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線間,身姿窈窕的少女安妮出手了,她頭戴粉鉆王冠,黑氣縱橫之間,瞬息橫渡千米距離,抹平了生與死之間的鴻溝天塹。
安妮戴著湖藍色戰(zhàn)戒的右手,向上抬起,
手掌四周黑氣繚繞,這至暗的黑霧,可以磨滅世間一切物質(zhì),本不應(yīng)出現(xiàn)在這片天地。
‘天譴’巨大的銀色劍尖穿進黑霧,像是一塊劍型玄冰融入了沸騰千年的火山巖漿,不聲不響的,化成了巖漿的一部分。
安妮手中的灰霧像是來自深淵中的巨口,將銀色巨劍吞噬殆盡,
她露出天真無邪的微笑,正義的伙伴,不會見死不救。
這一幕大長老沒看見,詩傾城也沒看見,兩人此時已經(jīng)砸在了數(shù)米深的沙坑地下,但是以兩人強健的體魄,也只是受了輕傷。
大長老白眉抖動間,睜開了雙眼,眉頭皺著,鼻腔中傳來濃濃的血腥味,胸口還壓著一塊‘巨石’:“這都沒死?”
“咳咳咳,沒死不好么..咳咳..”上身赤裸,遍體鱗傷如同血人的詩傾城趴在大長老胸口,又咳出一灘黑血,黑血中還有破碎的內(nèi)臟血塊。
大長老神色驚異:“你還沒死?”
“咳咳咳..快了..哈哈..咳咳..”詩傾城笑著咳出一灘灘污血。
雖然詩傾城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沒死,也懶得去想自己為什么還活著,但他女兒成功離開了地球,他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我聽說,死亡是很可怕的一件事,你為什么在笑?!贝箝L老渾身癱軟,后腦砸在了深沙中的一塊硬石上,劇痛無比,渾身無法發(fā)力,就和瀕死的詩傾城聊了起來。
“我為什么..咳咳.....咳..在笑?..咳咳..我在笑么?”詩傾城苦笑著吐出一口粘稠的液體,已經(jīng)分不清是什么了,身體的痛感都沒有了,沒有絲毫感受。
“你TM的咳血能不能別咳我身上,我這一身羊毛很稀有的?!贝箝L老微微抬頭,看到自己心愛的西伯利亞高山羊絨袍上全是斑駁的血漬,勃然大怒。
我三十年才湊齊這一身藍羊絨毛?。。?!
大長老渾身突然就來了力氣,施展‘空間爆裂’,空間被壓縮出一顆藍色的能量小球,在大長老掌心凝聚,對準了身下的地面,
轟隆如雷霆爆響,震得詩傾城又暈了過去,
巨大的反沖力把大長老和詩傾城轟出了沙坑,大長老翻身而起,找到詩傾城,怒發(fā)沖冠的一頓爆踩,
詩傾城胸口被大長老踩踏的凹陷進去,口吐血沫,氣若游絲:“你特么的...”
是不是有病,能不能給傷者一點包容?
這種被爆踩的屈辱,詩傾城受不了。
他可以為保護女兒拼盡全力的戰(zhàn)死,但無法容忍自己被當(dāng)作畜生般,被活活踩死,這叫什么事?太屈辱!
回光返照一樣,詩傾城雙目突然變的囧囧有神,一口老血噴出,精準的吐在大長老滄桑的臉上。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大長老一臉震怒的看向詩傾城的雙目,那刺目的光芒,不屈的眼神,刺激的大長老愈發(fā)暴怒,正準備狠狠的踩踏下去,
大長老突然醒悟,他在求死!
大長老收回了抬起的右腳,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詩傾城盜走了圣杯,還玷污了大長老的藍羊絨長袍,生死已經(jīng)由不得他了。
丟下幾顆藍色晶體藥丸,那是大長老用空間之力煉化的妙丹,可以幫人體內(nèi)錯位的骨骼復(fù)原,臟腑撐起,續(xù)命回生,以詩傾城的體魄,只要還有一口氣,配合大長老這藍色小藥丸,假以時日,必可重振雄風(fēng),
但詩傾城會配合么,會成為隱修會的一把快刀么?
“別忘了你的女兒?!贝箝L老丟下了一句話,七個字,但已經(jīng)足夠,
就這句話,把詩傾城拿捏的死死的。
“女兒。”詩傾城反復(fù)的念叨,破爛見骨的手掌用力抓起藍色晶體藥丸,顫抖著塞入嘴中,艱難的混著口腔中的淤血一起咽了下去。
大長老沒再關(guān)注詩傾城,因為他知道,為了女兒,詩傾城會選擇活下去的,
大長老充滿智慧的雙目,看向了狂沙圣殿的方向,
碧空如洗,黃沙沉靜,初陽灑落成片的光雨,并不刺目,又很溫暖。
金色的圣殿塔頂,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并立,
男的無比英俊,白衣黑發(fā),氣度出塵,像臨世的謫仙,身旁少女眉心跳動著火焰,容顏無暇,粉唇含笑,嬌俏可愛。
狂沙圣殿正在緩緩的下沉,很快又會被黃沙淹沒...
大長老收回目光,剛才塔頂?shù)哪莻€少女對他露出了純真的甜美笑容,
但大長老看見了少女漆黑的手掌和腳腕,也看見了少女眉心跳動的白色天火。
大長老早在一天前就看見了蘇明與安妮,但一直視若無睹,不管不問,
因為,安妮的外表,讓大長老想到了真主的初代追隨者留下的‘秘密卷宗’里記錄的內(nèi)容,一些他此前一直無法理解的內(nèi)容。
‘秘密卷宗’回歸十訓(xùn)第一訓(xùn):“不要回應(yīng)漆黑的未知,那會影響到真主的回歸。”
‘秘密卷宗’回歸十訓(xùn)第二訓(xùn):“不要干擾眉心生火的祂行動,祂會指引真主回歸?!?p> 這兩訓(xùn)大長老此前一直都看不懂,
什么叫漆黑的未知?
什么叫眉心生火的生靈?有么?
...
別說大長老了,隱修會內(nèi)部沒人能懂,或許只有神龍見頭不見尾,行蹤飄渺無定的會長才明白訓(xùn)誡的真意。
但是會長距今已失蹤一百多年了...
副會長十年前去找會長,也一去杳無音信...
要不是兩位會長烙印在‘秘密卷宗’上的名諱還未消失,隱修會眾人都以為自家會長意外身亡了。
但是在見到安妮的那一刻,大長老覺得自己悟了,
安妮眉心流淌著天火,想來就是訓(xùn)誡中的‘眉心生火的祂’,世間真的有這種生命,還是個窈窕少女。
大長老暗暗佩服留下‘秘密卷宗’的大佬,兩千年前的預(yù)測都能照進現(xiàn)實,是不是意味著真主也快回歸了。
但是有一點大長老還是不解,為什么安妮眉心生有天火,同時身體卻漆黑,對應(yīng)著‘漆黑的未知’。
這很矛盾!
‘眉心生火的祂’和‘漆黑的未知’應(yīng)該是對立的才對。
大長老卻在安妮身上同時看見了兩種對立的存在。
矛盾歸矛盾,大長老還是沒有妄動,擔(dān)心影響真主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