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潯看著眼前洶涌而來的白霧,濃厚的白霧遮把眼前遮擋的只剩下一片雪白,宋潯有些警惕的站在原地。
不知過去的多久,或許只是一瞬間,也或許很久很久,不遠處的白霧中逐漸浮現(xiàn)出一個人影。
宋潯悄悄握緊了手里的戒尺,渾身充滿戒備的目視前方。
直到那道身影逐漸清晰的浮現(xiàn)在宋潯眼前,宋潯在看清那張臉的一瞬間,忍不住有一瞬間的恍惚。
三百年過去了,那個早就被她藏進記憶深處的的人再次出現(xiàn)在她眼前。
身體比思想更快一步的朝著那道身影跌跌撞撞的跑去。
宋潯實在太過于思念他了,哪怕清楚的知道這只是幻覺,可宋潯還是無法拒絕,她只想回到他身邊。
她想永遠活十歲之前的日子里,希望永遠能和他在一起。
宋潯緊緊的擁抱住那個人。
“潯兒,”被她抱住的宋臻緩緩出聲,毫無感情的開口道:“是你害死了我。”
宋潯聽到他的話,忍不住后退一步,有些恐懼的看著宋臻,顫抖著聲音解釋道:“不,不是的?!?p> “是你啊,”宋臻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邪笑,他死死的盯著宋潯,一字一句的說道:“是你把李凈言帶回楓林晚的,是你害死了我們所有人。”
“不,不是這樣的?!?p> 三百年前的噩夢親口從宋臻口中說出,宋潯止不住的連連搖頭。
她看著眼前這個和宋臻一模一樣的人,似乎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我們都死了,你憑什么還好好的活著,你才是罪魁禍首,應該和我們一起死才是?!彼握橐徊讲奖平螡?。
宋潯似乎被這個樣子的宋臻嚇到了,連些許辯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都是因為她,是她把李凈言帶到楓林晚的,都怪她太任性,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沒有她,爹爹不會死,二爹爹也不會死。
宋潯似乎又看到了一身鮮血,手握長劍擋在她身前的宋臻。
只是這次的宋臻,在回頭看她的時候,眼神里充滿了怨恨和責怪,再無往日的溫情。
宋臻忽然伸手抱住宋潯,湊到她耳邊語調(diào)柔和的對她說:“你去死好不好?你死了,所有的一切都不會再發(fā)生了?!?p> 宋潯聽著他的話緩緩閉上了雙眼。
宋臻見狀,緩緩舉起手里的短刀,卻在下一秒,頸間被戒尺利落的劃過。
眼前的人影頓時消散。
宋潯緊緊的握著手里的戒尺,嘴角帶著一絲苦笑,“就算窺探了我的記憶又如何,你的模仿仍舊漏洞百出?!?p> “宋臻手里的刀尖,永遠都不會對準宋潯?!?p> 其實早在那個假的宋臻開口的一瞬間宋潯便已經(jīng)識破他了,原因只有一個,那便是無論何時,宋潯都無比確信,宋臻不會傷害她。
因為他曾無數(shù)次說過,她姓宋,宋臻的宋。
也只是宋臻的宋。
他賦予她相同的姓氏,也賦予她生命。
那道身影消失后,白霧也逐漸消散,被白霧籠罩的一切重新出現(xiàn)在宋潯眼前。
澗溪看著忽然消散的白霧,有些不知所措的握著手里的短刀,直到看到宋潯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眼前。
澗溪這才松了一口氣。
宋潯看到澗溪,忽然對他揚起一抹笑容。
澗溪連忙快步走到宋潯身邊。
還不等他開口,宋潯忽然握著了他那只拿著短刀的手。
澗溪連忙解釋道:“剛剛那陣白霧來的太古怪了,我這才拿它出來防身的,我這就收起來,別傷到你了?!?p> 看著澗溪急忙要把短刀收起了的模樣,宋潯卻制止了他。
“澗溪,”宋潯注視著澗溪的雙眼,緩緩開口:“你師傅交代的事情,還差最后一件。”
澗溪聽了宋潯的話,有些慌張的想抽出自己的手,卻被宋潯緊緊的握著不放,“潯兒你說什么呢,我?guī)煾到淮沂虑?,我早就完成了。?p> “是嗎?”宋潯看著澗溪明顯驚慌失措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可是你的最后一件事,不是要殺了我嗎?”
宋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柔和的笑容,哪怕知道了澗溪一直在找機會殺她,她似乎也不生氣。
“沒有,”澗溪大聲反駁道,似乎這樣就能證明自己的心意,“我不會殺你的,就算是師傅的命令也不可以!”
“這世上已經(jīng)沒有鬼胎了,可還有另一個人,她才是最適合鬼主的容器,她才是陽君澤的心頭大患?!彼螡≌f。
“我的存在,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隱患,沒有人知道我會不會在下一秒就變成鬼主,只有我死了,才能徹底平息這一切?!?p> “不會的,我們離開就好了,我們?nèi)ヒ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去一個鬼主也找不到的地方?!?p> 澗溪看著宋潯強硬的舉起他的手,對準了自己心臟的位置。
他的身體在那一刻忽然定在原地,澗溪劇烈的掙扎著,卻未能撼動分毫。
他們不回越仙山了,他們一起離開,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他會好好修煉,他也會保護她的。
澗溪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實力弱小,宋潯如此輕而易舉的就能控制他。
宋潯目光眷戀的看著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似乎在做最后的道別。
“其實,我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們,可是我最想要見到的那個人,他不肯來見我,一定是因為我讓他特別失望吧?!?p> 宋潯說著,一步步靠近澗溪。
澗溪保持著單手舉刀的動作,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把短刀一點點穿透宋潯的心臟,被鮮血染紅。
其他被困在澗溪體內(nèi)的幾人看著這一幕紛紛躁動起來,無論他們再怎么不甘心,卻都無能為力。
“宋潯,你不能這么做,誰允許你這么做的!”這么長時間以來,一直默不作聲的宋臻忽然暴躁起來。
“我什么時候?qū)δ闶耍覜]有對你失望,你不是想見我,我馬上去見你好不好?”
宋臻以為在經(jīng)歷了楓林晚的事情之后,便在沒有什么事情能觸動到他,可在看到宋潯渾身是血在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整個人如同瘋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