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南尋送小陳去殯儀館耽誤了半晌,楚曦和李良與部隊集合,兵分兩路去了王致生家及會所酒店。
王致生是金笙繼母林曼的表哥,一年前有人匿名舉報他吸毒,警方依法處理勘察并未找到證據(jù)便放了他。
張波在供詞里說,他被逼吸毒的時候好像見到了王致生,但有幻覺,不確定是不是。
楚曦和卻記在心上了,想辦法接近王致生,狐貍再狡猾也藏不住尾巴。
林曼給金笙找的相親對象都不是什么豪門貴族,只要是個小有成就,踏實穩(wěn)重的她都認為不錯,跟金重山美其名曰那樣的人才不嫌棄金笙,才會過日子。
楚曦和便讓章南尋找了個機警的警察,安排到林璟城的風投公司上班。以部門經(jīng)理的身份去相親,林曼一看憨厚老實,又在全國最有名的曦駕集團公司工作,便歡喜得緊。
金重山想和曦駕集團搭邊,也同意了。只是金笙不愿,他才暴跳如雷沖去醫(yī)院罵金笙不識好歹。
那警察明里暗里借口有合作項目要談,去過金玉集團幾次,視察到王致生總在周六晚領一個裝扮神秘的男人去他的私人別墅。
又見戴幻影進去過一次,綜合分析王致生的私人別墅肯定有吸毒和C病團的線索。
凌晨五點,雨淅淅瀝瀝灑著,天在黎明之前仍是黑暗。
部隊的人悄無聲息持著槍把別墅包圍,楚曦和從大門突進,兩個狙擊手找到高地架好槍直瞄屋里,以防王致生挾持人質(zhì)。
出乎意料的是王致生死了,被一槍穿透腦袋倒在客廳。雙目瞪得很大,似乎不敢置信那人要殺他。
血染透地毯,沒有掙扎打斗痕跡,看來是熟人開的槍。
法醫(yī)在勘察現(xiàn)場,警方將別墅里外搜尋一番,在王致生臥室的衣柜里發(fā)現(xiàn)另有洞天。
那八十平左右的暗室藏有海洛因60公斤,冰毒片劑400粒,繳獲自制成型槍支一把,M16沖鋒槍2把,德國MP654K手槍6把,子彈70發(fā)。
這些證據(jù)足夠王致生死好幾次的了!
楚曦和瞥了眼躺在血泊中的王致生,走至門外問正在抽煙的章南尋,“他一直跟隨的那個神秘男人有無猜疑對象?”
遠方是市中心燈火明亮映紅的天,章南尋濕透的衣衫已經(jīng)半干,眸眼盡是疲倦和無奈。
緩緩吐了口煙,才搖搖頭,“那人跟鬼一樣,查不到王致生何處接的他,也不知他如何離開的。”
沒有會遁地的活人,除非他對這片地段的路況熟悉,懂得如何繞過監(jiān)控。
大魚受驚,只怕是殺人滅口早逃離A市了。
楚曦和收到命令要他盡早歸隊,回去收拾東西的時候楚夫人剛醒,正把一盆被雨打得凋落不堪的胭脂花搬進屋里。
見他一身疲倦狼狽,雙目通紅跑過來抱著他哭一番。
“曦和,我剛才看新聞了,你不會是參與任務了吧?你不是退伍了嗎,以后別去了,咱不干這危險的工作了啊,那小陳……小陳犧牲了,他媽都哭暈幾次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嗚……”
安寧不是固不可催、天賜的,總有人要去當屏障守護。
楚曦和淺淺嘆了口氣,安慰道“媽,我成植物人都能醒過來,閻王說了不敢收我的,放心吧啊。我沒退伍馬上歸隊,先去洗漱一下啊,別哭了?!?p> 著了軍裝收拾行囊,楚夫人又哭啼不舍亦步亦趨送他到門口,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平安回來。
手機上各大社交平臺熱搜頭條都是藝人吸毒被抓的事,C市洪澇嚴重排在二十多位。
許是相關部門有了新指示,平臺才撤了熱搜把緝毒警察犧牲和C市洪災置頂。
入睡前才看新聞說C市將有連續(xù)暴雨天氣,梨花縣洪澇嚴重百姓夜不能寐。始一還在祈禱天災快過,不想一覺醒來潞槐縣也漲水了。
初初暴雨傾盆,水漸漸漲起漫進酒店大廳,小依與同事兩人打掃不及始一便也去幫忙。
然完全沒用,不到半小時水汩汩涌來,深及膝蓋上方,她倆就把重要物品搬至二樓。
最新報道說降雨量峰值已達到200mm一小時,全市拉響一級水旱災害防備應急警報。
放眼望去,潞槐縣整個城里有一兩米的水深了,始一才后知后覺事態(tài)嚴重,只怕是出不去了。
以前聽消防員父親說過,若是出不去就盡可能準備應急東西,如繩索,干糧,浮力大的木板或者盆,蠟燭手電筒之類的……
有客人說房間漏水,無理取鬧嚷著要退錢走人,小依和同事忙著對付,始一便一個人去她們儲物間找能用上的東西。
已斷水斷電兩小時,臨近中午大家都又餓又渴,有的人直接拿了酒店的東西吃喝。老板撐木筏趕來理論不過,就氣得在一旁發(fā)抖說要報警。
災難嚴重,報警熱線已經(jīng)被打爆,完全撥不出去。
潞槐臨江,大部分人都會撐船游泳,若不是怕在水里腿寒發(fā)作,始一是打算游到政府那邊探探情況的。
始一把小依喊進房,同她吃了些干泡面餅,讓她盡可能把酒店所有能用上的東西放在一起分發(fā)給客人。
酒店后方是江,漲水很快,浪洶涌激猛陣陣拍著墻面。二樓的衛(wèi)生間馬桶有渾水涌出,始一住的六樓墻壁滲水,頂樓的說天花板裂縫了,猜疑這樓構建不穩(wěn),怕是堅持不了多久要塌。
大難臨頭,人都會先想著自己,這沒錯。但樓要塌了,該齊心協(xié)力逃出去才是。
始一住這里時間長,與老板也算熟悉。
便說“我看大部分客人都是外地來潞槐的游客,請你們放心,我們潞槐人民經(jīng)歷過許多大大小小的災難,深知互助團結的重要性,不會對你們不管不問的。有深諳水性的請站出來同我們一起用這些繩子和盆,把不會水的人帶到對面的居民樓去?!?p> 老板認同她說的,也不計較那些零食和水被客人私裝進包了。讓小依把繩子和盆拿到人前,酒店備用的雨衣和救生衣都給老人小孩。
有恐水的人臉色煞白不敢出去,說要待在酒店高層等救援。救援電話始終占線,房不知何時塌下,等待是個折磨身心的漫長過程,為何不放手一拼,自渡自前?
始一苦口婆心勸了許久,人家才瑟瑟發(fā)抖應聲配合。
水漲至二樓了,江里的大魚小蝦被沖上來。它們也無法自由游移,被風浪左右東西。
小依水性真好,與幾個男人先到了對面的樓,一起拉抱著盆慢慢浮游過去的人。
風雨里的水不比冬日里的涼,卻刺得始一膝蓋冰寒。游起來費力些,才到三分之二的位置,酒店轟然倒塌濺起巨大水浪,把她拍進渾水猛嗆了幾口。
“一一!”
“一一姐!”
耳外有兩道焦急的聲音,耳內(nèi)灌了水聽不太清。始一抓著繩索努力睜開眼望去,小依滿眼擔憂,緊張不已。
小依的身后,是始一避之不及,念之碎骨破心的念輕舟。
一身橙色沖鋒衣,鮮的刺眼??v身跳入水中,輕暢的游至她身邊。
無力反抗,便任由他將她帶到安全地。
這是一所小學的教學樓,早已放假,便足夠容納他們二十幾人。
腿寒得如同掉進冰窖,風襲來鼻癢,始一狠狠打了幾個噴嚏。
念輕舟自一旁的旅行包里拿過兩條防水護膝,半蹲在她面前欲給她圍上。溫柔細心,紳士儒雅……
那幕求婚閃過眼簾,始一反胃惡心,退了幾步,任念輕舟怔在潮濕壓抑的空氣中。
片刻他又拿了件沖鋒衣出來,緩緩開口“別犟,身體重要!我不碰你?!?p> 未抬頭看他一眼,她抱著手靠墻支撐一下身體,膝蓋開始刺疼了。
突覺面目一顫,額上嘩的落下兩顆冷汗,始一想此刻她的臉是煞白無力的。
“始一!”
一道清冽爽朗的聲音傳來,始一半瞇著眼瞧去,兩米外有幾艘沖鋒艇,坐著許多軍人。
楚曦和就在第一艇上。
眉目間喜悅多過疲倦,背脊挺拔,迫不及待的用手劃著水要上來。
沒正經(jīng)見過他穿軍裝的樣子,瀟灑英俊,氣勢逼人。始一怔了一瞬才淺淺笑著朝他走去。
離樓還有一點距離,他似股勁風沖了過來,一把將她摟在懷中深深吸了口氣便放開,說“沒事就好。”
頭頂隱隱還有他留下的余溫,她尚在傻眉愣目,他自衣兜拿了串手鏈出來塞到她手心。
“據(jù)說能防水災,你戴好不準掉,我事完成后會來找你的!”
她呆若木雞,一時語塞不知所措。便見他與一旁臉色煞白,孤冷沉寂的念輕舟擦肩而過,沉聲說“護好她!”
似命令下屬那般不容拒絕,念輕舟嘁了聲,冷冷直視楚曦和“用不著你指導,我的命,我當會護全!”
楚曦和踏上小艇的背影一僵,回頭看了眼始一便快速離開了。
因何來,去何處始一不知曉,只知楚曦和一個唯物主義者,竟迷信這串海藍寶石手鏈能防災減難。
她便依他所言,緊緊戴在手腕上。許是心理作用,面對這些斜風飄雨,她竟無畏。
PS:這兩三章劇情有點快,畢竟咱走的是言情路線。
委屈你們了
再過兩章給點齁甜的糖彌補哈。/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