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且慢。”
洪掌柜突然叫住蘇澈,他意識到了不對勁。
“少爺,你是如何得知大周的器械不能通過山路?”
蘇澈假裝分析道:
“洪掌柜,首先,在大周攻下鋮江關(guān)的時候,并沒有此類器械?!?p> “在隨后第二次交戰(zhàn)中,身處斷口平原,也沒有此類器械,這是為何?”
“我推測,而且我敢肯定,就是因為器械移動或者組裝不便,導致這一情況的發(fā)生?!?p> “鋮江關(guān)坐落山脊之上,所以無法使用器械?!?p> “當他們攻下鋮江關(guān)后,由于第二波交戰(zhàn)在斷口平原,誰都沒有想到云從軍、云輝軍會選擇這個位置。”
“他們的器械難以在短時間搬運,這也是為什么兩次交戰(zhàn),大周都沒有使用器械的原因?!?p> “可第三次交戰(zhàn),大周肯定做足了準備,相比不只是斷口平原,可能在鋮江關(guān)上也有投石器械。”
“我敢斷言,真實情況一定是這樣!”
“洪掌柜要是不相信的話,不如派人去打探打探?”
“干脆直接在都澄縣等待,如果大周沒有使用投石器械,那就足以證明我的推斷?!?p> 洪掌柜聽著他的分析,不禁點點頭,心中也開始認可蘇澈的結(jié)論,可事關(guān)重大,容不得半點馬虎。
“好,少爺,我馬上派人去都澄縣,想必五天后就有結(jié)果。”
都澄縣,距離滇縣和斷口平原距離相仿。
此刻派人快馬加鞭過去,等待幾日就會得到答案。
凌雪軒聞言,舉起手,冷冷道:
“我去吧,我辦事,總比其他人效率高?!?p> 洪掌柜猶豫一下,終于還是點了點頭,旋即,凌雪軒也不墨跡,直接離開房間。
待她走后,洪掌柜悄悄向蘇澈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自顧自地說道:
“少爺,現(xiàn)在大廈可不太平啊,蘇家軍何去何從還是應該早做決斷?!?p> 蘇澈瞬間會意,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是啊,單單是每個月的軍餉都是不得了的數(shù)字,可就算沒錢,我們也只能硬著頭皮上?!?p> “這么多黎民百姓,總不能放任不管吧?”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看似商討事物,實則和蘇家軍機密有關(guān)的東西那是一點沒說。
過了一炷香功夫,洪掌柜才放下手指,說道:
“可以了少爺,她已經(jīng)走了。”
蘇澈緩緩吐出一口氣,詢問道:
“洪掌柜,凌雪軒到底是什么來頭,我至今還不知道她到底是干嘛的?!?p> 洪掌柜思索片刻,回答道:
“凌雪軒,怎么說呢,是友軍,卻又不是友軍?!?p> “她和老爺一樣,都是某個組織的人物,那個組織什么人都有,但目的都是為了宰掉玟帝?!?p> “但似乎她的想法比較獨特,一直都是特例獨行的存在,一個半月前,我還在滇縣見過她?!?p> “當時老爺都已經(jīng)出發(fā)兩天,她聽聞后就去追老爺了,據(jù)說后面是追上了。”
“具體什么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我也只是組織編外人員,如果不是老爺,我還什么都不知道?!?p> 聽洪掌柜說完,蘇澈恍然大悟,他終于知道為何凌雪軒會同意護送他們?nèi)ゾ┏橇恕?p> 如果他猜得沒錯,當時蘇有錢坐在馬車里,她并不知道這一點。
救人也是舉手之勞,知道蘇有錢走出馬車拉攏她,并說明自己來自滇縣。
她才同意護送,目的不是黃金,而是蘇有錢。
而之后刺殺皇帝,蘇有錢應該也從她這得到消息,沒準還參與策劃。
于是提前準備好書信,打好關(guān)系,蘇澈才能安然離京。
這也是為什么前往秋州縣之時,凌雪軒會面色復雜的看著他。
明明是對蘇有錢陷入危機的愧疚。
萬幸的是,蘇有錢并沒有發(fā)生意外。
這么看來,鄭太平也是組織人員。
可蘇澈依然有想不通的地方,比如,他不知道當時鄭太平和凌雪軒口中的他們是誰。
似乎并不是他們的成員,不然不會這么生分。
合著整個大廈,居然暗藏兩個龐大組織,目的都是推翻玟帝的統(tǒng)治。
一個暗蓄私兵,夜闖皇宮,刺殺當代皇帝。
一個深有遠見,運籌帷幄,推行造反制度。
一個武,一個文。
不得不說,如果他是玟帝的話,都不一定睡得著覺。
更別提夜夜耕耘,歡笑后宮了。
“嘖嘖嘖,這是老天都不想讓玟帝活啊?!?p> “少爺,你可不要把這些事情想得太簡單,里面牽扯到的利益實在是太多了?!?p> 洪掌柜幽幽嘆氣,說道:
“以大廈幾百年的底蘊,即使攤上個廢物皇帝,也不是一般人能推翻的?!?p> “不是我說,如果大周的投石器械真的運送不便,大周不一定打得過大廈?!?p> “就算真到關(guān)鍵時刻,一道征兵令,又什么都解決了,更何況現(xiàn)在還要郡縣蓄兵制,大周能不能打到京城都還是個問題?!?p> “百姓對大廈皇族,依然抱有期待和信任?!?p> 蘇澈暗自搖頭,這就是皇權(quán)嗎?
百姓從生下來,就開始接受皇權(quán)至高無上的思想。
除非皇帝親自殺了他們的家人,否則他們還是會堅定地站在皇權(quán)這一邊。
這個問題就像是當代人買鞋子,一雙價格昂貴,是正版。
一雙價格低廉,樣子和正版一模一樣,是盜版。
大多數(shù)人哪怕平日少花點,吃差點,都會選擇正版。
除非真的沒錢吃飯,真的沒錢買鞋。
而大廈皇族,對于百姓來說,就是一雙正版鞋。
就算生活苦一點,他們也不選擇盜版,哪怕盜版會讓他們的生活更加滋潤。
這就是枷鎖,思想的枷鎖。
“算了,不說百姓了,都是被皇權(quán)壓迫的可憐人?!?p> 洪掌柜說的有道理,大廈底蘊確實雄厚,可惜有一點說錯了。
郡縣蓄兵制的存在,并不會讓大廈度過危機。
只會讓大廈傾滅的幾率放到無窮大。
蘇澈保證,即使是暗自推行這個制度的人,也不會意識到它的可怕。
他們永遠想象不到,皇權(quán)削弱下,軍閥混戰(zhàn)的恐怖。
那才是真的民不聊生,狼煙四起。
是真正的黑暗時代……
【第二更,有人去幫蘇雪點亮角色小心心嗎?你們就不想凍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