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陽光普照大地,一條大道被茂密高樹掩住,偶爾透出些許光斑照在地上。
棠糖推著行李箱,大包小包的東西拿在手上,艱難地將買來不久的新手機(jī)舉起來。
“你小子在哪?!”
“給你三秒鐘閃過來!”
“否則……喂?喂?喂——”
路上行人紛紛轉(zhuǎn)頭,一邊用手上的傳單扇風(fēng),一邊向這邊掃上那么幾眼。納悶這被大包小包壓住的小姑娘,怎么會沒人幫忙拿行李?
畢竟,小姑娘看著挺好看的嘛!
感受到周圍的目光,棠糖自動忽略,扭頭向四周環(huán)視一圈后,將目標(biāo)鎖定在不遠(yuǎn)處的大樹下,有閑置的椅子!
三下五除二地拖住行李沖過去。
沒等棠糖剛走幾步時,一道不慌不急的身影闖入被她盯住的椅子旁。
夏日炎熱,又恰逢新生報到的開學(xué)之際,這被樹蔭遮住又位于校門口的椅子,自然成了炙手可熱的寶地。
長椅看起來能坐下兩三人的樣子,如果擠一擠的話,還是有機(jī)會歇會兒的。
于是,棠糖本能地燃起希望之火。
本能地忽略那人的身影。
心里面就想著一個字,沖!
直到她剛匆匆地踉蹌跑過去,迅速坐在長椅上,瞬間一陣余溫隔著裙子竄出來時。
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為何方才那些搶板凳的人,都轉(zhuǎn)移了方向。
到底是受太陽公公的寵愛?。?p> 棠糖只能欲哭無淚地摸摸被灼燒的屁股。
默默從身上斜挎的黑皮包中摸索,好半天才掏出那把被壓得滿是褶子的遮陽傘。
揚(yáng)起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棠糖一手握住傘把,騰出另一只手準(zhǔn)備將傘撐開。
使出吃奶的勁兒,只聽啪嗒一聲,傘瞬間……蔫兒了。
說句老實(shí)話,要是僅僅是傘壞了,棠糖是一點(diǎn)兒也不會感到尷尬的。
可偏偏旁邊這個人,從她剛剛急匆匆地沖過來時,就一直盯著她沒移開視線。
悻悻一笑,戰(zhàn)術(shù)性轉(zhuǎn)頭。
充楞裝傻地對上身邊之人的視線。
丟!這哥皮膚也忒好了吧!
瞅瞅這膚色和這質(zhì)感,難不成是個明星?!
棠糖不追星,對這些個娛樂圈的人都不了解,但最起碼曉得,明星出街都是口罩、墨鏡、帽子三件套的。
再瞧瞧面前這個,除了口罩,倒是樣樣不落,那看來是真的了。
“您是……”哪位大明星?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面前人的動作嚇到。
只見那修長指尖輕輕一夾,握住黑色傘柄的手指節(jié)骨分明,大拇指熟練地在旋鈕上一按,瞬間有股黑影將棠糖籠罩起來。
“給你。”抬手扶了扶墨鏡。
“……哈?其實(shí)”不用的。
怎么說她也應(yīng)該避開一些吧?萬一被狗仔粉絲看見了,那不得人肉她?
不過,這聲音聽著怎么怪耳熟的?
感覺像是昨天見過似的。
應(yīng)該不認(rèn)識吧?瞧這打扮。
本來想拒絕的棠糖皺眉看著大太陽,又悄無聲息地把剛想說出來的話咽了回去,扭頭就改口道:“謝謝啊……”
眼看走過路過的行人越來越多,她只能將傘往下壓壓,盡量將自己全身上下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才是。畢竟……
哪個正常人出門會打這么大的雨傘?!
大到都能給她蓋個小屋子了!
僵硬地扭扭脖子,自我感覺很禮貌地扯出一抹笑,真摯地望向面前人:“那個,同學(xué),你也是北華大學(xué)的嗎?”
能問出這話,實(shí)在是她想不出什么話題,來解決這尷尬的氛圍了。
雖然她記得,她們學(xué)校似乎沒有什么名人來著……
“嗯?!眲右膊粍拥剌p出一聲。
“哈?好巧好巧,我也是?!碧奶侵荒茏约航o自己找臺階下,難得有讓她感到尷尬的時候,視線飄蕩不定瞥向自己的行李,又將傘柄向下低了低,“你也是大一的新生嗎?”
“不是?!鄙騾捴苯亓水?dāng)?shù)胤裾J(rèn),隨后又毫不掩飾地望向棠糖,眉頭微微一蹙:“擋住我視線了。”
“……”她趕忙賠笑,將傘向上抬了抬。
這人還蠻不客氣的嘛。
環(huán)視周圍一圈,恰好瞥見那人詭異地勾了勾唇,當(dāng)即嚇得她手一抖。
于是乎,就出現(xiàn)了這樣一幕。
陽光普照大地,偶爾綠葉被清風(fēng)吹動。
長椅被那黑的一批,又大的一批的傘遮住,棠糖輕輕一個用力,又是不小心地踉蹌,傘的尖頭處恰好勾在墨鏡側(cè)腿處。
只見一個完美的弧線,傘將墨鏡扯開,啪嗒一聲落在地上,驚起那些許違和的灰塵。
天,天吶!她她她她究竟在做甚么?
棠糖瞬間像是被間諜附身一般,輕輕向那人身邊一滑,黑傘遮在兩人面前,又謹(jǐn)慎地左右瞅瞅,見無大動靜后才放心地彎腰去撿人家墨鏡。
可偏偏剛低頭就瞧見,淡黃色的土灰沾染上墨鏡鏡面,恰好染上污水斑點(diǎn)。
她舉著傘,低頭彎腰停滯住。
怎么今天這么‘走運(yùn)’啊?老天爺是閑著要和她鬧嘛?
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尖抖動地像是個帕金森患者,好半天她才將那黑墨鏡捧起來。
猛地抬頭,卻愣是沒敢看人家。
“抱歉,這地上也不知道誰的飲料……”
“這么怕?”沈厭盯著棠糖上下顫抖不停的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逗小孩玩呢。
她咽咽口水,憑借余光又將那黑傘向這邊移動,盡量將面前這人全都遮住。
“規(guī)矩我都懂,我包里有一次性口罩,要不先將就一下?”一直將頭撇在一邊,伸手就在斜挎在自己身上的包里摸索。
她決定趕緊把口罩一給,再將墨鏡的錢賠給人家后就迅速撤離現(xiàn)場,這么煎熬的時間,她也該休息夠了。
迷惑地盯著那口罩,沈厭下巴微微一收,輕輕嗯了一聲,“什么規(guī)矩?”
抿著嘴唇的棠糖還是不小心抬起了頭,不仔細(xì)看這人長相,她便已經(jīng)石化在原地了。
櫻唇張了張,半天沒憋出一句話來。
這……這不是她昨天,昨天啊啊啊啊啊!
不是吧?!這么有緣嘛!
“怎么?認(rèn)識我?”沈厭挑眉,將視線落在已經(jīng)想要當(dāng)場去世的棠糖身上。
四目相視,此等場景又是何其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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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葫蘆好甜
嘔吼,社死體質(zhì)人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