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羅絮,點雙燈,魏紫姚黃豆綠香。一日,東香在宣紙上寫下這句詩,卻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么......
皇帝悄悄走到東香身后,突然道,
“香兒在寫什么?”
“呀!”
東香被他嚇了一跳,惱道,
“怎么走路不出聲,偏偏要故意來嚇我是不是!”
他只是輕笑,
“你來接這詩的下一句?!?p> 東香把手中的紫玉狼毫塞進他手里,他輕笑一聲,提筆在東香臉頰上畫了一道,然后嘻嘻笑道,
“美人頰,畫道墨,杏花桃李海棠媚。”
“涼成生,你......”
東香驚叫一聲,笑著追著他滿殿跑。
“有本事你就別跑,給我站住!”
二人的嬉笑打鬧聲在大殿回蕩。
皇帝幾乎每日都要來東雪宮一次,不知不覺,三個月過去了,而北韃信使也攜和議書而至。午時的殿宴能夠出席的有三昭,四夫人,皇后,太后身子不見好,不能出席。東香身為昭容,位在三昭之列,自然是要參加午宴的。
一改以往低調(diào)的作風,這次宮宴,東香打扮得極其隆重,華麗又張揚,幾乎在向滿宮宣告,她是皇帝盛寵的妃子。
宴會開始,低沉有力的鼓點聲響起,眾人看向殿外,東香手里也攢了些汗,因為之前聽聞這次來的使節(jié)首領(lǐng)是統(tǒng)月氏族的三皇子,發(fā)色眸色都與中原人不同。等到他來到席間,東香發(fā)現(xiàn),他的眼眸是一種極誘惑的灰色,淺灰色的長發(fā)被玉冠束起,身上的衣服也是中原的袍式服。咦,東香有些驚訝地看著他的衣飾,
“這些北疆人也穿中原的衣服?”
然而東香還來不及多想,一個同樣穿著中原服飾的異域女子走了進來。她同樣有著一雙灰色的眼睛,但是她的頭發(fā)卻是極淡的黃色,一顰一笑,似乎都能牽動宴會上每個人的心。
她叫塔沙娜,并且自請獻舞一曲。
“這是赤裸裸地在自己的地盤上勾引自己的男人啊,是可忍孰不可忍!”
東香心里默默想著,隨即緩緩開口道,
“聽聞統(tǒng)月女子尤擅跳舞,舞起來身姿婀娜妖嬈,就像月下盛開的迷迭香?!?p> 東香看著那女子臉上漸漸顯露出來的得意,話風突然一轉(zhuǎn),
“但是我天朝威儀,坤宸殿乃是先列帝王圣威普照之地,怎容得妖嬈放駭之歌舞?!?p> 一時間,殿內(nèi)鴉雀無聲,那女子頗感尷尬地往后輕輕退了一步?;实圩罱K還是拒絕了塔沙娜的獻舞。塔沙娜顯得有些失落,和外國使節(jié)一起坐到了早就準備好的位置上。東香仔細觀察著塔沙娜的言行舉止,她的動作優(yōu)雅而緩慢,特別是她悄悄對外國使節(jié)做的小動作,在統(tǒng)月的地位應(yīng)該不低。在宴席間,東香從他們的談話中得知那個灰色眼睛的外國使節(jié)是統(tǒng)月的三皇子,名叫唐吉默。
宴后是照常例的游園,雖然很累,但東香還是堅持陪著皇帝和使節(jié)團逛完了園子。涼成生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不動聲色地扶了東香一把,輕輕道,
“香兒辛苦了。”
東香溫柔地看了涼成生一眼。
眾人各自回去歇息了一會后,便到了晚宴。晚宴開始,涼成生與唐吉默一同進了殿。早晨還客客氣氣的兩個人如今好的就像兄弟一樣,席間觥籌交錯,賓主盡歡。東香沉默地吃著面前的菜,偶爾與身旁的嬪妃交談。
(ps:咱小香兒也是個干飯人了。)
然而那唐吉默又開口了,
“早上皇上拒絕了塔沙娜的舞蹈,想必天朝舞蹈更加讓人向往,不知我可否有幸一見?”
他的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東香的身上,涼成生的臉有點黑。
東香看向皇帝,只見皇帝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精彩得不行,暗道,
“涼成生吃醋了哈哈哈?!?p> 半晌,東香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月色下的迷迭香想必也別有一番滋味,如今正應(yīng)景,何不讓塔沙娜姑娘出來一舞?”
唐吉默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塔沙娜是我統(tǒng)月的公主,又不是歌女,召之即來揮之即去?!?p> 東香淡淡道,
“唐使節(jié)言重了,本宮只是因為沒有欣賞到異域風姿有些可惜罷了?!?p> 晚宴結(jié)束之后,皇帝直接禁止了東香再出席。東香心底其實有些竊喜,尤其是看見涼成生那種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的模樣時。
不用出席宴會,東香的時間便多了起來,沒事便在自己宮里逗弄著小黛兒,然后就是陪陪涼成生。
一日午后,東香和涼成生正在水榭賞荷,錦繡捧來了新鮮的瓜果,東香發(fā)現(xiàn)她的手指上有些傷痕,皺眉道,
“你的手是怎么了?”
“沒......沒什么......”
錦繡怯怯地往涼成生那里看了一眼,東香頓時對錦繡起了疑心。
想起自己的一些消息無緣無故被泄露出去,比如上次害自己進冷宮的信箋......
東香開始命人暗中調(diào)查錦繡,卻發(fā)現(xiàn)錦繡和賢妃一直有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聯(lián)系,不僅如此,她和全昭儀,木充媛也有次數(shù)不多的聯(lián)系,雖然不多,但十分規(guī)律。東香知道,錦繡不罰不行了,只要錦繡在一天,自己的所有消息都會暴露給別人,實在是......細思極恐......
東香命人暗中跟蹤錦繡,成功地在錦繡與別人接頭的時候命人將她逮住,東香問她都泄露了什么秘密出去,又是誰指使她的,她卻一直都在辯解,
“奴婢......奴婢不知道什么秘密......奴婢也不曾泄露過主子的秘密出去......”
東香看著錦繡,那眼神似乎能把錦繡給看穿一般,
“你不說也沒事,本宮自有辦法讓你開口。聽人說十指連心,若是將針細細地鉆進指甲蓋里......錦繡,你說會如何呢?”
東香手里把玩著一根細細的銀針。
“動用私刑是犯了宮規(guī),娘娘,您不能......”
她的眼底透出深深的恐懼,希望搬出宮規(guī)來壓東香。
“這里除了你和我,還有這些絕對不會背叛我的人,你覺得誰會幫你?”
東香冷冷道,
“上刑,直到她說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