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們沒可能了
“你發(fā)什么瘋呢！沈長過！”看清楚來人是誰后，季浮離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此時雖然時辰尚早，但街道上已經(jīng)有好多人了。方才他拉著她過來，絕對有人看見。
本來她就深陷流言中脫不了身了，若是真的被人看見的話，那她可就更別想脫身了。
一想到這里，季浮離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在大街上拉扯，面前這人的腦回路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樣的！真是絲毫都不顧及他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和她的處境?。?p> 方才并沒有看的那般仔細(xì)，現(xiàn)在兩人面對面的站著，沈長過才發(fā)現(xiàn)，她居然還帶了一個包袱。
顯然一副要出遠(yuǎn)門的樣子。
聯(lián)想到她要去的地方，沈長過心里想到了什么，就冷冷地開口問她：“你要去哪兒？”
季浮離抬頭直視著他，心里有些好笑他現(xiàn)在的行為，但面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還是那副帶著怒氣的樣子：“你管我去哪兒！”
因為怒意，讓她的語氣十分不好。
沈長過被她的語氣傷到，手上用力，握緊了那把星月彎弓。
他皺起眉頭，臉上也盡是怒意：“你要去找沈南辭！你準(zhǔn)備和他去哪兒?。俊?p> 就算被拒絕，他也還是忍不住想要詢問個明白。
季浮離覺得和他待在這里，完全就是浪費(fèi)時間，還容易出現(xiàn)被人看到誤會的風(fēng)險，所以她就隨便扯了個回答給他：“城北詩南閣明日有個游園詩會，我打算去那里逛逛，帶著個包袱難道不正常嗎？”
季公府的位置是在城南，一南一北相隔甚遠(yuǎn)，既然要明日參加詩會，那今日先過去留宿一晚，以方便明日能早早參加是完全沒有一點(diǎn)兒問題的。
她以反問的方式，回答了他的問題，順帶著還幫了季輕鴻一把。
不過至于季輕鴻能不能把握住這次機(jī)會，她不能肯定。她只知道，面前這人一定會去。
思緒還沒來得及收回，沈長過猛地上前，逼得她瞬間回過神來，往后退了一步，背靠在了墻上。
“說得是真的嗎？”他在懷疑這個回答的真實性。
“我騙你干嘛？”季浮離絲毫不慌，神色如常。
在面對沈長過時，她總是這種態(tài)度。以前和他相處時，也很少會有溫柔的時候。
想到面前這人和沈南辭相處時的畫面，沈長過眼里都快要冒火了。
他再次往前，可季浮離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沈長過一手拿著要給她的弓，一手落在墻上，給她來了個壁咚。
氣氛突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在他靠近的瞬間，季浮離慌了，她不敢抬頭看他，那顆曾經(jīng)為他跳動過的心，此時狂跳不止。
“看著我?！鄙蜷L過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季浮離不敢抬頭，她覺得自己在面對他時，總是問心有愧的。
彎弓被放到了一旁，沈長過一手撐在墻上，一手落在她下巴上，強(qiáng)行抬起了她的頭。
就在她抬頭的瞬間，沈長過從她眼里看到了慌亂和緊張。他心中大喜，嘗試著低了下頭。
季浮離的耳朵瞬間紅了，她不安地想要往后退，但早已經(jīng)退無可退，只能掙扎著，想要脫離沈長過的鉗制。
看到她這般激烈的反應(yīng)，沈長過就更是開心了，
他手上用力，讓季浮離動彈不得。而后湊到她耳邊，笑著說道：“阿離，你心里有我。”
像是發(fā)現(xiàn)了寶藏的海盜，驚喜的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他特別高興，心滿意足地放開了季浮離。
“阿離，你心里有我。”
季浮離在他說出這句話時，心臟驟緊，她的耳邊有個聲音響起。
“完了！”
完了！
看著沈長過那副開心的樣子，季浮離意識到，麻煩絕對要來了。
只是，心她雖然控制不住，但表面功夫她還是可以做的很好的。
“我又不是塊兒石頭，你我經(jīng)歷了那么多，心里有你自然正常。但那又如何？”季浮離不再慌亂，她直視著他，一字一句，“那又能如何？”
就算她心里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有他，但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過一段時間，過幾個月，過幾年，她就會忘了的。
那顆曾經(jīng)為他狂跳，將他包裹在其中的心，也會漸漸安靜下來，重新歡迎另外一個人的光臨。
這不能代表什么，更不能改變什么。一切都已注定，他們沒得選擇。
“……”沈長過沉默了，他沒法回答她的問題。
是啊，這能代表什么？
能代表的就只有他們曾經(jīng)有過一段美好的回憶，現(xiàn)在一拍兩散，各生歡喜。
不！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至少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
“阿離，你和他還沒有完婚，我們還是有機(jī)會的。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p> 沈長過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否決，他的笑意僵硬在臉上，很快轉(zhuǎn)化成了一個極其怪異的表情。
他看著季浮離，問她：“你……不愿？”
季浮離點(diǎn)頭，語氣亦如當(dāng)初還他獵刀時那般決絕：“我不愿。”
哪里還有什么機(jī)會，早在他娶季輕鴻的那刻開始，一切就都沒有可能了。
執(zhí)著了那么久的人，哪里會因為一兩句拒絕就放棄自己的想法。
“我不管！”沈長過突然情緒激動了起來，他重新逼近，惡狠狠地盯著季浮離，“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就算他娶了妻，她也有了婚約，只要他不愿，那就沒人能阻擋他的心意。
他突然的靠近，讓季浮離一陣心煩。說出來的話，更是讓她徹底煩躁了起來。
“啪——”一個耳光落在沈長過臉上，季浮離的聲音緊隨其后，“沈長過，你能不能清醒點(diǎn)兒！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以為你不想就能按照你想的來了嗎？”
沈長過的怔愣，讓她掙脫了他的鉗制。
聲音還在繼續(xù)：“你已經(jīng)成親了，你娶了我姐姐，她現(xiàn)在是你的妻子，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就只可能是姐夫和妹妹，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可能！”
她想到了什么，又殘忍地加了句：“不對，還有一種可能……”
沈長過紅著眼盯著她，只聽她緩緩說道：“等我嫁給了沈南辭，你也可以按照對他的叫法，喚我一聲嬸嬸?！?p> 殺人誅心，季浮離真真的做到了。
不管是她說的他們之間別無可能，還是只有那兩種可能，都讓沈長過心碎到了極點(diǎn)。
他盯著她，看著她那副決絕又冷漠的表情，喉頭發(fā)緊，終是沒忍住哽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