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歇怔的有些語塞，心說難道你真不懂？這難道不是與生俱來的事情？還有……我何時又因為不滿而隱瞞，都打哪兒論的，說的這般小氣？
就算對你有小意見，我也不至于故意撒謊。
她抿唇，陸舟汐的臉上寫滿嚴(yán)肅認(rèn)真，她竟覺得這般舉世驚人的臉上透露著幾絲……愚鈍。
況且又能施出如此曠世奇招，怎看也不該有這種問題。
她語氣不免溫和，疑惑不減，面色依舊，想明知故問一句，便道：“你知道類人是什么嗎？”
蕭雨歇的聲音不大，雜在森林里，隱約混響，陸舟汐沒聽太清，想著她說的話自己應(yīng)該都不會懂，假裝思索一番，便搖搖頭。
不知為何，本來有些蟲鳴鳥叫的森林，在蕭雨歇耳中萬籟俱寂，又或者是水落溪畔的聲響泠泠動聽，掩蓋了毫無旋律的雜音。
在林里她往往能聽到更多聲音，花兒綻瓣，樹葉抽條。
現(xiàn)在是卻是真的很安靜。
因為她腦子里滿是震驚。
她被有些無措，脫口問道：“你不是裝的吧？”
憑借她這么多年的生活經(jīng)驗以及……常識，類人只要化形便可知曉族血為何。而化形對于他們來說本就是大娘胎里帶出來的能力，就如呼吸一般理所應(yīng)當(dāng)。
也不怪她如此震驚。
陸舟汐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她知道無用，似是回憶道：“我騎馬跌落山崖之時生出的雙羽，隨后就被喻停楓帶來此處?！?p> 講述經(jīng)歷時對方會全神貫注——至少她認(rèn)為，能打消一些疑慮便是一些罷。
“你習(xí)法時可有獨特感受？”蕭雨歇再問道。
類人習(xí)法，天賦異稟。族血越稀有，實力越強悍。氣破丹田，看見招數(shù)，仿佛無需修煉，便能實施。
當(dāng)然這只是前幾階的招數(shù)，不過類人的優(yōu)勢，本就在特殊的血液，與丹氣融合的極妙。如此獨特，自然稀少，這便是為何夜玄音深受夜王朝重用，也是為何鬼族至今與喻停楓保持友好，以及蕭無縝用盡全力也要強行制造族血，即使最終不如他所愿。
只一人，都是強悍的武器。
……
“半周前初法剛過……”陸舟汐在腦海里點數(shù)，“之后未進行系統(tǒng)修煉?！?p> 雖然她有書，但難以靜下心來學(xué)習(xí)。何況她從剛來到現(xiàn)在就疑惑重重，事情萬千，又怎有時間安靜修煉。
蕭雨歇很是無措，本就不善交談，現(xiàn)在仍要保持臉上的冷淡，只好繼續(xù)故作漠然道：“那么，你是個天才。”
陸舟汐有些不安，之前種種，她摸不清蕭雨歇對她的態(tài)度，冷淡的表情卻又贊揚，實在太像是嘲諷。
“多謝。”
無論如何，道謝總不會有錯。
“我還是想知道答案?！彼屪约旱谋砬楸M量真誠。
蕭雨歇噎住，偏頭看了眼蕭陌塵，對方很快迎上她的目光。她真的很無奈，心道這不是本人化形了方能知曉？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很懊惱，因為即使沒人提醒，她自是曉得陸舟汐還是別得罪為好。
她看向蕭陌塵，就是無奈的信號，只有他在，她能心安。
“我認(rèn)為我們有相似之處?！标懼巯行@訝，她看出蕭雨歇不經(jīng)意的為難，所以加上自己的理由。
她并不擔(dān)心蕭陌塵知道談話內(nèi)容，只是……向蕭雨歇開口已費去她不少心思和膽量，再讓蕭陌塵笑里藏刀站在一旁，她怕是都開不了口。
總之，兩人都端著一張假臉，都在揣摩對方，不敢得罪，不愿越界，又滿腦子疑惑。
“還有，我有些緊張……沒和太多人說過話。”
陸舟汐長吐一口氣，她緊張是實話，但說了一會話后，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更應(yīng)該慚愧——蕭雨歇本就是作為任務(wù)出現(xiàn)在她生活里，這場攀談本就帶有目的性。
畢竟是少女，最終還是用真心。
……
緊張？因為見我嗎？蕭雨歇并未立馬接話，她不是一個自作多情的人，但細(xì)細(xì)過了一次談話的全程，確實沒有過多可能性。
她松去一口氣，至少自己不會得罪對方。也沒太溫柔，只是語氣和氣了些，說道：“蕭陌塵知道很多事情?！?p> 這是一句陳述，所以不尖銳。她把選擇權(quán)交給陸舟汐：蕭陌塵那里或許有答案，我只負(fù)責(zé)傳遞消息，見與不見，便都隨你。
“可以?！标懼巯靼资捰晷囊馑迹瑒傆~步。
“等等。”蕭雨歇止住她，自己先走過去。
蕭陌塵的目光一直落在妹妹身上，平靜如初。
“如何？”
“如果她沒騙我，真是可怕的天賦，她的族血究竟是什么。”蕭雨歇放松面對哥哥很多，缺難掩震驚，“她自己不清楚，前來問我，這該如何知曉?！?p> 蕭陌塵靜靜聽著，心中不免感慨。
蕭雨歇從出生到現(xiàn)在，第一次和他說這么多話。
不僅是和他，應(yīng)該是……第一次說這么多話。
富有情感，不存生硬。
蕭陌塵忽然幼稚的覺得有些不爽。
蕭雨歇是因為別人才和他說這么多話，那他之前的付出豈不是顯得有些……可笑。
再天才，再沉穩(wěn)，終究是少年。
總得有些脾氣與輕狂，方不枉年少。
所以他的回答云淡風(fēng)輕，不笑不怒，道：“所以呢。”
蕭雨歇沒發(fā)現(xiàn)什么，她甚至都沒看蕭陌塵，有些像自言自語，說道：“她有些問題，我想你應(yīng)該會知道，嗯……我不是很想得罪她，加上又是喻停楓的人……”
“嗯？”蕭陌塵原本聽著妹妹的話，想到陸舟汐的種族，想到她的實力，瞬間冷靜很多，丟了脾氣。但最后一句話讓他大為震驚，疑惑脫口而出。
蕭雨歇沒再接話，轉(zhuǎn)頭向陸舟汐致意。她提前和哥哥說了，覺得就夠了。
“蕭公子?！标懼巯Φ?。
她不太了解禮數(shù)蕓蕓，便微微點頭。
蕭陌塵當(dāng)做少女的驕傲，淺淺鞠躬，隨即笑笑，問道：“不知蕭某又能幫上姑娘什么？”
他用了“又”，便表示脾氣未散盡。你讓我回避我便要回避，如今有需求又來找我。他雖然溫和有禮，畢竟是天才皇子，心底總歸有傲氣。
又或者只是涉及到蕭雨歇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