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如升樓
夏小天獨自坐在神之圍樓中間的井口旁,他仔細端詳著這個井口,有些搞不懂水龍到底是怎么從這個小小的井口之中鉆出來的。
而且那條水龍只有親眼見到了才能感覺到水龍的震撼,那條水龍充滿靈性,身上的鱗片雖然是水組成的但是頗為逼真,看上去就像是真的鱗片一般,若是他能利用他的能力召喚出如此強大的水龍,也許鯤也不會死了吧。
“系統(tǒng),查詢我的情緒值。”夏小天突然想起來自己還得看看情緒值的數(shù)量,想要將海水掌控提升到中級需要6000情緒值,所以他必須盡快收集足夠的情緒值。
“宿主:夏小天,情緒值:2200?!?p> 才2200啊,離6000還有好遠呢,夏小天有些氣餒,不過他又很快振作起來,這部動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讓人情緒波動的地方了,他肯定還有機會集齊足夠的情緒值的。
不過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整個海底世界不知道為什么竟然這么安靜,好像還在外面活動的就只有他一樣。
天色并不好看,烏云遍布,他懷疑那些居民都是回家去了,可是他連他的家在哪都不知道。
不過從沒有人接他的情況來看,他應(yīng)該是沒有家的,既然這樣,那也省的去偽裝了,就這么睡在外面也挺好的。
夏小天躺在井邊,他將手放入井水之中,一邊休息一邊練習(xí)海水掌控,他有種預(yù)感,一旦他對海水的掌控能夠到達一個層次,那么海水掌控的威力將會倍增。
天上的烏云不知道為何還在旋轉(zhuǎn),旋轉(zhuǎn)的中心正對著夏小天,只是他并不知道,他以為是對著他身邊的井口。
此刻的平靜皆是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安寧,他還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引發(fā)怎樣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椿就去了朝源樓看望她的爺爺,丿爺爺。
朝源樓中間有一棵大樹,這棵大樹上有一只體型龐大的鳳凰,而這只鳳凰便是椿的奶奶。
“奶奶早,爺爺醒了嗎?”椿問道。
鳳凰輕輕鳴叫了一聲,用腦袋指了指朝源樓的樓上。
當(dāng)椿來到丿爺爺?shù)姆块g時,丿爺爺正在窗戶邊上望著外面的風(fēng)景,地上都是他蒼白的頭發(fā)和胡須。
“爺爺,人死后會去往哪里?”
椿問道,她沒有發(fā)現(xiàn)當(dāng)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丿爺爺?shù)难凵裢蝗击龅艘恍芸煊只謴?fù)過來。
“身體會變成泥土?!必癄敔斵D(zhuǎn)過身來緩緩說道。
“那靈魂呢?”
“靈魂會游到最北邊的如升樓,然后化成小魚由靈婆看管?!?p> 丿爺爺?shù)难劬ν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p> “那我們也會死嗎?”
“那當(dāng)然了,生死有道嘛,爺爺?shù)拇笙抟部靵砹?。?p> 丿爺爺和藹地摸了摸椿的頭發(fā),他仿佛對于大限的來臨毫不在意,就像是將生死看淡了一般。
椿抱住了丿爺爺,語氣低沉地說道,“爺爺,我不想你走……”
丿爺爺笑了笑,說道,“傻孩子,這是自然規(guī)律,對我們來說,死是永生之門……”
椿還想和丿爺爺多呆一會,但是她現(xiàn)在心里還有別的事情,不得不先去往北方的貔貅崖查找通往如升樓的道路。
夏小天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在椿來拿到了形狀類似核桃但卻是能發(fā)出聲音的陶響球之后也來到了這里。
貔貅雕像對于他和椿呈現(xiàn)截然相反的態(tài)度,不論夏小天如何呼喚貔貅的名字也無法引起貔貅的回應(yīng)。
“喂,貔貅,回答我的問題,我要怎么做才能去如升樓?”
夏小天問道,他已經(jīng)問了貔貅雕像三遍了,如果不是知道這個雕像是能說話的他都要覺得自己是個傻子了。
在他問完第三遍之后,貔貅雕像的眼睛冒出了紅光,它終于不打算再裝了。
“少年,你想去如升樓干什么?”它的聲音粗獷且渾厚。
“你之前把那個什么東西給了椿,讓她子時來這里就能去如升樓對吧?”夏小天并沒有廢太多的話,他并不打算讓椿去如升樓。
“是的少年,莫非你也想去?”貔貅雕像有些驚訝夏小天為什么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是的,而且你明天能不能不讓她去?”
夏小天坐在貔貅雕像的旁邊,他對于這個貔貅雕像并沒有太多敬畏。
“抱歉,我無法做到,如果你也想去,這個陶響球你便拿著,等子時再來搖響它,自然會有人來接你?!?p> 貔貅雕像的嘴里掉出了一個和椿一模一樣的陶響球,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簡單地將它撿了起來隨后便離開了。
貔貅,自古最受商人寵愛,皆因其只吃不拉。想要從貔貅手中拿到好處幾乎是不可能的,這只貔貅并沒有那么簡單,它不可能會大發(fā)善心就這么幫助椿和夏小天的。
至于為何,光是想想在如升樓里那可怕的代價,還有坐地起價的本事就讓人望而生畏,比起靈魂擺渡人,這只貔貅更像是一位為如升樓拉客人的招財貓。
不過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去,不然放著椿一個人去只會被狠狠地騙去一半的壽命,這個壽命的代價他可以代替,而且他完成這部劇情就會消失,要那么多的壽命沒什么用,所以他來做交易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很快,子時便快到了,天空不巧下起了大雨,在屋檐下躲雨的夏小天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撐著一把小傘一路小跑的椿。
此時的椿還沒有注意到她的身后還跟著湫,她也不會想到湫看到了她竟然會跟上來。
夏小天先了椿一步抵達了貔貅崖,提前將準(zhǔn)備好的陶響鈴拿了出來搖動。
隨著陶響鈴一陣清脆的鈴鐺聲,貔貅雕像突然動了起來,整個雕像都在顫抖,它的大嘴張開發(fā)出了一聲震耳的咆哮聲,這一聲咆哮讓還沒趕來的椿和湫聽到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湫壓根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椿隱隱有些預(yù)感這應(yīng)該是貔貅雕像的吼聲,她必須快點趕過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
她的步伐再次加快,湫也緊跟上去。
貔貅崖邊的濃密云霧之中,一艘小木船從霧中朝著崖邊駛來,木船的身影漸漸清晰,船頭站著一個身型高大看上去像是一顆蘿卜的船夫沖著夏小天招了招手。
他敏捷地從崖邊跳上了小木船,坐穩(wěn)之后示意蘿卜船夫可以開船了。但是蘿卜船夫唯一的大眼睛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意思,顯然他是打算要等椿一起了。
“我來了?!?p> 椿也到了,她三步并作兩步跑上了小木船,還沒等她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就發(fā)現(xiàn)坐在船艙的夏小天。
“夏?!你怎么在這?”椿滿臉驚訝,她不敢相信夏小天竟然會出現(xiàn)在小木船上,難道他也要去如升樓么?
“椿,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眼見椿見到靈婆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夏小天打算換個方向努力。
“什么事情?夏,你說吧?!?p> 椿看著夏小天嚴肅的臉下意識就嚴謹起來。
“不論如升樓里的靈婆向你索要任何東西,答應(yīng)我,都不要答應(yīng)他?!?p> 椿看著神色認真的夏小天點了點頭,她感覺夏的形象突然變得十分神秘,之前十六年的相處她從來就沒有這么發(fā)現(xiàn)夏的神秘。
貔貅崖邊,湫看著椿直接跳上了一艘小木船就開走了,只好就此打道回府,不過這個地方還有這艘木船他都記在了心里,如果椿出了什么事,他一定會去將椿帶回來的。
這艘小船穿過了濃密的云霧之后眼前便豁然開朗,一望無際的云海,時不時會有馬身魚尾的生靈突然從云層中躍出再回到云層當(dāng)中,馬臉的眼睛閃著嚇人的白光,它們看上去并不好惹。
隨著小船繼續(xù)行駛,一棟圓柱形的小樓佇立在云海之間,這便是他們的目的地,如升樓。
小船慢慢靠岸,夏小天和椿下了船走到了大門前,門前有兩個巨大的魚頭人身雕像,門正中央寫著一個大大的生,整個如升樓給人一種古樸典雅的感覺。
門下方有著一個巨大的活豬頭,仿佛在睡覺一般,夏小天搖響了手中的陶響鈴,豬頭睜開了雙眼,門鎖從中間打開大門向內(nèi)自動打開。
他們走進了如升樓內(nèi),四只貓如人一般直立行走,抬著一個轎子停在了中間,門簾被掀開了一角露出了一個蒼老的面孔。
“你們一起來的?”靈婆問道。
“嗯?!倍她R齊回答道。
“跟我來?!?p> 靈婆話音落下,四只貓?zhí)еI子繼續(xù)前行,夏小天和椿跟在轎子后面來到了靈婆辦公的地方。
只有一只眼睛的靈婆從轎子上走了下來,坐到了她桌子后面的座位上。
“坐。”靈婆不咸不淡地說道,看上去一點情緒都沒有。
“不用了,我們站著就好?!毕男√煺f道。
“他哪天死的?”
靈婆像是早已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第一句話便是問到關(guān)于鯤的事情上。
椿回答道,“谷雨的前兩天,四月十八?!?p> “你可別弄錯了,每天死去的人比貓身上的跳蚤還多?!?p> 靈婆一邊說道一邊開始翻動生死簿。
“不會,那天是我生日?!?p> “天行有道,你這是要公然地與天作對。”
靈婆的聲音逐漸變大,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激動。
“我不管,我一定要救活他?!?p> 椿也絲毫不退讓,她想要救活鯤的決心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你不管,逆天而行會受到嚴厲的懲罰,無論是誰?!?p> “我欠他一條命,我要還清欠他的?!?p> “你本事挺大,我在這里修行了八百年,也沒能還清當(dāng)年我欠下的?!?p> “那是你不夠……”
椿還沒說完便被靈婆打斷了。
“不許插嘴,我告訴你什么事最可悲,你遇見一個人,犯了一個錯,你想要彌補想還清,
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你根本無力回天,犯下的罪過永遠無法彌補,我們永遠無法還清犯下的。”
靈婆一邊說一邊朝著椿走來,他的眼神里滿是情緒的變化,說到最后更是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人又回到了最初的不冷不熱的狀態(tài)。
“那你為什么說要幫我?”椿不解地問道。
“那是我可憐你,讓一個死人復(fù)活,你曉得要付出什么代價嗎!”
“什么代價?”
“用你身上最美的地方跟我交換,你的,眼睛,哈哈哈哈,怕了吧,舍不得自己漂亮的小眼睛?”
“或者,你可以把你一半的壽命給我啊”
靈婆的話充滿了蠱惑,椿剛想脫口而出答應(yīng)下來就想起了夏小天之前跟他說過的話,不論靈婆說什么,都不能答應(yīng)他的交易。
夏小天也知道現(xiàn)在是自己出場的時候了,他往前走了兩步,將椿護在了身后。
“我覺得,我可以做這個交易?!毕男√斓牡谝痪湓捑妥屔砗蟮拇坏纱罅搜劬Γ瑸槭裁聪淖屪约翰灰饝?yīng)靈婆,結(jié)果自己直接就應(yīng)了下來?
靈婆原本有些挑釁的眼神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認真。
“你終于沒有繼續(xù)旁觀了,年輕人?!?p> 夏小天與靈婆對視著,他有些搞不懂靈婆罐子里賣的是什么藥。
“是的,我答應(yīng)了這筆交易,用我一半的壽命換取鯤的生命。”他再次重復(fù)一遍,這次椿急地拉住了他的手,想要說些什么但是被夏小天用眼神制止了。
“呵呵呵呵,年輕人,我可以詢問你的名字嗎?”靈婆沒有回答夏小天的話,而是問起了他的名字。
“夏。”
“夏?”
“夏?!?p> 靈婆瞇著眼睛注視著夏小天良久,隨后才繼續(xù)說道,“不好意思,你的交易,我做不了?!?p> “為什么?”
“夏先生,我的生死簿里面,好像并沒有你的存在……”靈婆微微瞇起了眼,她這是第一次遇到生死簿里沒有名字的家伙。
“可是,靈婆,你可是一個唾沫一個釘?shù)娜税?,說出來的話可不能就這么算了?!毕男√觳⒉淮蛩憔瓦@么放棄,他一定不能讓椿失去一半的壽命。
“是么?什么時候我靈婆做事也得讓別人來教我了?”
靈婆不怒自威,他身下的衣袍無風(fēng)自動,房間里的小貓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急忙跑開。
椿也有些緊張地扯了扯夏小天的衣角示意他不用這么囂張。
但是夏小天可不會認慫,他心里的目標(biāo)很明確,就是不能收取椿的壽命,你收誰的都可以,唯獨椿不行。
“哈哈哈,正確的行為當(dāng)然用不著別人來指點,只有錯誤的才需要,靈婆你覺得呢?”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誰也不知道他們下一秒會不會就撕破臉皮開戰(zhàn),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靈婆和實力低微的夏小天,誰也不看好夏小天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