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自己聽信智慧之書之言,公開自己身為占卜家的身份,單論這些人偶便能將自己掩埋。
從《木乃伊之書》小男孩的描述中便能了解到,那位詭異大叔制作的木乃伊可是以十來計算。
若是所有人一擁而來......
不過,這也算是一條有用的信息。
若自己能尋到那個男人留下的五具人偶之一,并且對方能夠合理使用序列力量的話,自己倒是能夠以此為條件,交換人偶師的升序儀式。
摸清智慧之書的意圖,林瀚森穿著灰色綢布睡衣,迅速端坐在原木書桌前。
他將書房三件套:天使羽毛筆、大肚水晶墨水瓶、印有菲斯特大學標志--紅楓葉的泛黃紙張一字排開,右手食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這次溝通獲得大量的信息,他必須要用筆紙來輔助,以免有任何信息遺漏。
“人偶師”、“遺跡學家”、“智慧之書”。
林瀚森在楓葉紙上寫下三個關鍵詞,由于蘸墨過多,字跡微微洇開,在昏黃燭光中顯得朦朧且極具魅力。
他抬頭仰望著光源,那來自序列第二紀,穿著獸皮打著獸鼓,鼓上點著的白色蠟燭,回憶著智慧之書的每一個字。
迷離的眼神、朦朧的燭光、飄飛的思緒,有助于思考。
很快,他便有所收獲。
獲得人偶師的升序儀式,就必須尋找到五位人偶中的一位。
今日之后,自己便有了明確的目標:務必要盡快融入布萊克蘭德進化者圈子之中。
了解每一位進化者的序列特點,他們的生活習性,將成為一門必修課。
這不僅有利于升序儀式的尋找,還對自己確定第一具人偶的人選有重要的參考意義。
可是廣袤的序列世界無邊無際,如何能保證那五位人偶恰巧便在布萊克蘭德?
哪怕在多蘭聯(lián)邦,林瀚森也有信心將他找出,就怕事與愿違。
將“人偶師之秘”考慮妥當,他右手手執(zhí)天使羽毛筆,羽毛筆的筆尖點在“遺跡學家”之上。
遺跡學家不過是自己杜撰出的序列,可智慧之書卻顯得十分興奮。
以它號稱無所不知的見識,以及它這種變態(tài)的交換手段,不可能沒有收集到“遺跡學家”的序列。
唯一的解釋是,遺跡學家是新的序列,并且對方擁有驗證的手段。
所以,它能夠驗證序列?
若是有一天,自己能窺探升序儀式的秘密,能否自己構建一條完整的序列。
至于儀式嘛,就扔給智慧之書驗證......
林瀚森凝視燭臺,讓自己思緒放飛,胡思亂想著。
很快,他的思緒便飄落在智慧之書上。
智慧之書身上的秘密就太多了。
與自己溝通的,是智慧之書的本體么?為何那荷魯斯之眼能夠有自己的意識?
在林瀚森的理解之中,身為永恒之物的智慧之書,不應該是一件物品么?
.......
不過涉及智慧之書的所有隱秘,都太過深奧,以他目前對序列的了解,無法堪破。
所以他只是將疑問羅列,深埋在心中。
想通所有關鍵,林瀚森那被扼住咽喉的感覺終于有所減弱。
他將書房三件套收起,吹滅打鼓人燭臺上的白色蠟燭,回歸主臥。
拉開四柱床的層層帷幔,林瀚森將自己往床上一扔,呈大字型躺著,美美地睡上一覺。
直至清晨第一縷光透過雕花窗戶與層層帷幔,落在他的眼簾之上,他才開始轉(zhuǎn)醒。
聽著圣加爾教堂飄來的鐘聲,林瀚森猛地坐起。
今天是菲斯特大學一月一度的菲斯特圓桌會,那是極其愜意的時光。
全因席瓦老校長為圓桌會定下人人平等、暢所欲言對事不對人、不遵從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更信奉真理握在少數(shù)人手中的原則。
列席的是菲斯特大學的校長與一眾教授。
他迅速起身,洗漱完畢,穿上白色襯衫黑色西裝,左手提著黑色手杖,右手抱著便宜兒子瑰洱,迅速出門。
他要將瑰洱寄放在西格莉德那,畢竟人家剛剛救得自己不是,總要有點好待遇。
睡眼惺忪的西格莉德穿著粉紅色睡衣開的門,她慣性地將瑰洱接過,待到林瀚森背影消失在某棟哥特式建筑的陰影之中時她才回過神來。
她的心兒一顫,突然萌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她與林瀚森便是一對老夫妻。
林瀚森上班,便由她來帶兒子。
啊~
自己是在想些什么呢?。?!
頭發(fā)雜亂,雙頰羞紅的西格莉德捧著臉,用力甩著頭,想要將這種古怪的情緒甩走。
她抱著瑰洱將足有五米高,厚重而華麗的門關上,右手扶胸,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此后,房間內(nèi)始終回蕩著她清澈而美妙但卻有些重復的聲音。
“小瑰洱,瀚森教授平時喜歡看書么?”
小瑰洱眼巴巴地望著她手中的糖果,連連點頭。
她遞去一個糖果。
“小瑰洱,約翰隊長平時都住在教授樓1號么?”
嗯嗯嗯~
瑰洱連連頷首,身上肥嫩的肉跟著顫抖起來。
西格莉德再次遞去一個糖果。
......
林瀚森不知他的寶貝兒子正在被人喂養(yǎng),他踏著菲斯特大學草坪上的晨露,沐浴著溫暖的晨曦,大踏步往前走去。
在菲斯特大學正中間,有一座三層高的哥特式建筑,名為楓葉樓。
它的外表爬滿青苔,整體呈灰褐色,看起來少了幾分朝氣,多了幾分沉穩(wěn)。
在尖肋斜頂環(huán)繞的正中間,立著楓葉徽章。
林瀚森推開楓葉樓一樓的大門。
“咯吱”,久遠到與菲斯特一齊誕生的楓葉樓大門發(fā)出熟悉而老邁的呻吟。
早晨八點的晨光隨著林瀚森的身影照進楓葉樓,粉塵在明媚的光線中飄搖。
“唰!”
就在他踏出腿的那一霎那,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他的身上,除他以外,所有人均已到齊。
圓臉老巫婆目光第一時間掃向遠處散發(fā)著金光的大笨鐘,滿是煞氣的臉上帶著一絲遺憾。
她望著林瀚森身上一聲參加婚禮似的正裝,陰陽怪氣道:
“愛遲到的瀚森教授,你終于學會尊重別人了。”
被攻擊的林瀚森壓根沒有理會她,而是將目光投向新晉校長門羅。
門羅對門而坐,清晨的光線透過水晶窗戶照耀著圓桌會,卻未曾觸及他的身體。
他將自己隱藏在陰影之中,露出英俊的面龐和睿智的眼鏡,朝林瀚森微笑著。
笑得別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