也涌了上來,“敢打我的人,我今天就收拾收拾你這潑婦?!?p> 于是兩派人混撕在一起,小草也未能幸免,被抓頭,拽衣領(lǐng),那門前的守門想要勸開,被這些大小姐罵的無力還嘴,只能快些喊了外頭守車的小廝,快來勸勸各家主子。
……
“咳咳咳咳……咳咳咳……”
離宣繡坊不遠處一家酒樓二層的欄桿邊,闞蘭兒四人桌前頭發(fā)凌亂,眼神黯淡的望著路上來去匆匆的人,等著上菜。
彎彎斷斷續(xù)續(xù)咳嗽幾聲,那可是足足喊了半柱香,嗓子都要廢了。
酒樓里吃飯的男子時不時朝她們四人看過來,悄聲議論著。
闞蘭兒嘆了一氣,目含歉意:“苗姑娘,才認識兩日,沒想讓你因我受了這般委屈,真是有些過意不去?!?p> “沒事沒事?!?p> 彎彎還真的不覺有什么。
不想闞蘭兒接著道:“對了,你家府上在何處?這兩日我去府上拜訪下伯父伯母可好?”
什么?府上?哪有府上?不行,得編個理由婉拒了她。
遂苦笑道:“這幾日不成,我家里人都去興西了,還一定什么時候回來?!?p> 闞蘭兒聽了倒更來了勁兒,“那更是極好呀!長輩在還玩的拘束呢,就這么定了,就明日去,貴府在哪兒?”
彎彎一時語塞,這花州城自己根本不熟悉呀,在哪兒,我怎么知道在哪兒?
小草眼珠一轉(zhuǎn),側(cè)旁搭腔,“我家大小姐不記路,是云溪大街,明兒蘭兒姑娘到了,我們就去街口迎你們?!?p> 彎彎疑惑的瞧著小草,心想這云溪大街是哪兒呀?
……
飯后闞蘭兒上了馬車走遠后,彎彎拽著要招呼馬車的小草急問:
“草兒,你剛才說的那云溪大街在哪兒?”
小草朝著北邊一指,“掌柜的,好似在那邊,城北,聽說那里都是有錢人的大宅子,那蘭兒姑娘定是不會生疑的?!?p> 彎彎微愣,頓時腦瓜嗡嗡作響,急道:
“有錢人的大宅子?你…你不想想你掌柜的我就那三瓜倆棗,我哪里賃的起大宅子?”
小草樂道:“我們自然賃不起。但掌柜的你可是忘了還有南公子了?我們現(xiàn)在回去問問池公子,煩他帶我們?nèi)フ艺夷瞎诱f說,這事兒不就成了?!?p> 說的彎彎沒了脾氣,道:
“那說個普通一點的宅子嘛,這大宅子,那南公子就算銀子成堆,我們這樣也不好呀!”
小草招呼過馬車,倆人上去坐穩(wěn)了,小草才又道:“掌柜的,你這一件衣裳就要三四兩,這住普通宅子的誰家舍得?還有那宣繡坊的腰牌,那也只給大戶人家送呀!要是說住個小宅子,這腰牌的事兒又如何解釋?”
彎彎這才如夢中驚醒,小草見狀得意的一挑眉頭續(xù)道:“幸是之前聽家里人說有個遠房親戚發(fā)達了,在那兒置了宅子,不然……”
車上小草還在說著什么,彎彎一旁愁上心頭。
這給他拆個親,腰牌要他幫忙,這又冒出個宅子的事兒……
回了祥和街,彎彎無精打采的剛下馬車,見南無歌站在鋪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