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撤走后,蓬萊從山下跑上來?!爸髯樱?!主子!你們在哪里!主子??!”最后聽到哭聲,終于尋到她們。
“主子?。∧銢]事吧?”禾懷抱著雁落云無助的哭泣,沒回雁北,心中有個弟弟,回了雁北多了一個弟妻,離開雁北時,又多了肚子里的一個新生命。胸有成竹的把他們帶回來,結果卻是失去所有,信誓旦旦地說能保護好一切,結果什么都保護不了。那個人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禾懷頹然倒地,只想跟著雁落云一起死去。
“主子,雁娘子她····”蓬萊從未見主子如此,他也不知該如何,見著瓢潑的大雨,就把外衣脫下?lián)卧谒齻冾^上,為她們擋雨。
禾懷嘶聲力竭的哭喊這,像是要把這些年積攢所有委屈、痛楚,全部宣泄。
“喵~”雨中,一只很大的貍花貓走過來,黑灰的毛柔亮順滑,雨水像不忍打濕它們似的全都避開落下,地下的泥地也好像怕弄濕它粉白的肉墊,在它落腳的一下瞬間變干。
“喵~~喵~~”喵咪靠近她們溫柔的叫著,甜膩的聲音讓人感到溫暖,禾懷從未見過如此純凈的貓眼,如黑夜一樣幽亮,如星辰一樣耀眼,她停止哭泣,伸出微顫的手撫摸貓咪,觸摸的霎時發(fā)出強烈的光暈,等光暈消失之時,地上空無一人,雨水沖刷了一切,雷聲也逐漸變小,接著烏云散開,太陽出現(xiàn)萬丈光芒,除了鳥鳴聲,山嶺又恢復了寧靜。
禾懷再睜眼時便坐在草地之上,眼前是一座木屋,出來一個女子,正是上次在船上攔住自己的那個女子,她動動的手指,從屋子里跑出一排十寸高的小紙人,把雁落云抬進屋里
“你是那晚的大夫!你都知道什么?童稚是什么人?啊鈺為什么會墜海!”禾懷一眼認出她,她迫切的想知道那晚的事情,以至于忽略的紙人的事,倒是蓬萊看的目瞪口呆。
“我叫黃丹,你叫我黃大夫就好。”女子跟著小人一路走到最里面充滿藥箱的屋子:“這些事以后再說,先救人要緊?!?p> “救人?雁娘子,不是已經(jīng)沒氣了嗎···”蓬萊跟在后面,戰(zhàn)戰(zhàn)噤噤的說。
“有人不想她死,自然救得活?!秉S丹示意紙娃娃把雁落云放在床上。她一直暗中觀察著雁落云,那個皇君過去和她說話時,身邊的人已經(jīng)封了她的穴位,所以自己沒有貿(mào)然出手,只最后讓貓老祖去接她們。她打開雁落云胸口的兩個大穴,僵硬的胸口又有了微弱的起伏,“封穴時間太長,流血又太多,恩~有點麻煩啊?!?p> “黃大夫!請你一定要救她,她不能死,真的不能死!”禾懷由蓬萊扶著跟在后面哀求。
“救她不是什么大問題,可惜,她肚子里的孩子沒了?!?p> “孩子沒了····”禾懷聽了松了扶著蓬萊的手,直接攤到地上。
“主子!小心?!迸钊R趕緊去扶他。
“流了那么多血,若不是有人提前封了她的穴,讓她一開始就囤聚了部分血液在體內,別說孩子,就她自己的命早就沒了?!?p> 有人要救她,禾懷立刻想到了王書堯,是他,一定是他。所以,他一直讓自己快走,所以,他嫌自己礙事,所以,他會動怒。想到自己還用銀針傷他,禾懷的淚水又流了下來,天那??!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禾懷連受打擊,她從未覺得自己的眼淚會這樣多,她挪動身體,跪在黃丹面前,不斷磕頭,“我求你,黃大夫??!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求求你···”
“都說這不是難事,不過要你分點血給她?!秉S丹胸有成竹的說。
“好好,只要能救她,把我的命給她都可以!”
“你按我說的做吧?!?p> 雁落云被那個將軍劃了一刀后就陷入了昏迷之中。她覺得自己像飛起來一樣,陷入一片白色迷霧。
輕柔的音樂混雜著談笑聲傳來,眼前是一片綠色的草坪,一對新人在親友的祝福下,開心的笑著,這是一場精心準備的草坪婚禮!相視而笑的新人看起來那么熟悉,雁落云看著那個新娘,那不就是她自己嘛!突然腦袋一陣疼痛,然后,消失的記憶全部回到腦中,
她確實叫雁落云,但是現(xiàn)在應該26歲了!畢業(yè)后和男朋友林凌一起經(jīng)營一家婚慶公司,兩個人一起打拼,生意紅火。眼前的一切,是他們婚禮現(xiàn)場,可是雁落云只記得,那天林凌約自己去店里談事情,但是中間發(fā)生了車禍,后面便是從雁宅醒來了,
“難道我穿越了?”雁落云自語,但很快這個想法就被否定了,眼前場景開始變化,時間倒退,她的生活如鏡花水月在眼前劃過。
“不對。不是這樣的,爸媽和我,爸媽和我有這么好嗎?我和林凌之間有這么多浪漫的事?”她發(fā)出太多問號,她的記憶和看到的場景有很大出入,自己的記憶就像被刪減過一樣,沒有和林凌做過那些浪漫的事,沒有和朋友的開心聚餐,也沒有那么多的開懷大笑·····那樣的笑只有在和祈鈺一起時才有過。
很快時間倒退到她八歲時,在雁落云恢復的記憶中,也是沒有八歲前記憶的,爸媽說過,她八歲的時候因為玩耍時撞到腦袋之前的事都忘記了。
此刻的場景又回古代,同樣的小女孩在街道上歡快的跑著,后面跟著一個年輕男子,那模樣看起來很像年輕一些的小爹,他手中拎的,全是小女孩先前看上的零食。奔跑的小女孩突然重重摔倒,血流了一片,然后有形似狼,高如馬的野獸出現(xiàn),整個街上一片混亂····
于是,這個小女孩的一切就在眼前劃過,“這是我?”雁落云不能肯定,因為這個小女孩看起來根本沒有八歲!如果不是,為什么又要兩個場景又會連在一起?太多的問號,雁落云的頭又劇烈的疼起來。
“黃大夫,她到底什么時候能醒?!?p> “這個說不準··”
“已經(jīng)五天了?!焙虘炎诖策呉荒槗?。
嘈雜的對話聲把雁落云拉出白霧。又不知過了多久,她慢慢的睜開眼睛,只覺得全身無力,連睜開眼睛這樣事清都費盡了全身的力氣,眼前都是虛晃的事物,還在那團迷霧中嗎?
蓬萊從外面進來看見床上的人醒了,就去喊人“主子!雁娘子醒了??!”
禾懷丟下飯碗,聞聲跑來:“落云,你終于醒了!”
“你是禾懷?”雁落云眼前霧蒙蒙一片,隱約看到兩個人影,聽了聲音才敢確定。眼睛已經(jīng)完全睜開了,但是好像有飛絮粘在眼球上一樣,再怎么睜大,看到的東西都十分模糊?!拔业难劬υ趺戳??”
“都是我的錯··”禾懷把林子里發(fā)生的事說了,那時將軍拿她擋銀針,射入胸口的那根已經(jīng)取出,可是劃傷的眼睛無藥可醫(yī),所以她的眼睛再也看不清楚。
“孩子、孩子呢?”聽完黃丹的解釋雁落云雙手摸上腹部,來回撫摸。
禾懷的眼里又續(xù)起淚珠,她忍住哭泣:“沒事,孩子沒事?!?p> 雁落云繼續(xù)撫摸著小腹,“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木頭不是樹
雁落云的事暫且告一段落,后面簡單說下季晴那里發(fā)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