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礙于金錢的誘惑,以及兩手空空帶來的各種不便,卻又不得不向現(xiàn)實低頭。
“既然如此。。。那好吧,這些就當我借的,過幾天還你?!?p> 瞅著徐朗這副半推半就的模樣,十足像那市井里的小商販。
朱玉榛明眸輕笑,忍不住打趣道:“沒錢就沒錢,裝個什么勁兒?!?p> 五公主雖是鳳陽人,奈何出生在北境,說話總帶著股皂角味兒。
“放肆!”
這話徐朗可不樂意了,前世的他相親一百多次都沒成,不就因為窮嘛。
既然老天給了他重生的機會,他發(fā)誓,再也不要當別人眼里的窮逼。
“男人家的事兒你少管,這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話說得有些重了,可徐朗卻絲毫不以為意。
他還擔心丫鬟下人們聽不見,又再大聲地重復了一遍。
見他這無理取鬧的樣子,朱玉榛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不過,從小三從四德耳邊吹的她,在眾人面前,卻也不敢對他怎樣。
“切!愛要不要?!?p> 朱玉榛輕蔑地撇了他一眼,半晌后氣鼓鼓地走了,她才不和臭男人一般見識。
“嘿,我這暴脾氣……”
徐朗挽起袖子就要動手
哪想,朱玉榛壓根沒理他,兀自扭著小蠻腰,悠哉悠哉向后園度去。
臨了,還沖他拋了個媚眼。
內(nèi)意思…你懂的!
“這臭老娘們兒哈,三天不打,你又皮癢癢了是吧?”
瞧見這般動靜,府里的下人們坐不住了,三兩下便都湊在了一起,正要看場熱鬧。
齊泰被殺光了九族,只剩一座空宅,這些全是新招的伙計,都還不太了解徐朗的脾性。
眼見兩軍對峙下,朱玉榛竟讓徐朗給罵走了。
大伙兒有點不明就里,私底下議論紛紛。
一個個臉上都帶著畏懼,這讓徐朗感到很滿意。
他是故意的,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到這一幕,正好樹立起他威嚴的形象。
“看什么看,你。你。。還有你。。。修你的花花草草去……沒見過打老婆嗎?真是一個個閑的……遲早開了你們……”
大伙聽到這話,一時哄作鳥獸散,誰也不敢多待片刻。
這王爺有點脾氣,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打未過門的媳婦兒。
看樣子,啥事兒做不出來,搞不好真敢把他們開了。
待到眾人走后,徐朗這才松了口氣。他緊張地擦了擦汗,后背已然濕透。
只是,自己為了樹立威信,反倒得罪了老朱家的女人,這樣是否值得。
徐朗無奈嘆了口氣,愛咋滴咋滴吧,回頭自個兒尋摸根藤條,親自上后院兒“負荊請罪”去。
據(jù)說當晚,王府后院兒隱隱傳來陣陣殺豬般的慘叫。
沒過幾天,上頭便來了圣旨,朱棣把五公主給調(diào)了回去。
建文余孽未清,這些日子老朱忙著整頓宮闈,暫時把她寄放在徐王府罷了。
這也不難看出,朱棣對徐朗非常信任。
把女兒放在你府上,看你老實不老實。
然而,據(jù)宮里老嬤嬤回傳的消息,公主至今尚未行房,仍是處子之身。
這點倒令朱棣有些郁悶,不知道該罵他是個廢物呢,還是該罵他是個廢物。
他雙手付于膝上,靜靜坐在空蕩蕩的大殿內(nèi)。
幾年來的辛苦沒有白費,自己終于登上了這座九五之尊,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然而,建文至今下落不明,南京城內(nèi)風雨飄搖,人人自危。
許多建文老臣,諸如齊泰陳迪等人,殺的殺溜的溜,已經(jīng)鬧得滿城腥風。
然鵝,這些人沒一個省油的燈,反對燕王繼位的人不在少數(shù)。
朱棣得做好萬全準備,尋摸一塊合適的擋箭牌,替他遮風擋雨。
想到此處,他立刻沖著殿外喊道。
“來人,著手擬旨!”
“封原朱門陳氏之女玉榛為永和公主,賜黃金三百兩,瑪瑙玉器二百對,良田千傾。定于永樂初年臘月二九,下嫁徐氏千裕公之子,靖南王徐朗為妻,圣旨即刻下達,不可延誤?!?p> 清晨
徐朗拿著五公主的錢,打發(fā)個家丁拿去結(jié)賬。
此刻他還不知道,朱棣早已打算把他給“賣了”。
“等等,你回來?!?p> 那小廝聞聲,便又返回道:“王爺還有何吩咐?”
徐朗伸了伸懶腰,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
“外頭那兒吵什么呢?一會兒雞一會兒狗的,大清早能不能消停點兒?!?p> 話及此處,那小廝便一臉苦色。
“王爺有所不知,咱府上有個釘戶,說是齊大人小妾遠房二舅家他大妹子兄弟的姑侄兒,因為關(guān)系太遠,抄斬時沒算進去。一直賴著不肯走,公主娘娘見他可憐,便將他留下來看門兒,這會兒不知道又整啥幺蛾子。”
徐朗瞅了那小廝半晌,不由默默豎起個大拇指。
“牛批呀,松弟!這你都記得清。。。”
那小廝靦腆一笑:“嘿嘿,小人命賤,不敢與王爺稱兄道弟。”
徐朗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沒處撒呢。
得虧那母老虎留了情,皮鞭沒打在見光的位置,否則還不知道怎么跟下人們解釋。
“好了,你去把他喚來,看老爺我怎么收拾他。。。”
那小廝得令,歡喜而去。
半晌,兩名身穿盔甲的衛(wèi)士,攙著一個叫花子模樣的人進了門。
“你。。。便是鄧州???”
徐朗翹著二郎腿,帶著蔑視地眼神掃了那人兩眼,兀自拿著桌上的茶喝了起來。
“正是!”
那乞丐頭也不抬,烏慥慥的頭發(fā)爬滿蒼蠅,一身的泔水味兒,差點沒把徐朗隔夜飯熏出來。
“你確定你是看大門的?”
“正是!”
徐朗瞪大了雙眼,捏著鼻子一臉厭惡道:“我看你怎么像剛從糞坑里爬出來的呢!”
“哼!王爺要殺就殺,何須用這等手段整蠱小人?!?p> 那小子也算硬氣,死活趴在地上不肯跪,侍衛(wèi)拉都拉不起來。
徐朗一聽,不樂意了。
“哎呀!你這話啥意思?”
怎么說這小子上過刑場,也算是鬼門關(guān)里撿回條命的人。
我諾大的王爺府,供你吃供你穿,這還虧待你了?
“沒什么意思!要殺就殺,休得多言?!?p> 徐朗一臉懵逼,腦子一時轉(zhuǎn)不過彎兒。
“怎么回事兒?是不是你們欺負人家了?”
說完,他看著兩名衛(wèi)士。
衛(wèi)士倆一臉無辜,不知所措:“沒…沒有啊王爺!是他自己要睡狗窩,咱也沒辦法呀!”
睡狗窩?還自愿?
徐朗聽得有點莫名其妙,這些古人都是啥騷操作。
“二黃死了,我在給她祭奠?!?p> 沉默了半天,那乞丐娃總算憋出句話來。
“誰?誰死了?”
徐朗心下一驚,頓時感覺一股涼意襲來。
這咋剛住進來就死人了?
他心下有點慌,說到底齊泰也是因他而死,莫不是他的鬼魂回來作祟?
“二黃!他養(yǎng)弟狗!被咱清宅的老鼠藥藥死了。。?!?p> 見王爺難以理解,另一個侍衛(wèi)不忍插嘴道。
這聒噪非凡的東北口音,徐朗一聽便知事情原委。
“害。原來是條狗啊,嚇我一跳!”
他不免有些惱怒,這有什么呢,哪家哪戶沒死過狗,再養(yǎng)一只不就結(jié)了嘛。
“住口!二黃它不是狗?!?p> 說起這條冤死狗,那乞丐娃子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怎么著,它難道還是你媳婦兒???賠你一只不就完了嗎!真是。。。”
為了這點小事,擾了一早上的清夢,徐朗現(xiàn)在想罵娘。
“賠?你賠得起嗎?”
乞丐娃子激動道:“二黃可不是普通的狗,你拿什么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