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澤大地,廣袤不知邊際!
今夜的雨格外大,就像神話小說中不懂事的凡人觸怒了天上神仙,從而導(dǎo)致雷電交加,大雨傾盆不止。
山道泥濘不堪,步履維艱!
半山腰屹立著一座破舊寺廟,平日里驢跡罕至,而今卻成了唯一可以避雨的所在。
破廟里找不出半個佛像,卻有一個大香爐,上面全是灰塵和蜘蛛絲,鮮有人來。
地上有大片稻草,一只長尾灰鼠藏在稻草中抖動著,發(fā)出細(xì)微不可聞的聲音。
一只色彩斑斕的蝴蝶飛了起來,不小心撞在一張蜘蛛網(wǎng)上,拼命掙扎,卻注定無果。
香爐后有個狹小空間,被稻草掩蓋著,極難發(fā)現(xiàn)。里面有森白骨架,不知是什么物種,在漆黑中死寂著、沉默著…
骨架腹部有一個襁褓,一個暗紅色皮膚的嬰兒睜開了一雙火紅的大眼睛……
“奇怪!這是什么地方?怎么如此漆黑,這……該不會是地獄吧!”
聞淵火紅赤目忽閃著,在死寂的漆黑中轉(zhuǎn)動,尋找黑暗中珍貴的光明。
那只長尾灰鼠閑不住,往小空間靠近,當(dāng)灰鼠到了小空間中不久,便迅速逃竄出來,好像受到了驚嚇,一溜煙就遠(yuǎn)離了那小空間,躲到破廟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去了。
雨滴打在瓦礫上,噼啪作響,寂靜的破廟外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抱怨聲。
“這破天氣,說下就下,早知道就多帶兩把傘了?!?p> “大哥,前方馬上到破廟了?!?p> “別它媽廢話,把傘往過來點?!?p> “……”
緊接著有人發(fā)出了慘叫聲,似乎摔倒在了地上。
片刻之后,幾個人終于依次走入了破廟。一個中年男人從傘下走了出來,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罵罵咧咧的整理起了衣物。
劉漠在破廟中掃視了一遍,眉頭一皺,只覺此間破敗不堪,好似從未來過半個人,不過,好在可以避雨了。
“今夜下山無望,大伙只得在這破廟將就一夜了!”劉三將傘甩了幾下,放在地上,拍了幾下劉四。
之后,這群人架起了篝火,清點所獲。
香爐后的狹小空間中。
襁褓里的嬰兒睜著火紅大眼睛,注視著死寂與漆黑,心中充滿了疑惑…
片刻之后,森白的骨架上,有血絲紋痕緩緩浮現(xiàn),隱約似乎勾勒成強(qiáng)大秘文,那秘文仿佛是古老的咒語,可與古老神靈對話。
嬰兒紅眸閃爍著光澤,從那血紋勾勒之間,看出了兩個文字。
直到這一刻,“嬰兒”終于肯定了,自己還活著,而且還成了一個嬰兒。
這個“小房子”般的空間中,十分漆黑,若非適才骨架上浮現(xiàn)出血紋,當(dāng)真死寂的有點嚇人。
血紋匯聚一處,宛如吮吸大地之脈,磅礴地脈元靈從大地深處蔓延上來,最終被骨架吞噬而盡。
吞了大量地脈元靈后,骨架變得通紅。
大地深處有地脈,就像人體中的脈搏,不停流動,給予大地生機(jī)。元靈又是地脈的精華,是最精純的地脈,十分強(qiáng)大,蘊(yùn)含著恐怖的生命之力,可以讓枯樹發(fā)芽重生。
地脈元靈蘊(yùn)藏在大地深處,一般人永遠(yuǎn)都不會接觸到,可修為到了一定層次后,是可以汲取地脈元靈的。
可是,一個沒生命的骨架,竟然能夠汲取地脈元靈!這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在血紋匯聚處,有血液滴落下來,掉在嬰兒額頭上,而后仿佛歸巢秋燕,涌入了嬰兒額頭中。
嬰兒眨了下眼睛,似乎有點痛苦。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好強(qiáng)大的能量,感覺整個人都在蛻變!我得嘗試著煉化這種能量,否則可能會被這海量的能量撐爆!”
一滴……三滴……八滴…
當(dāng)?shù)诎说斡晒羌苣毘鰜淼难旱舻綃雰侯~頭上時,嬰兒額頭上出現(xiàn)了漩渦。
血色漩渦快速旋轉(zhuǎn),其中不斷迸濺出火花,每一個火花似乎十分不凡,可以媲美一頭古老神獸的全部血液一樣。
每當(dāng)漩渦旋轉(zhuǎn)一周,骨架上的色澤便會黯淡數(shù)分,沒幾下,神秘骨架就徹底失去了血色,徹底化為一堆廢棄骨頭粉末。
直到此刻,“嬰兒”終于松了一口氣,而后用奶聲奶氣的聲音說:“我聞淵終于又一次重生了,這一世又會發(fā)生什么呢?”
聞淵心中還是有點疑惑,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骨架上的血紋會勾勒出他的名字?
不過在聞淵心中,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骨架變成粉末后,那些詭異的血紋也都隨之而去了,就算有什么特別之處,也只能藏在心里,待以后慢慢查證了。
而就在這時,聞淵看到了一個現(xiàn)象,頭頂死寂漆黑的地方出現(xiàn)了光芒……
——
一道閃電劃過夜空,雨水更大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充斥著整個山野,圍著篝火取暖的幾個人,抬頭看了下破廟外面,有膽小的直接叫了出來,擔(dān)心會被雷劈。
劉漠粗大眉毛抬了下,一條猙獰刀痕貫穿眉梢,本就體格魁梧的男人,在刀疤襯托下顯得尤為兇狠。
借著電光,劉漠看到角落里有一只灰老鼠在打哆嗦,眼皮往一起湊合,兇光綻放,灰鼠只發(fā)出一聲凄慘大叫,便沒了動靜。
“大哥,發(fā)生什么事了?”劉六大驚,額頭上淌出不少冷汗。
劉五抬起眉頭,冷笑道:“老六,你膽子太小了,不過一只老鼠,竟然把你嚇成這樣!以后你干脆別跟我們出來,丟人。”
劉六本想反駁,可話到了嘴邊,愣是被咽了下去,低下頭用枯枝去撥弄篝火。
劉漠看了一眼劉六,嘆了一口氣,給了劉五一個兇狠眼神:“行了,別取笑老六了,他膽子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p> “不過,我觀這破廟的確陰氣不少,大家專心一點。”劉漠目光掃過破廟,神采變得嚴(yán)肅了幾分,而后閉上雙目開始養(yǎng)神。
劉四似乎對破廟中的香爐很感興趣,從來到破廟中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幾乎從未離開過香爐。在其余幾個人看來,不就一個布滿灰塵蛛絲的破香爐嘛,能有什么奇特的。
為了更好的觀察香爐紋理,劉四還是來到了香爐旁邊,上下左右認(rèn)真觀摩。
見劉四如此熱愛稀奇古怪的東西,其他幾個人也是表情各異。
突然,劉漠睜開了雙眼,看向了破廟外。從這男人臉上可以看出來,籠罩著一層厚厚的凝重之氣。這讓幾個兄弟大為驚訝,對這劉漠的實力,他們還是清楚的。
當(dāng)即就有一個男人問道:“大哥,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有高手朝這邊過來了!”劉漠滿臉沉重之氣,眼珠子不停打轉(zhuǎn),思考對策。
劉四將香爐上的蛛絲塵土拂去,收入了腰間一個袋子里。
而就在劉四收好香爐之時,破廟外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前方,恰好看到了那個狹小空間。在那里頭似乎有什么東西,心中正有疑惑,打算去一探究竟時,劉漠的聲音傳來,這才讓劉四打消了這個念頭。
五個圍著篝火而坐的男人紛紛站了起來,就連劉四也來到了劉漠旁邊。
劉二鼻子動了幾下,眉毛上像是在發(fā)光,笑道:“大哥,來的是女人?!?p> “哎呀,老二這鼻子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我們都沒感覺到來人是男是女,他居然就知道是個女人了,厲害!”
劉二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樣,嘿笑道:“嘿嘿,但愿我們幾個聯(lián)手可以打敗那個女的,這樣我就可以連摸帶拍了,光想一下就讓人激動!”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徹在破廟中,劉二已經(jīng)趴在了地上,吃了一口雜草,眼眶里有淚花打轉(zhuǎn),兩顆牙齒掉在了亂草里頭。
聽到耳光聲后,其余幾個人紛紛看向了劉二。
而后,一陣大風(fēng)席卷而來,吹了不少雨水到破廟之中,在雨水飄散的時候,一抹光芒浮現(xiàn)出來,仔細(xì)看過去,是個長發(fā)女子。
女子一身青衣,氣質(zhì)冰冷,模樣清麗。
丹黎眉毛宛如竹葉,美目似乎會說話,檀口仿佛牡丹花,美貌當(dāng)真天下無雙。
幾個男人看到丹黎之時,大為震驚,不料還真讓劉二說對了,的確是個絕色美人。
丹黎雙手交疊放置于肚臍處,臉上帶著一絲微笑,會說話的美目看了劉漠,還看了其他人,最終定格在那個狹小的空間一帶。
劉漠實力強(qiáng)大至極,可在這位女子面前,他只覺得呼吸困難,血脈幾乎凝滯了。
劉漠給幾位好兄弟使了個眼色,深知劉漠意思的幾個人不約而同退開了。
“地脈元靈竟然全部消失了!”丹黎牡丹花般的檀口未動,心中這樣想著。
狹小空間中,嬰兒模樣的聞淵睜著赤紅雙目,忽閃之下仿佛可以貫穿漆黑與邪惡,充滿了神秘的力量。
頗為奇怪的一點是,嬰兒體格竟然比之前大了許多。之前的嬰兒就是剛出生的大小,這會卻比六個月的孩子還大了不少。
聞淵似乎察覺到了丹黎,以及劉漠等人,當(dāng)即眨了下紅眼睛,頓時可怕的事情發(fā)生了,劉漠和另外幾個兄弟臉色陡然變得一片慘白,嘴唇干裂,心臟不規(guī)律跳動起來。
丹黎畢竟修為深不可測,只是捂住了心口,嬌俏的臉蛋上浮現(xiàn)出了些許痛苦之色,并沒有如劉漠幾個人那樣的狀況。
雖然芳心很不甘,可丹黎還是打消了一探究竟的沖動,往后退了幾步。
待丹黎停下蓮步之時,劉漠幾個人卻倒在了地上,眼神變得空洞下去了,生命枯竭化為了幾具干癟的尸骨。
丹黎竹葉眉毛皺了一下,再次往狹小空間看了過去,這次她覺得有點頭暈,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住了她的神經(jīng),有種成為別人傀儡的奇妙感覺,讓她駭然,立刻咬破舌尖,這才回過神來。
于是,又往后退了幾步。
破廟外的一棵樹讓閃電劈了個正著,頓時一片焦黑,像幾十年沒清理的鍋底。
丹黎毫不在乎閃電劈成焦炭的古木,所有精神都集中在那片狹小空間。
過了片刻,丹黎發(fā)覺只要與那片空間保持距離,就不會引來傷害,當(dāng)下放心了不少,坐在地上的一堆雜草上開始凝神靜氣,平復(fù)失去了平衡的氣血。
接下來的氣氛有點壓抑,雨水的聲音卻絲毫不變,晚間的風(fēng)吹在破廟的瓦礫上,發(fā)出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