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書的言論值得相信么？
當然不可全信，甚至它是不是智慧之書都不得而知。
但是，對方所描述的占卜力量增長方式與自己實驗所獲得的結(jié)果相吻合，而且自己的預(yù)感并未預(yù)警。
如此看來，倒是有幾分可信的。
只是傳說中無所不知的智慧之書，連一道腦筋急轉(zhuǎn)彎都無法解開，未免有些古怪。
看他在涉及序列問題時奮筆疾書的樣子，難道這類問題才是它的軟肋？
右手輕頂金邊眼鏡，林瀚森決定繼續(xù)這個游戲。
他用羽毛筆在畫著荷魯斯之眼的羊皮卷上鄭重寫下“我還知道許多你不了解的事情”。
很快，智慧之書便有回應(yīng)。
“邙山隱修會智慧之書交換規(guī)則是：每人擁有一次交換機會，但之前有人交換失敗?！?p> “鑒于你的問題如此有趣，我決定將失敗者的機會留給你?！?p> “你依然擁有一次交換的機會。”
望著羽毛筆寫下的紅色字跡，林瀚森眼神一凝。
原本，他將智慧之書定位為問答機。
即，對問題作出機械性的回答。
可現(xiàn)在，它卻臨時變通了。
這是否意味著它擁有思考能力？
突然間，林瀚森有些凌亂。
邙山隱修會有著太多秘密等待自己發(fā)掘。
或許，在交換結(jié)束之后，自己應(yīng)該找個機會，確認邙山隱修會的事物能否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世界。
比如說：將智慧之書拐帶到布萊克蘭德，方便自己隨時交換......
林瀚森嘴角露出邪惡的笑容。
為成功拐帶智慧之書，他絞盡腦汁找到一個更為有趣的問題。
他手執(zhí)羽毛筆，紅色字跡如同江水奔涌而出：
“男人擁有五肢，女人擁有四肢，當熱戀中的年輕男女深夜共處時，他們一共擁有幾肢?！?p> 這問題蘊含著事物永恒變化的深遠哲理，他相信身為物品的智慧之書絕難體會到。
問題一出，羽毛筆散發(fā)著圣潔的光輝立于羊皮卷之上，卻久久未能下筆。
一分鐘過后，它才勉強寫下“五肢加四肢，一共九肢”的常規(guī)答案。
“不對！”
“是八肢、九肢，八肢、九肢......”
隨后林瀚森望向自己的下腹部。
“也可能是八肢半、九肢，八肢半、九肢......”
這次，智慧之書在荷魯斯之眼處直接浮現(xiàn)出有趣的回應(yīng)。
“對于人類古怪的行為，我無法體會，但可以理解?！?p> “我大約明白八肢、九肢的含義?！?p> “但八肢半、九肢又作何解釋？”
“這種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啊?！?p> 林瀚森再次望向自己的下腹部。
“其實你在邙山隱修會，無非是想填充知識?！?p> “可你懂得太多，恐怕幾十年過去也無法獲得足夠的知識。”
“而我不同，我懂得許許多多你未知的問題?！?p> “你完全可以跟著我出去走走看看，直到我智慧枯竭，無法問出問題的那天。”
林瀚森手執(zhí)羽毛筆，寫下蠱惑性的幾行字。
“我與邙山隱修會有約定，不能離去?！?p> 智慧之書不受誘惑，果斷拒絕。
“現(xiàn)在，還請寫下你的問題?！?p> “鑒于你的智慧，我將為你詳細解讀?！?p> 此后的交流，羊皮卷不再操縱那根羽毛筆，它安靜地躺在一旁，像是個擺設(shè)。
而羊皮卷上的字眼，也變回正常的黑色。
呵～
裝神弄鬼。
林瀚森腹誹著，龍飛鳳舞地寫下“占卜家的下一個職業(yè)是什么”。
“哦，親愛的隱者，你這問題讓我想起許多美好的往事?！?p> 羊皮卷浮出一行字，然后沉默半晌，仿佛陷入深深的回憶。
“所謂序列，其實是進化的方向?！?p> “而進化的目的，是為了登臨序列王座，燃點永恒圣火?！?p> 林瀚森一皺眉，預(yù)感也適時給出古怪的提示。
呃～
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蠱惑它離去那般？
他默不作聲，繼續(xù)與智慧之書交流著。
“什么是永恒圣火？”
“擁有永恒圣火的進化者，將會獲得永生的秘密。”
“到目前為止，僅有兩種方式獲得永生，獲得神性成神、或者化為序列之物獲得永恒物性?！?p> 林瀚森右手食指輕輕敲擊書桌，思考著對方給出的信息。
“也就是成神或者變成物品？”
“是的?！敝腔壑畷o出肯定的答案。
“這與占卜家下一序列有什么聯(lián)系？”
林瀚森開始亮劍，他隱約間能感應(yīng)到對方有所圖謀。
“序列的每一紀元均有萬年以上，幾萬年神秘序列史，卻只誕生出幾位獲得永恒圣火的進化者?！?p> “而有一位占卜家，在序列第二紀時半只腳踏上序列王座，卻被所有燃點永恒圣火的強者聯(lián)合在一起，打落圣山?！?p> “那一戰(zhàn)，他孤身一人大戰(zhàn)四大神祗，三大永恒之物，雖然最終隕落，但也讓對手付出極大的代價。”
“所以，占卜家具備強大的戰(zhàn)斗力?！?p> 智慧之書很善解人意地停頓，留給林瀚森足夠的時間消化信息。
不過林瀚森總覺得，它似乎耐心過頭了。
雖然到目前為止，預(yù)感并未給出任何提示，以上所說大概率為真。
不過，這些只是智慧之書想讓他知道的信息而已。
將占卜家形容得如此強大，難道它想要引導自己重走那位占卜家的路？
智慧之書懂得真多啊。
林瀚森感嘆著。
他想著若能將智慧之書長期帶在身邊，必然能套取許多秘密。
在這詭異的世界，秘密，就是生存的保障。
他最終還是決定鋌而走險，等交流結(jié)束，再發(fā)出一次邀請。
不過眼下，先解決占卜家的問題。
“占卜家的下一個序列是什么？”
“我之前說過，序列是進化的方向?！?p> “既然是方向便沒有正確答案?！?p> “我只能說，那位可能登臨序列王座的占卜家，第二個序列是人偶師。”
林瀚森將整個過程捋一遍，似乎智慧之書步步引導，層層鋪墊，最終目的是將人偶師拋出。
“人偶師？占卜家的下一個序列怎么會是人偶師？”
林瀚森是真的好奇。
能占卜禍福吉兇的占卜家，是如何與人偶師關(guān)聯(lián)上的？
“那是另外一個問題，尊敬隱者先生?！?p> 智慧之書的熱情到此戛然而止，似乎想讓林瀚森知道的信息都已給出。
此刻的林瀚森基本確定，智慧之書想讓自己接收到人偶師的信息。
它必定有所圖謀。
只是，智慧之書確實幫助極大，即便是與虎謀皮，自己也要試一試。
于是，他再次發(fā)出蠱惑的邀請：
“其實，身為邙山隱修會一員，我將會參加每一次集會?！?p> “若你跟我離開，每次集會再回歸，應(yīng)該并不違背你與邙山隱修會的約定。”
“我不能離開邙山隱修會。”
“不過與我交流的途徑有很多，你可以通過溝通儀式與我交流?！?p> 羊皮卷上很快閃過幾行字，最后留下一副儀式圖，上面標注著儀式所需所有物品與注意事項。
然后，那種熟悉的心悸感自林瀚森尾椎沖天而起，比以往來得都猛烈許多。
原來，前面拋出諸多人偶師的信息，是有意讓林瀚森曲解它的意圖，甚至讓林瀚森對自己的智慧沾沾自喜。
而真正的目的，是讓林瀚森使用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