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驚雷。
短暫的電光將這群厲鬼的面孔照的愈發(fā)猙獰可怖。
此時此刻,陳安終于明白。
那石敢當(dāng)并非邪神,恰恰相反,是它用殘存的靈力在鎮(zhèn)壓這群厲鬼,使其邪祟不能踏出此宅院半步。
郭勇也是受到了蠱惑,收集人血,以污神靈,那石敢當(dāng)多年無人祭拜,其內(nèi)神靈本就虛弱,經(jīng)此一弄,便再也無力鎮(zhèn)壓厲鬼。
陳安的目光在這群厲鬼身上一一掃過。
此處宅院正是陳府,而這群厲鬼,則是多年前被馮大壯屠滅滿門的陳氏一家。
“陳員外,二十年前你縱子行兇,如今已成孤魂野鬼,卻仍不思悔改,可知罪否?”
人群中,一名身著華服,面容陰鷙的中年男子上前兩步,微微冷笑:
“陳某一生積德行善,縱然教子無方,何累滿門無辜?”
“如今更是怨氣纏身,不入輪回,尊駕難道還要趕盡殺絕嗎?”
老鬼心存忌憚,并沒有輕舉妄動。
陳安嗤笑一聲,雙目之中精光隱去
他體內(nèi)的靈氣并不能長時間使用如月之瞳。
“往昔恩怨與我無關(guān),現(xiàn)爾等殘害洛水百姓,若尚有悔悟之心,當(dāng)閉門思過,待來日在下道法有成,未必不能將爾等送入輪回。”
老鬼依舊是滿臉的笑容,但在這張面孔下,卻顯得別樣的怪誕恐怖。
“你這后生真真是自尋死路,若是剛才,你尚有幾分逃脫希望,而此時烏云遮月,陰氣橫生,你已是插翅難逃!”
不知何時,一抹烏云飄來。
放眼望去,無星無月。
寅時,凌晨三點到五點,正是陰氣未盡,陽氣未生之時,又被稱為逢魔時,晝夜交替,冥界大開,百鬼橫行。
霎時間,陰風(fēng)浮動,院中老樹嗚嗚如鬼哭,寒氣從四周圍攏來。
爾后,風(fēng)聲漸大,壓到了門前的茅草,露出石獸上頭銜雙角,臉生四目的猙獰面孔
陳安默然無語,輕輕摩挲劍身。
屈指輕彈,錚錚龍吟響徹四野。
驅(qū)邪法咒他早已亂熟于胸,只是苦于無有靈氣施展,如今心竅已開,正好牛刀小試。
“找死!”
老鬼厲喝一聲,鼓動陰氣,周遭群鬼眼中竟勾出點點鬼火,在他身前飛速凝聚。
森然的面孔上,勾起一抹獰笑,突然吐氣開聲。
“去!”
頓時,那團鬼火無聲無息暴漲開來,宛若一面綠油油的畫幕,陳安霎時間便被席卷在內(nèi)。
瞧著眼前跳動不休的火光,老鬼臉上浮現(xiàn)出譏諷的笑容。
“無名小輩。不自量力?!?p> 恍惚間,老鬼有些志得意滿。
“這石敢當(dāng)可惡,竟然鎮(zhèn)壓老夫整整二十幾年,如今脫困,自是天高海闊,盤踞洛水稱一方鬼王,想那輪回不入也罷....”
“天地?zé)o極,乾坤借法!”
“嗯?!”老鬼猛然從思緒中驚醒。
那聲音不停,既快且疾。
“慧劍出鞘,斬妖誅邪!”
“不好!”
老鬼頓感不妙,便想抽身后撤。
與此同時,一抹銀光燦若銀河垂落九天。
碧綠的鬼火猛地一分為二。
眾鬼根本來不及閃躲,直接被劍光籠罩在內(nèi)。
陳安所拜的麻衣道,脫胎于上古玄門太一道。
他用的這咒法便喚做《太一拔罪斬妖護身咒》。
厲鬼本為靈體,凡間兵器不可傷,這發(fā)咒可以使靈氣附于兵器之上,達到斬妖除魔的效果,威力可大可小,視施法者強弱而定。
這一劍將大半?yún)柟矶蓟\罩在內(nèi),劍鋒說過之處,厲鬼紛紛灰飛煙滅,其中便陳員外那只老鬼。
只余下幾只家丁模樣的小鬼倉皇逃竄。
強壓下靈力枯竭帶來的疲憊,陳安持劍追了上去,一劍一個,消滅干凈。
宅院外,滿地殘尸。
馮庸躺在血水里,臉色鐵青的躺在地上,陳安上前查看,發(fā)現(xiàn)受什么外傷,這才松了一口氣。
而受傷的宋老黑卻未見蹤影,不知去向。
陳安踩著血水走到石敢當(dāng)面前。
誠心誠意的做了個稽首。
“咔嚓!”
石敢當(dāng)上的裂紋迅速擴散,最后化做一堆碎石散落在地。
他清晰的感受到,碑內(nèi)的神靈已經(jīng)消散了。
于此同時,遠處有火光閃動,嘈雜聲漸行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