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輪明月,高懸在夜空之上。
銀白色的光輕撒在江面,黃沙覆雪。眼前的世界漸漸被白色覆蓋。
軍旗被風(fēng)鋪平,營中火盆留有殘存的微光。
營帳里載歌載舞,推杯換盞之間,銀光霎現(xiàn),點點紅梅在雪地上盛開。
大漠上的火滅了,紅梅卻開的正艷。
“竟又是這個夢?!?p> ……
秋日涼氣漸深,菊花飄香,不禁勾起風(fēng)花雪月的往事。正是君子吟詩作對,舉杯對飲的好時節(jié)。
街邊的商販從山上的井里打幾桶水來,采下幾朵正開的菊花,又用水沖洗干凈,將燒開的井水沖開鮮嫩的花。
菊花的香味融入井水中,井水甘甜,菊花清香,入口有回甘,沁人心脾。做工的苦力和腳夫花上兩個銅錢買上一碗,解解渴繼續(xù)埋頭做工。
“小姐,家中來信了?!毕奈瀼耐庠夯鸺被鹆堑呐苓M院內(nèi)。
老人正彎著腰灑掃著院內(nèi)的落葉,院外跑進來的夏螢根本來不及躲閃,一腳將老人撒掃的落葉踢的滿天飛。
“爺爺,一會幫您掃”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進了屋子。
老人不由哀嘆一聲,“哎~,這姑娘這急急忙忙的性子什么時候能改改。”
“夏螢,我不是告訴過你做事不可如此慌張嗎?”溫婉的女子聲音傳來,眉眼間卻不見責(zé)怪。
風(fēng)吹起白色衣角,仿若蝴蝶周身飛舞。雖著衣簡譜,卻偏有仙人之姿。
“小姐,夏螢知道了?!边@才停住腳步。
“哎呀小姐,你怎么又在這里坐著啊!窗邊風(fēng)大,您這風(fēng)寒剛好,別一會兒再吹病了?!毕奈瀸⒓茏由系呐L(fēng)披在江淮肩上,又要伸手將窗子關(guān)上。
江淮攔住了夏螢的手,“窗子別關(guān),這幾日屋子沉悶,大夫說這屋里應(yīng)當(dāng)多通通風(fēng)?!?p> 夏螢一聽是大夫的話,又伸出去的手收回,既是對自家姑娘好當(dāng)然不能關(guān)。
“你方才可是要說些什么?”江淮從剛才的噩夢中回過神,起身理了理披風(fēng),走近茶桌緩緩坐下。
“小姐,家中來信了?!毕奈瀸⑹种械男欧膺f給江淮,順便倒了一杯熱茶端到江淮面前。
纖纖玉手打開信封,信紙發(fā)黃,似乎承載了太多故事。紙上的字寫的十分秀氣,內(nèi)斂中又蘊含著寫字之人的柔情。
但,此刻看信之人卻無暇顧及。
江淮眉頭微促,思索一剎。
“夏螢,去拿筆墨來。”
江淮看向手中已經(jīng)微微泛黃的信紙,嗤笑一聲:“她終于按捺不住了?!?p> 黑云擋住最后幾縷光芒,大地空寂,林間葉片微動,悄然落下,最終被吹起泥土深深掩埋。
“夏螢”,下頓收筆,輕斂衣裳。
“南川去哪了?”江淮將手中的筆放下,又將信紙封好才起身。
“回小姐,南川在后山教孩子們練劍呢?!?p> “等他回來后,將這封信給南川讓他送到望月樓。”
“是,小姐?!毕奈瀸⑿偶埥舆^。
“還有”江淮透過窗子,窗前的木槿花緩緩綻放。
輕姿、照灼。
“三日后回京?!?p> 窗外面的涼風(fēng)吹進屋里來,吹散了些屋內(nèi)的死沉,輕輕揭開了塵封多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