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
“三哥，你看顧明知同學?！鼻鹨r一手托著下巴，他已經(jīng)看了顧同學很久了。
顧明知眼睛通紅，鼻子通紅，旁邊放了一包紙巾，時不時抽出一張，擦掉眼淚，又擦擦鼻子。
鼻子上起了一層皮，那是被他擦出來的，但這樣也沒能減輕他的難受，眼淚不停往外冒。
程衫離顧明知遠了點，顧明知用衛(wèi)生紙堵著鼻子看向他。
“阿三你坐那么遠干什么？”
濃濃的鼻音，他眼淚又滿了出來，連忙又拿了一張紙吸走眼淚抬頭往頭頂看了看。
感冒真難過……他想。
“不要傳染給我。”程衫說。
丘襯噗嗤笑了一聲：“顧明知同學，你好可憐，我去給你買點藥，你等著！”
說完他就往醫(yī)務(wù)室跑去，課間時間沒有多久，不加快速度下節(jié)課就要遲到了。
程衫皺眉看著跑出去的人，又看了一眼顧明知。
顧明知接收到了信號。
“我沒讓他去。”他不再看他，往前看去，前門口的丫頭一下課就沒了人影。
“程衫?！遍T口有人喊。
程衫看過去，她最近經(jīng)常來教室找他。
他看著她沒說話。
秦安舉了舉手里的吊墜，勇敢且害羞：“這個給你?！?p> 程衫走過去接過，說了句：“謝謝?！?p> 秦安臉紅了紅，這是她熬夜穿好的。
“不客氣，你喜歡嗎？”她問，眼里充滿期待。
程衫表情淡淡，手上的吊墜看得出是主人手工制作的，沒有那么精細，兩個小鐵圈上還有一些劃痕，下面掛著一顆瑪瑙紅的紅豆。
“很好看?！彼f。
秦安心里一喜，朝他招招手：“再見！”然后小跑開來。
樓梯口轉(zhuǎn)角處，王小化還在等她，有些局促不安，她們一起來的。
剛才碰到丘襯蹦下樓梯，嚇了她們一跳，剛想喊住他，丘襯就朝她說了一句：“王小花，你來干什么？”
接著就匆匆跑掉了。
王小化口袋里揣著和秦安剛送給程衫差不多的一個小吊墜，更精細精美。只是上面不是紅豆，而是兩顆小小的水果。
口袋里的手上還有幾道劃痕，在吊墜上摩擦，有些痛癢。
“小化，我們下節(jié)課再來給丘襯吧?！?p> 秦安過來拉起她，王小化愣了一下說：“好?！?p> 只是她沒想到，這個吊墜最后也沒機會送出去了。
丘襯回來是火急火燎踩著預備鈴進來的，因為跑得急差點在門口摔了個大跟頭。
程衫迅速起身大步一邁接住他：“你剛學走路嗎？”
丘襯從他懷里抬起頭來，手上還拿著一個小袋子和一瓶水，朝他笑了一下，臉色有點難看。
“跑急了?！?p> 丘襯站好，把手里的東西給了顧明知同學。
顧明知在程衫的視線下回以一笑：“謝謝。”
看了程衫一眼：看到?jīng)]，他對誰都好！
又舉了舉另一個在丘襯之前放在他桌上的藥袋子，炫耀：還不止他一個人對我好！
前面李格子吸了吸鼻涕，雙手托腮笑看著他們。
丘襯慢悠悠走回位置坐下。
秦朝看得仔細：“你剛才怎么了？”
他看到他跑進來那一下，腳一曲瞬間往下?lián)淙ァＫ緛硪蚕脒^去，只是程衫速度更快，穩(wěn)穩(wěn)接住了他。
“沒怎么啊。”丘襯不知道他在問什么。
“哦?！?p> 老師進來，秦朝收回視線看向黑板。
丘襯看著進來的老師，陷入了沉思。
有那么半節(jié)課，他第一次沒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還是老師走在他旁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他才重新專注起來。
高三的課程是繁忙的，課上時間有限，老師恨不得能在這短短的時間里，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知識都教給這群學生。
只是粉筆輕動間，記憶就堆攢了起來，寫出的每一筆都有時間存在的痕跡，叫囂著讓他趕緊下課，10分鐘后還會有新的老師來帶著時間離開。
語文老師留了作業(yè)，丘襯坐得筆直，專注地寫著。
王小化來時只在門口側(cè)身看了一眼他，就又離開了。
丘襯認真的樣子，過于專注，她不想打擾他。
“小化，你送了嗎？”秦安在樓梯口問她。
王小化在口袋里的手抓緊，笑了笑：“送了?！?p> 她要向著他邁進……再送給他。
那以后，王小化就像變了一個人，還和秦安出去玩，時不時幫她放個哨，和她吃東西。
只是她上課不再分心，坐得筆直，偶爾眉頭緊皺，辦公室便成了她常去的地方。
她身上有了一絲堅韌。
秦安不知不覺受了她影響，兩個女孩，在心里追著仰慕的那個少年，想要離他們近一點。
第三次月考，她們得到了老師的肯定。
女孩眼里光彩動人，暗暗下定決心！
這一切都在悄無聲息。
12月8日星期三陰
……
“徐姐，這兩天晚上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丘襯最近總能聽到一些奇怪地聲音在院子里響起。
“有嗎？我沒聽到?！?p> 徐姐在織圍巾。
“哦，那可能我聽錯了。”丘襯說，然后離開了她房門。
徐姐看到他離開，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差點被發(fā)現(xiàn)了，看來還得小心點。
丘襯回了屋又問程衫：“小三，你聽到了嗎？”
程衫搖頭，他不會說他聽到了。
“那可能真的是我聽錯了?！鼻鹨r歪了歪頭，難道最近自己太敏感了？
……
晚上，丘襯特意留了臺燈，如約聽到了那點聲響，看了一眼旁邊的程衫，悄悄下了床。
又看了他一眼，把有些拱起的被子壓了壓，以防進風。接著躡手躡腳地打開門，輕手輕腳的快速關(guān)上。
“呼……”他背靠在墻上呼了一口氣，眼睛咕嚕咕嚕轉(zhuǎn)著。
今天他非得看看那每天來訪的“不速之客”到底是什么東西！
貼著墻腳步一點一點挪動。
剛才的聲音從哪里發(fā)出來的？
外面還下的細雨，被風吹了一些在他臉上，他接著院門口微弱的燈光，仔細判斷聲音的來源。
“……”
進了徐姐房間？這賊膽子這么大，徐姐竟然沒發(fā)現(xiàn)嗎？
丘襯在看了一下四周，他已經(jīng)挪到徐姐房門口了。
徐姐的窗戶是關(guān)著的，門也是關(guān)著的，不應(yīng)該啊……他想。
里面又有些輕微的聲響，丘襯心里一緊，徐姐這也睡得太熟了，要是他不在家，她一個人被偷光了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