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指著統(tǒng)帥令牌，凝視曹牧之，沉聲問道：
“那天雷加上這個，能不能不掉牙齒就把骨頭啃了??？”
曹牧之咽了口唾沫，他看得出來，統(tǒng)帥是真的想攻下都澄縣，沒有任何一點(diǎn)開玩笑的意思。
“統(tǒng)帥說能，我就能！我也想不掉牙齒就把骨頭啃了！”
他高聲說道，區(qū)區(qū)四萬龍虎軍？又能如何？
就算腦袋掉了，也不過碗大個疤，有什么好慫的！
蘇澈收起令牌，環(huán)顧其他人，開口道：
“我蘇澈，不僅要把都澄縣占了！還要將損失降到最??！我就是想不掉牙齒把骨頭啃了！”
“你們有什么計劃、計謀就說出來，前提只有一個，給我站著把錢賺了！??！”
眾人聽見他嚴(yán)肅的語氣，脊骨挺直，認(rèn)真地思考一切可行的計劃。
兩柱香后，宋守率先舉起手，提議道：
“統(tǒng)帥，都澄縣背臨山崖，我們能否在山崖上炮擊敵軍，先把敵軍戰(zhàn)斗力削弱到最低?！?p> “到時候我們大天雷把城墻炸掉，進(jìn)去剿滅殘軍即可。”
蘇澈根本沒有考慮這個方案，搖頭道：
“宋萬夫長，此計不妥，先不說都澄縣有沒有平民，你覺得炮擊過后，都澄縣除了碎石斷瓦還能剩下什么？”
“一城全是廢墟，我們占據(jù)都澄縣后，又如何長久發(fā)展？”
宋守仔細(xì)一想，正如蘇澈所言，一個小天雷都能把房屋炸垮，更別提沒良心炮。
一座廢墟，他們根本沒有多余的精力重建都澄縣。
想到這里，他慚愧地低下頭。
又過一盞茶時間，黃永康說道：
“統(tǒng)帥，我們圍城如何？”
蘇澈目光一凝，說道：
“圍城？你先說說你的計劃?！?p> 黃永康指著地圖上的都澄縣，開口講述道：
“統(tǒng)帥，各位萬夫長，你們看，都澄縣三面環(huán)山，一面荒野，如果我推測得沒錯?！?p> “都澄縣的水源必然來自三山溪流，城中多數(shù)百姓早已逃難，想必儲水量不會太多?！?p> “如果我們阻斷他們的水源，將沒良心炮架在荒野之上?！?p> “待到水源匱乏，龍虎軍必然大亂，到時候他們除了出城別無他法?！?p> 蘇澈脫口而出：
“那城里的百姓怎么辦？”
黃永康沒有說話，有時候，為了達(dá)到目的舍棄些許東西，是不可避免的。
洪掌柜知曉蘇澈的憂慮，說道：
“少爺，世上很難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想要不掉牙齒啃下都澄縣，必然要舍棄一些東西?！?p>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繼續(xù)道：
“況且我相信留在都澄縣的百姓必然不會太多，甚至不過千?！?p> “用黃萬夫長的方法，蘇家軍傷亡大概率不會超過兩萬，舍棄一千百姓，換取上萬將士，少爺，值！”
蘇澈眉頭緊皺，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可是就叫他這樣放棄無辜百姓，他很難邁過心中那道坎。
黃永康的計劃在眾人腦中被權(quán)衡，他略顯煩躁。
思考半晌，他知道黃永康的計劃完全可以實(shí)施，也不會造成太大損失。
“少爺！古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優(yōu)柔寡斷是成就不了大事的！”
“統(tǒng)帥，我們知道你在乎百姓生死，但你也要考慮蘇家軍弟兄們的性命。”
眾萬夫長紛紛勸說蘇澈，他們都覺得黃永康的計劃可行。
“你們先別說話，讓我思考一下?！?p> 蘇澈說道，眾人頓時陷入沉默，讓他仔細(xì)思考。
假如真如黃永康所言，切斷水源，不過數(shù)日龍虎軍必然大亂。
都澄縣的百姓人數(shù)肯定不會太多，這一點(diǎn)是必然的。
強(qiáng)硬攻城的話，蘇家軍不一定能拿下都澄縣，傷亡定然慘重。
用此方法，理論上確實(shí)可以挽救數(shù)萬蘇家軍將士的性命。
只是有一點(diǎn)讓他一直猶豫不決，難道真的要舍棄都澄縣的百姓嗎？
一炷香時間后，他有些疲憊，也許正如洪掌柜所說，想要得到，必須舍棄。
“葉萬夫長，麻煩你去城里叫幾位都澄縣百姓過來，確認(rèn)一下都澄縣的水源情況?！?p> “末將遵命！”
葉念河告退，來到縣令府邸門外，一眼望去，零零散散沒幾個人。
沒得辦法，他也記不得都澄縣的百姓是怎么分配住處的，只好順著街道挨家挨戶地敲門。
不多時，他帶著五位都澄縣百姓來到會議室。
五人看著眾將臉上的嚴(yán)肅，感受著沉重的氛圍，有些不敢開口。
蘇澈打量一下他們，用柔和的語氣問道：
“你們都是都澄縣來的吧？”
五人趕忙點(diǎn)頭，他又問道：
“我們想向你們問一下都澄縣的情況，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一位胖子好奇道：
“軍爺，這當(dāng)然沒問題，你們是要打回都澄縣嗎？”
蘇澈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他，繼續(xù)問道：
“你們知道都澄縣的水源是從哪兒來的嗎？”
胖子見蘇澈不搭理他，悻悻一笑，思考片刻后回答道：
“軍爺，我記得城里的水都是從后山小溪流過來的，清甜可口?！?p> 聞言，五位萬夫長心中一喜，果然不出黃永康所料。
“哦？那城里有沒有其他水源？”
胖子搖搖頭：
“我們家用水都是山里小溪流下來的?！?p> 這時候，一位衣衫略顯富貴的男子開口道，語氣還有幾分拘謹(jǐn)：
“軍爺，我們家的水都是從井里打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好多朋友家用的都有井水?！?p> 一旁的瘦子點(diǎn)頭附和：
“對對對，軍爺，我以前在有錢人家做工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他們家里基本上都有井?！?p> 蘇澈眉頭一皺，身后的萬夫長們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如果說都澄縣有不少口井，足以證明地下水豐富，切斷水源這一方法就行不通。
“好了，你們回去吧，葉萬夫長，你待會叫人給他們一人一兩銀子。”
五人喜形于色，沒想到還有賞賜，千恩萬謝地離開會議室。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葉念河又叫來數(shù)十位都澄縣百姓，得到的答案基本一致。
“看來切斷水源圍城這一計劃是行不通了……”
洪掌柜開口說道，語氣倍顯遺憾。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