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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瓊

野心現(xiàn)

祁瓊 紓什 3396 2022-03-05 22:20:16

  夜色漸濃,門外走廊的燈光卻十分明亮,蠟燭噼啪燃燒著,驅(qū)逐了黑夜的寂冷和黑暗。

  不多時,付諶推門而出。此時他已經(jīng)沐浴好了,換上了未澤給他準(zhǔn)備的湛藍(lán)色衣服,容光煥發(fā),人也愈發(fā)俊俏。他的頭發(fā)梳理的整整齊齊,之前的蓬松早已不復(fù)。嘴角的血跡也清理干凈,只是瘀血倒是有點(diǎn)棘手。

  幾個小童向他行禮,去收拾房間,他倒是不在意,揮揮手讓他們自便。

  剛一出門,付諶便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此時未澤穿著一身金色長衫,面含微笑,身后跟著四位錦安弟子,從居中的房間門口走廊上向他走來。

  “莊兄果然儀表堂堂,梳理一番便勝過在下許多!”未澤噙著笑,拱手微禮。

  付諶亦回禮,“小公子過謙,小公子英姿颯爽,功法修行更是不凡,日后必有大成!”

  未澤哈哈大笑,“托莊兄吉言,日后還望莊兄多多指教提攜?!?p>  付諶連稱不敢,未澤又道:“莊兄的同伴我已令門下弟子好好招待,還望莊兄賞臉,移步醉云閣小酌幾杯?!?p>  付諶不敢推脫,畢竟是人家的府邸,拂了人家,人家也不好下臺,便應(yīng)道:“莊某聽從小公子安排?!?p>  幾人便由小童提著燈籠引路,向醉云閣走去,付諶倒是知道未澤知道玥尋身份這件事,但不知道他怎么沒提,這倒是讓他疑惑。

  軒轅未澤好色,這件事幾乎整個錦安轄內(nèi)都知道,而斥漉與錦安相鄰,自然也知道其中耳耳。

  其中有一個流言,曾流傳一時。說是軒轅未澤幾年前,看中了一個官僚世家的小姐。那小姐生的膚白貌美,又溫文爾雅,是那城里一等一的美人,是不少文人雅士追求的對象。傳聞那小姐琴棋書畫四絕,一曲《相思愁》冠絕全城,這自然引起了軒轅未澤的關(guān)注。他制造了許多偶遇,又上演了幾起“英雄救美”,成功俘獲這位未出閣的小女孩的心思。最后,卻是軒轅未澤一句“玩膩了”,什么“永世相守”的誓言都灰飛煙滅,化為虛有。那小姐不堪受辱,上吊自盡。據(jù)說還是錦安花了好些金錢才平息此事。其中,也不乏有文人添油加醋的嫌疑。

  但是至此,軒轅未澤好色隨著這個流言傳遍三大宗派,名聲十分之差。所以付諶不得不讓書琴書畫寸步不離,保證玥尋安全。

  醉云閣。

  醉云閣并不高,只有三層,外觀也并不起眼,古樸而嫻雅。不過位置卻是極佳,座落在九曲橋的盡頭,廊橋下生長著一簇簇應(yīng)季水生植物,水中游魚探頭,撲騰期間。此刻月色正濃,明月懸掛天際,與水中倒影共色,交相輝映,美輪美奐。

  未澤爬上幾級階梯,徑直踏入其內(nèi)。付諶緊隨其后,踏上觀景臺,只覺清風(fēng)拂面,輕爽非常。閣內(nèi)風(fēng)格迥異,內(nèi)里是毛毯鋪就的地面,貫穿全閣,閣中到處鑲金嵌銀,珠寶玉石裝飾全閣,盡顯奢華。

  閣中三層,一層四桌分置左右,想是接待普通賓客所用。

  二層是一個小閣樓,擺設(shè)兩桌,想是用來接待較為尊貴的客人。

  三層稍小,只是擺放一張名貴的木桌,木桌前似乎有一個臺子,付諶也看不真切。

  “莊兄請坐,”未澤帶著付諶上三層,招呼他坐定,旁邊小童便過來斟酒,未澤又拍拍手,立刻便有侍女提著美食登上三層閣樓。不一會兒,巨大的圓桌上便擺上了八道美食,而且盡皆是錦安榜上有名的。

  “這樣倒是太單調(diào)了,來人,上歌舞!”未澤拍拍手。

  頃刻間,便有穿戴裸露,艷麗的女子登上三層,身上穿著輕薄的青衣,戴著面紗,宛若仙女。身后還有樂師,吹彈著曲子伴奏,一下子氣氛便上來了。

  “莊兄慢用,后面還有菜!”未澤舉杯敬付諶,付諶卻回道:“這么多菜已經(jīng)足夠了,小公子再招呼上菜,莊某可就吃不消了。”

  未澤一笑,“那便依莊兄的,”對身邊弟子說,“叫他們停了吧?!鄙磉叺牡茏恿⒖虘?yīng)喏,下樓去招呼。

  未澤呵呵一笑,“莊兄請,倉促準(zhǔn)備,實(shí)在是不妥,還望莊兄莫嫌!”

  付諶道:“如此菜肴,皆是名貴,莊某怎會嫌棄。還望小公子改日到斥漉一敘,莊某定盡地主之誼,好好款待?!?p>  “哈哈,一定,改日肯定登門拜訪。這一道燕飛天甚出名,但家廚恐不能盡善盡美,莊兄請將就一番,切莫見怪!”未澤指著一道翹尾紅燒魚對著付諶介紹道。

  付諶夾了一小口放入口中,魚肉細(xì)嫩絲滑,入口順暢,咸淡適宜,唇齒留香?!吧鹾?!小公子誠不欺人!”

  “哈哈,莊兄喜愛便好!”

  一頓飯后,酒足飯飽,未澤白嫩的臉上添上了一抹微紅,付諶的臉色倒是沒有太多變化。

  兩人走在回去的走廊上,未澤笑道:“莊兄好酒量。”

  付諶臉不紅,也不醉,自嘲道:“莊某小時候頑劣,常偷喝父親藏酒,便就練就了這副好酒量,還望小公子莫笑?!?p>  “哈哈,小弟不才,自不會嘲弄莊兄。”

  付諶突然道:“小公子可見過我家小妹?”自然是付諶覺得不如當(dāng)面提出來,否則就是他不說,未澤可能早便知道了,不然也說不通他幫玥尋安排了上等屋。還不如說出來,否則保不準(zhǔn)未澤會在背后搞什么小動作。

  未澤哈哈道,“令妹也來此了,恕我愚笨,竟不曾發(fā)現(xiàn)?!?p>  “小妹便是裹著披風(fēng)的那位女子,住在莊某隔壁?!备吨R一禮拜謝,“此前三長老救了莊某一命,又救了斥漉上下弟子性命。莊某本該攜家妹親自拜謝,奈何她此次受驚,身體虛弱,望小公子能見諒,莊某在此代表斥漉上下拜謝小公子?!?p>  “哈哈,莊兄不必如此,五大宗派同氣連枝,禍福相依。錦安見難,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令妹既然身體不好,便不用再行這些虛禮了。方才吩咐了廚房準(zhǔn)備了斥漉當(dāng)?shù)氐牟似?,可惜莊兄吃不消,便沒有上菜,正好給令妹送去,就是不知令妹可否喜歡?!?p>  “小妹雖然挑食,但肯定不會不識好歹,拂了小公子的心意,還請小公子放心?!?p>  未澤又招呼了弟子,附耳說了幾句,方才對付諶道:“令妹身體虛弱,我已經(jīng)讓廚房去做滋補(bǔ)調(diào)理的補(bǔ)湯,晚些給令妹送去?!?p>  “莊某不敢麻煩小公子,”付諶拱手道。

  “莊兄不要推脫,令妹養(yǎng)好身體才是正經(jīng)事,免得落下病根了!”未澤微禮,“莊兄身體有傷,便不打擾莊兄休養(yǎng)了,在下先告辭了!”說罷,未澤向屋子走去。

  付諶望著未澤進(jìn)屋,其余弟子則守護(hù)在門口。他幾乎可以確定,未澤是對小妹有意思了!這倒有點(diǎn)棘手,軒轅家可不是好惹的茬,未澤又人品敗壞,好色成性,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翌日,清晨。

  付諶本想告辭,帶著弟子們告退,順便去之前的住所查探,搜尋可以用的東西。不曾想早上便有小童過來稟告,昨夜突漸大雨,昨日的路都泥濘不能前行,還有滑坡的風(fēng)險。告知付諶不能冒險前行,以免發(fā)生意外。

  付諶只好應(yīng)喏,苦笑著,暗中派了書畫打探,果然如此。

  暖陽下,未澤迎面走來:“昨夜突降大雨,莊某恐怕得再叨擾幾日了,還望小公子體諒?!?p>  未澤笑容和煦:“莊兄說的哪里話,莊兄肯留下,是我之幸,怎能說是叨擾?”

  付諶哈哈笑著,未澤又道,“父親幾日前手書,派我去給玉真王爺賀壽,莊兄不如與我同去,一路也好有個照應(yīng)?!?p>  付諶剛想拒絕,未澤又道:“寒舍后方還有一條小徑,可通向申州,幸虧未被雨水沖垮。在下正巧去申州置辦壽禮,亦可幫莊兄置辦一份,莊兄意下如何?!?p>  付諶只能答應(yīng)——眼下玉真王爺?shù)膲垩鐚⒅?,付諶雖然不知道未澤算盤里打著什么主意,但是為了盡快籌備壽禮,趕赴壽宴,也只能如此了。

  “多謝小公子了?!备吨R拱手道。

  眾人登上馬車,付諶與玥尋、書琴和書畫坐在同一輛車,其他弟子便和錦安弟子分坐在幾輛馬車?yán)?。玥尋他們的車前,便是未澤的奢華馬車,而未澤剛剛派人把付諶給請了過去,不知道商談什么。

  馬車奔馳在大路上,帶起一路塵灰。玥尋無聊地把玩著手指,伸出窗外感受暖意。書琴和書畫抱劍守護(hù)在身邊。

  書琴忽然發(fā)聲道:“小姐,距離申州還有不少路程,您先歇歇吧?!?p>  “不妨事,”玥尋轉(zhuǎn)頭看向書琴,“這路上風(fēng)景,與斥漉的景色可大不相同?!?p>  “斥漉河網(wǎng)密集,湖泊眾多,這中州地界濕潤悶熱,自然與斥漉大不相同。但對屬下來說,斥漉便是家,有家的地方便是暖的,相信小姐也是跟我一般感覺……”

  玥尋聽后,沉吟許久。

  不得不說錦安真的財大氣粗,早早的便藏了好些駿馬馬車在別院里。這次一下子都派遣出來了,載著一群人向申州方向前行。而且每輛車盡皆鑲金嵌玉,奢華無比,比普通人家的馬車都要大上一倍。兩匹駿馬在車前賣力地奔跑,聲勢浩大。

  高大寬敞的馬車?yán)?,付諶與未澤分坐一邊。中間還有一個檀木幾,擺著好些精致甜點(diǎn)和果品,而未澤則親自烹茶相待。

  未澤指著向付諶介紹:“我早先派人先行申州,送來了這些果品甜點(diǎn),只怕不及斥漉的果品甜點(diǎn)滋味好,莊兄勉強(qiáng)裹腹吧?!?p>  付諶謝過,拈起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糕點(diǎn),輕咬一口。

  未澤輕笑,話鋒一轉(zhuǎn):“莊兄可有此次玉真王爺壽宴的消息?”

  付諶回笑:“慚愧,莊某孤陋寡聞,莫非小公子有什么消息?”

  “莊兄莫要自嘲,在下正好有一點(diǎn)消息要和莊兄分享?!蔽礉赡樅σ?,聲音壓低:“在下聽聞玉真王爺在封地大辦宴席,宴請各大諸侯,聲勢浩大。而玉真王爺是當(dāng)今天子的皇叔,天子年幼,朝中事務(wù)大多是玉真王爺把持,朝中權(quán)貴也多數(shù)倒向玉真王爺,此事莊兄應(yīng)該知道?!?p>  付諶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錯?!?p>  未澤吮了一口茶,緩緩?fù)碌溃骸肮馐谴舜蔚膲垩绫憧筛Q見一斑,弟子回報,這幾天朝中權(quán)貴、地主豪紳都削尖了腦袋往王府里擠,即便是江湖武林也不安定,都想借此拉攏一番勢力,或者尋求庇護(hù)?!?p>  未澤忽然轉(zhuǎn)頭看付諶,突兀問道:“斗膽請問莊兄此行,是否也是為此而來?”

  付諶賠笑道:“小公子不也是為此而來?!?p>  靜候片刻,未澤咧了咧嘴,“不錯,明人不說暗話,莊兄你也知道,當(dāng)今天子年少氣盛,癡迷劍法,意欲重整各大宗派,選取一宗派為首,統(tǒng)領(lǐng)劍道,”未澤伸手從懷中取出一物,是一方匣子,推向付諶,“此物莊兄應(yīng)該不陌生,想必令尊十分想要此物吧。明人不說暗話,若是斥漉能與錦安合作,這東西便當(dāng)作誠意,贈予莊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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