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歌未竟 東方白

　　分管領導親自引進的第一批“二元雜交”母豬正在這個時候要生產了，工業(yè)化生產的產品在使用后，也會因為使用環(huán)境、頻率、方法不同而結果不一樣，可是這些豬是獨立的個體，每個豬的容貌更不可能完全一致，尤其在投放到千家萬戶后，因為飼養(yǎng)欄圈、飼喂方法、飼料配方等的不一樣，長的一樣完全不可能！飼養(yǎng)母豬的農戶在幾個“專業(yè)”的人士指點下，提出母豬豬種不純，不發(fā)情，配不上種很多理由，不再飼喂了，要退回而且要補貼飼料費。

　　真實原因呢？是因為母豬產子的話，劃不來了，高價區(qū)間買回來的母豬本金難得一次性收回，這只是其中一個方面的原因。另外的原因就是公務員要改革了，職數(shù)有限而競爭者眾多。所以“上門服務”，“指導農戶”的相關人員很多了，針對性的找組長索賠！

　　在高度低調和保密的情況下，組長開始處理這件事，無奈很多相關人員都有意認為是他一個人組織這個工作，肯定撈夠了外水，都開始看冷，有的甚至“陰陽怪氣”、“火上澆油”。他疲于奔命的忙于解釋、查看等等，還是無法滿足他們的要求，事件開始逐步升級，影響范圍不斷地擴大。我們后來引進的母豬養(yǎng)殖戶也開始“高度關注”起來，想知道事件的結果！

　　每天穿梭于我們店子的人多了起來，因為不明就里，她一頭霧水，帶著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不斷地參觀我們的隔離觀察飼養(yǎng)地，了解我們的相關資訊。后來組長迫于“上級”壓力，對上訪農戶進行了補償，安排人去把母豬當作普通商品豬收購了回來，了結了第一批的問題。后來事實證明，這件事對后來埋下了一個很大的隱患，猶如一顆定時炸彈，在一個角落安靜的嘀嗒嘀嗒，靜候著一個時刻“大爆炸”。

　　我一切都蒙在鼓里，積極的參與組織培訓講座、人工授精配種，開始建設人工授精站，采購設備、藥品，還在繼續(xù)續(xù)簽服務合同，調配了我的弟弟和大舅子協(xié)助工作，在籌備把我的獸藥店分店開到“基地”去。配備了摩托車、電話、生活用具，開始按照組長的安排，落實建設“基地”公示牌……資金開始不斷地往這里轉移！

　　她也做好了準備，打算隨著我入駐“基地”！

　　所有工程竣工，嶄新的豬舍、化驗室、配料室、采精室一應俱全，“基地”廣告牌矗立在三岔路口，金碧輝煌的鎏金大字在朝陽下煜煜生輝，路口掛滿了橫幅，墻壁寫滿了標語，電影答謝晚會在石馬中心人工授精站如期舉行，黑壓壓的人頭攢動，村書記在會上熱情洋溢的致辭……

　　我們合家搬遷到了這里，她負責藥店以及成本經費管控，我弟弟負責養(yǎng)豬、采精、配種，大舅哥負責防疫、治療，大舅母子負責我在集鎮(zhèn)上的店子，我就負責全面的管理和技術總監(jiān)了。兒子也從中心學校幼兒園搬到了這里跟班讀學前班，因為這里沒有幼兒園。也有人開始介紹一個附近的女孩子給我弟弟。我們激情飛揚，意氣風發(fā)！

　　 2006年鄉(xiāng)鎮(zhèn)綜合配套改革的風暴席卷全省，各級黨委政府如臨大敵，各種方案、措施、決議、命令如雪片般傳達至鄉(xiāng)鎮(zhèn)，動員起來了！我們接到了通知，召開了動員大會，學習文件，了解政策，要經過筆試、面試、民主測評，在現(xiàn)有人員中擇優(yōu)錄用兩名成為縣級動物防疫監(jiān)督機構派駐的防疫檢疫監(jiān)督員。這是省委在制定改革政策后收到國務院的《關于推進獸醫(yī)管理體制改革的若干意見》后下發(fā)的一個補充規(guī)定。對于我們來說，在單位整體轉制的基礎上，增加了兩個全額撥款編制，無異于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向不服輸?shù)奈野底源χ瑒菰诒氐茫?p>　　我回到集鎮(zhèn)開始復習，四處搜集資料，關于時事政治、專業(yè)知識之類的，對于專業(yè)，我沒有很多的擔心，我不想在其他方面丟分。心里還有一個最大的疑惑就是這次改革會不會很公平？有沒有人為因素？這是我的短板，出生草根的我，是個標準的“寡婦”——上面沒有人！

　　壓力很大！我就像一只無頭的蒼蠅，在政府、網吧、住處、店子亂竄，表面強悍無堅不摧的我，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倍感壓力！昔日的同事、朋友這個時候都成了對手，我們相互之間作為“敵人”而不會去交流和溝通。這樣的改革，在一個小團體里面制造出競爭，我們就如同角斗場上的悲哀的生命，在用自己的鮮血和淚水書寫著別人的快樂與高潮！

　　我渴望唯一的可以幫助我的親人——她能在身邊，我們聊聊天，談論一下題目，給我做點飯吃，洗一下衣服，隨便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在身邊就感覺到有脊梁！我讓她上來，她說沒有車，我說打不開門，她請人把鑰匙帶上來了……我無法把我的想法傳遞給她，感覺到這時最需要心有靈犀，遺憾的是我沒有等到。我在網吧上了一個通宵，順便看了一些新聞和關于湖北改革試點的評論！

　　歌未竟，東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