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真相
第二天一早，墨染便帶著她穿過村子來到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這倒是出乎木顏的意料，她原想至少會再過幾日。這地方野草長得比木顏還高，盡管墨染在前面幫她開路，她仍然走得有些困難和狼狽，需要時不時用手撥開兩邊彈回來的雜草，好在這條路并不長，大約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后，又穿過一片茂密的竹林，便看見一座小院落隱藏在這竹林之中。
院門口兩個穿著暗紅衣服頭綁暗紅絲帶面無表情的男人看到墨染恭敬的行了個禮然后側(cè)身打開了門，墨染也點頭示意然后帶著木顏走了進去。
經(jīng)過兩人身邊時，感覺這兩人魁梧得就像兩尊敦實的石獅子一樣，氣場十足，木顏大氣都不敢出。
“不用怕，他們都是我的死士?！蹦驹谇懊骖^也不回地說。
“死……死士？就是那種只為你賣命，為了你可以去死的那種？”這種電視里看到的劇情原來真實存在啊。
“嗯~”
“哦哦，我沒怕?！?p> “你剛剛憋氣了……”
這人，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木顏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感覺舒服多了。
“墨染，你今年幾歲啊？”
“二十有二……”
才二十二歲怎么有時候看起來那么老成，像是四十來歲的大叔，真是個神秘的小伙子。
整個院子都是用竹子打造的，包括所有的桌椅板凳，一陣風(fēng)吹過，連空氣中彌漫著竹子的清香，木顏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甜的空氣，跟著墨染進屋了。
走到旁邊耳房的一個花架前，墨染用手輕輕來回轉(zhuǎn)動了幾下花瓶，突然像變戲法一樣從花架后面打開暗門露出一條暗道，要不是親眼所見她哪里會信剛剛這里還只是放著一個普通的花架，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墨染從旁邊拿了一盞煤油燈點亮后先進去了，木顏也抬腳跟了進去。
雖說是暗道，不過走在里面一點也不覺得狹小，墨染大高個抬頭挺胸的走在前面也碰不到頭，更別提她這在他面前算得上嬌小的個頭了。他手里拿著的煤油燈本來照明范圍就不大，又被他擋了個結(jié)實，木顏整個人籠罩在他的身影下，雖然黑暗，但是好像也沒有想像中害怕，反而有一種安全感。
暗道里沒有任何聲音，只有燈芯燃燒的噼啪聲和兩個人在墻上時而分開時而重合然后再分開的影子……
沒走多久一間十來個平方的密室就出現(xiàn)在眼前，密室四周墻上各懸掛一盞油燈，墻邊有兩排木架，上面放著許多兵器，密室中間有一張石桌，墨染走過去將手里的煤油燈輕輕吹滅放在桌上，坐下后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擺，要不是看到被綁在自己對面的周嬸和虎叔，木顏甚至覺得墨染就像是剛從外面回到自己家一樣。
周嬸雙手雙腳像十字釘一樣被綁在一個木架上，頭發(fā)凌亂的散在臉上和肩上，衣服也已經(jīng)被鞭子抽得破爛不堪，大概是聽到了動靜她緩慢得抬起頭來瞪著木顏，整個眼珠子像是要掉出來，臉上都是已經(jīng)干得發(fā)黑的血跡，木顏被她恐怖的樣子嚇得退了兩步。
墨染眉頭輕皺，將木顏拉過來坐在他旁邊唯一一個墊了軟墊的石凳子上，這個軟墊是新的。
“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誰指使的！”墨染連看都沒看周嬸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周嬸仰天大笑幾聲后她收聲狠狠地看著木顏說：“如果不是因為你，我那可憐的兒怎會被拉到軍營充兵，離家前我沒能看他一眼，直到他戰(zhàn)死前線我都沒看到最后一眼，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害了我們一家人，不需要任何人指使，我做夢都恨不得殺了你?！?p> 不知道從哪吹來一陣風(fēng)，一股令人做嘔的血腥味飄來，木顏用手捂住嘴強忍著沒有嘔出來。
她看著近乎喪失心志的周嬸，想到來的路上墨染跟她說的周嬸的大概情況，嘆了口氣說：“你的大兒子因為沉迷賭博，欠下一堆爛賬，賣妻還債，你大兒媳不堪受辱投井自盡，凡兒不是你們的孩子而是你們的孫子，因為失去7父母只能跟在你們身邊，你小兒子參軍是因為他到了規(guī)定參軍的年齡，并非我安排，我自己都自身難保沒有這么大的權(quán)力，至于戰(zhàn)死，也不是我能左右，他是個英雄，我敬他。你和虎叔到東?？ふ疹櫸?，我很感激，但你們也并非完全清白之身受我連累，你們身上背了幾條人命想必你們比我更清楚?！?p> 周嬸后背一涼，她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和自家男人年輕時是賊寇的事根本沒人知道，他們不遠千里特意到長洲就是為了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并且他們一直都很低調(diào)，但凡相處過的鄰里都說他們夫妻倆脾氣好，為人溫和，待人友善。
“你很驚訝我怎么會知道對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不為，其實你比誰都清楚你家那些事根本與我無關(guān)，你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罷了，況且我這個不得意的王妃‘病’死在路上也沒人會深究，這筆錢想來應(yīng)該數(shù)目不小，不然你們又怎么會放棄來之不易的平靜的生活呢，我說得對嗎？”
“他們都說你雖看著機靈但其實愚傻，我看他們都說錯了，你是扮豬吃老虎?！敝軏鹦氖露急徽f中，面如死灰。
虎叔一直沒說話，直到木顏說完這番話，他抬起頭看著她，看了兩眼又把頭低下了。
在船上，木顏就知道虎叔根本不愿對自己動手，他是被逼的，他和周嬸雖然結(jié)為夫妻，但是兩個人那些不光彩的過往，隨時都能成為彼此的把柄。
“木容給了你多少銀子？”她倒是想知道這條命能值幾個錢。
“我不認識什么木容，至于錢，是你出不起的價格?！敝軏疠p蔑的看著木顏，眼里都是不屑。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沒錢，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么愿意出高價買我的命？你應(yīng)該也覺得我值不了那么多銀子吧？我一個被扔到東?？さ牟恢靛X的王妃，為什么木丞相要設(shè)計把我救回來，必然是我還有用處，這樣一個人死在回棣州路上，你認為你們還有命花那些銀子嗎？你們殺了我，木丞相必定不會放過你們，以他的勢力你們能逃到哪里去？你們一死，雇你的人既不用出銀子又除掉了我，豈不是一舉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