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原來我們都是小丑
翌日,吳淳夫的房間中傳來一聲尖叫。
緊接著,另外一聲尖叫也隨之響起。
吳淳夫被人斬去了頭顱。
房間中,粘滑的血液將床單被褥徹底浸濕,空氣中彌漫著腥臭味,一具無頭尸摟著兩個熟睡的小妾。
一醒來便是如此恐怖的場景,這兩個小妾嚇得魂飛魄散。
此時,她們已經(jīng)顧不上形象,遮不遮羞也是次要的問題,烏黑卷曲的毛發(fā)隱約可見,春光燦爛。
兩聲尖叫驚動了府中所有人,府中的管家和家丁陸續(xù)而來。
當他們急匆匆的沖進吳淳夫房間之時,也伴隨著一聲聲尖叫。
不到一個時辰,兵部郎中被人在家中割掉首級之事立即傳遍了整個京城,朝野震動。
連續(xù)兩天,同一個系統(tǒng)死了兩個高官,這件事值得思考。
許多人也猜測,兩者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聯(lián)系?
但令人意外的是,流言很快被人斬斷。
皇上親自下詔澄清了此事。
……陸離是畏罪自殺,吳淳夫是被人謀殺,百姓不準傳謠,造成恐慌者,殺無赦。
下詔澄清.......
天下人或許被蒙在鼓里,但左修遠心里跟明鏡一樣。
這是閹黨有意封鎖信息。
可這不符合常理!
魏忠賢向來是有仇必報,而今自己又斬殺了他手下的一員心腹,他竟然沒有反擊,反而主動封鎖了消息。
這不像是在報復,反而像是在示好!
相比于報復,示好反而更可怕。
為了此事,左修遠也苦思了一夜,最終找到了唯一一個可能。
魏忠賢現(xiàn)在想和道篆司和平相處,不想鬧出事端。
因為吳綠水修為恢復到了元嬰期,以他現(xiàn)在的修為明顯不敵。
以退為進?
或許還真有這個可能。
此事平息了三日之后,左修遠便悄悄溜進了陳家地宮之中。
引燃了兩張傳音符篆,陳演和錦繡公主很快便有了回復。
半柱香之后,二人接連趕來。
一進地宮,陳演和朱容君便看到左修遠一個人在喝著美酒,而桌上則擺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麻袋都沒有套一個,看的朱容君一陣惡心。
“這是兵部郎中吳淳夫的首級?”
陳演有些吃驚的問道?
兵部郎中被人突然斬了首級,這件事本身蹊蹺,這一點,陳演也早就猜到。
當然,他也懷疑過左修遠,只是不敢確定。
在陳演看來,這小子既然沒有在道篆司老老實實修煉,那十有八九是去了麗春院找綠葉姑娘做作業(yè)去了。
然而這幾天,他兩個地方都沒在,所以,必定是干壞事去了。
而今,吳淳夫的人頭就是結果。
“去,報官把我抓了!”
左修遠開著玩笑說道。
聽到這樣的話,陳演望了一眼門口,做出一副無語的樣子。
尼瑪你把人頭丟我家要我去報官,我傻嗎?到時候你栽贓我咋辦......
“這吳淳夫跟陳家的命案有關!”
朱容君除了有一點點惡心這血腥味,結果其實她已經(jīng)猜到。
她雖然是一介女流,但腦子卻聰明的很,這一點倒繼承了太祖皇帝朱元璋的智商。
朱容君剛才那句話,直接說了一個肯定的結果,而不是疑問。
“沒錯!”
左修遠大聲說道,說完便看了一眼陳演,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又繼續(xù)說道:
“陳演兄弟,我不會讓陳家吃虧!”
聽到這話,陳演心中一暖。
原本他以為陸離死后此事便不了了之,他沒想到左修遠還在暗中密查,最后殺了吳淳夫。
陳演向左修遠拱手行了君子之禮表示感謝,左修遠也回了一個禮而后繼續(xù)說道:
“陸離是最后的兇手,你們不信我也不信!
但在那種場合之下,我只能選擇相信。
一個千戶說自殺就自殺,背后牽涉的勢力必然巨大。
如果我們明面上繼續(xù)查下去,我等都會惹上大麻煩。
從陸離死的那一刻開始我便知道,此案靠官府是鐵定不行了。
陸離一死我便施展道門法術推測出來了吳淳夫的面貌。
由于在錦衣衛(wèi)呆過,我?guī)缀蹩梢源_定此人就是兵部之人。
至于具體擔任什么官職、姓甚名誰,我不清楚。
經(jīng)過幾天的盤查,我鎖定了此人,于是將其斬殺!
至于為何現(xiàn)在才給你們看吳淳夫的首級,主要是城中傳的沸沸揚揚,風聲太緊。”
聽左修遠說完,陳演和朱容君兩人才知道了前因后果,心生敬佩,尤其是朱容君。
像這樣有擔當?shù)哪凶樱屓丝粗判摹?p> “狗賊!該死!”
陳演看了一眼吳淳夫的首級,往其腦門上吐了一口口水,心中憤怒似乎消除不少,但左修遠此時又道:
“他還不是最終的指使者,其實幕后主使你們或許也猜得到,我也猜得到!”
吳淳夫死后,左修遠同樣動用了天書,但最后查出來的信息卻無比模糊。
天書之所以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唯一的解釋是他窺測之人修為比他高。
而在這京城之中,能與他有仇恨且修為比他高的人其實只有一個,那便是魏忠賢這個狐妖。
“魏......忠......賢!”
這一次,朱容君又一次肯定道。
左修遠對她豎起了大拇指,而后說道:
“魏忠賢修為比我高,動用道門的法術算不出他的究竟,但我完全可以肯定是此人在幕后指使。
也只有他這個老陰逼才會對道篆司、東林黨動手。
這件事也怪我,渡劫之時用雷劫將他打成重傷且殺了他這么多‘同僚’,尤其是綠水師父又斬殺了穿山甲,他忍不住反擊也很正常。
如果他真忍得住,只有一種情況。”
“什么情況?”
朱容君不解的問道。
左修遠看了陳演一眼,委婉的說道:
“先天缺陷?!?p> “先天缺陷?”
朱容君又一次陷入沉思,這魏忠賢早已經(jīng)被狐妖奪舍,以前的魏忠賢確實是個太監(jiān),但現(xiàn)在的魏忠賢絕對不是。
見狀,陳演心直口快,直接道:
“就是陽痿!”
聽到這話,朱容君一口茶水噴出去數(shù)米遠。
這倆貨簡直是牛欄里放出來的流氓.......
“以魏忠賢現(xiàn)在的修為,綠水師父完全可以斬殺。
因為綠水師父現(xiàn)在完全恢復到了元嬰期的實力。
整個紫禁城,明處的大能他絕對是第一。
但陳演兄弟,魏忠賢現(xiàn)在不能殺。
魏忠賢一死,整個人妖兩族勢必會失去平衡,到時候妖物攻城,大明江山就會天下大亂。
最重要的是努爾哈赤已經(jīng)占據(jù)了沈陽,如果此時大明亂了,他們肯定會兵指紫禁城!”
左修遠分析道。
“既然是人族和妖族之間發(fā)生戰(zhàn)斗,那努爾哈赤的滿族軍隊妖物也會照樣攻擊,難道妖物殺人還分陣營!”
陳演不解的道。
“這回你還真猜對了!
妖物還真分陣營!
當初大掃蕩的妖物是從何而來?”
“大興安嶺??!”
“既然他們是從大興安嶺而來,為何駐扎在沈陽的滿洲軍隊沒有被攻擊?這中間難道就這么簡單?
退一萬步講,若是這滿洲軍隊沒有其他勢力的支持,一個整族才幾十萬人的族群敢攻打幾萬萬漢民?
東北那邊的人歷來作妖,又有大量的馭獸師,他們與妖族的關系甚好,甚至有些就是人妖。
借助妖物的勢力占領中原大地,不管是對滿洲還是妖物來說均有利益,此事便不謀而合了?!?p> 在左修遠前世的史書中記載,魏忠賢雖然囂張跋扈,但抗擊滿洲軍隊他是有功勞的。
現(xiàn)在看來,這只是一種共同利益,他做的事情最終還是在挖大明的墻角。
聽到這,陳演和錦繡公主擔憂的點了點頭。
尤其是錦繡公主,額頭上竟然冒出了細細的一層汗珠,她是皇家之人,對皇家之事她比其他人上心的多。
“所以,我一直猜測,京城之中一定還有其他大能坐鎮(zhèn),人族也有,妖族照樣有。
所以,道篆司與閹黨的對峙僅僅是明面上的。
說白了,道篆司與閹黨的對峙其實就是魏忠賢與吳家兄弟的對峙。
這么大一個大明江山,單憑我兩個師父守得???這不現(xiàn)實。
當初我渡劫之時,天空中曾出現(xiàn)一團黑色云霧,這團黑色云霧本想在救出魏忠賢的同時順手結束了我的生命,結果我人族也出現(xiàn)了大能,直接將黑云的攻擊攔下。
這足可以證明一切!”
左修遠繼續(xù)分析道,只不過這一次他舉出了一個例子。
然而此刻,這個例子是那樣的有說服力,陳演和朱容君再沒有任何理由反駁。
當日左修遠渡劫之時他們也在場,他說的一切沒有半句虛言,都是他們親眼所見。
“原來,我們才是小丑,我們都是在大能的庇護之下玩耍.......”
陳演苦笑道。
“不,我們玩我們的,大能玩大能的。
人族和妖族之間似乎有某種不成文的規(guī)定,這或許也是背后的大能們不向我們這些小輩出手的重要原因?!?p> 除此之外,左修遠還分析出另外一件事,那便是皇家存在一個天大的秘密。
這個秘密魏忠賢都十分忌憚,而且這個秘密和先皇有這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但這種級別的秘密,左修遠不能現(xiàn)在說出,說出來反而會引來血光之災。
他只能慢慢尋找,而想要尋求出究竟,翰林院和宗人府非去不可,因為線索肯定在先帝的資料之中。
而先帝的資料就藏在這兩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