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突然,一把抓子棒架在了慕容姑娘的脖子上。
“何人在此喧嘩?”一個頭上頂著白色帽子,身穿一件白色棉袍的男人,他的臉是被遮的很嚴(yán)實(shí),看不清長什么樣。
“這位公子,我們只是路過,不知道這里還有主人,我們可不是要侵入你的領(lǐng)地。”宗政騫堯忙說道。
“既然來了,是不是得留下點(diǎn)什么?證明你來過。”說著,他的抓子棒,“刷”剪了慕容姑娘一點(diǎn)頭發(fā),放到鼻子邊,閉上眼睛,陶醉似的聞了聞。
慕容瀟瀟身形一轉(zhuǎn),朝他沖去,想奪回自己的頭發(fā)。
她還是沒有那個男人快,還沒等她近前,那個男人已經(jīng)換了個地方,道:“嗯,真不錯,好香,想要我不為難你們也行,這位姑娘留下來,給我照顧桃花堡,如何?”
“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還有這樣的無賴。”宗政騫堯道。
“說誰無賴呢?”他的抓子棒已經(jīng)到了宗政騫堯的面前。
宗政騫堯輕輕地用自己的長簫一接,“當(dāng)啷”聲音很微弱,但見那個男人已經(jīng)后退了十多步,才穩(wěn)住身形。隨即,慕容瀟瀟的長劍已經(jīng)抵在他的胸口上,道:“把我的頭發(fā)還給我?!?p> “哼!除非你殺了我,要不然休想!”男的眼睛盯著她,冷峻得很。
“你……無恥!”
慕容瀟瀟的長劍已經(jīng)逼了上去,抓子棒也不是吃素的,一下子勾住了慕容瀟瀟的長劍,只聽見那人道:“姑娘,你說我無恥,那你們兩個孤男寡女的在我的林子里算怎么回事,還摟摟抱抱,到底是我無恥還是你們無恥?”
“還不是你那些蛇害的?!蹦饺轂t瀟盯著他的眼睛道。
男子把慕容瀟瀟的長劍扔了出去,身子一轉(zhuǎn),朝她的腰部勾去。慕容瀟瀟來不及躲閃,被他抓子棒勾了過去。
“姑娘,我那蛇可是看護(hù)果園用的,你打死的怎么辦?用你的頭發(fā)給我留做紀(jì)念,還算公平吧?”
宗政騫堯是不想伸手,反正那個男的看上去也不是真心想傷害慕容姑娘,他就抱著膀子在一邊看著熱鬧。
慕容瀟瀟一個急轉(zhuǎn)身,從他的鉤子里掙脫出來,道:“走!”
“誒,姑娘,別走啊,你們還沒說來這里干什么?”
“你看到一個姑娘嗎?長的玲瓏剔透,中等個子,穿著暖袍,長發(fā)及腰?!弊谡q堯看著他問道。
“什么姑娘?我這里可都是男的,要不有姑娘你也給我弄幾個。”他嬉笑著,宗政騫堯一看也問不出什么,就去追慕容姑娘了。
那個桃花堡的堡主還站在原地看著手里的那一撮頭發(fā),自己點(diǎn)頭笑著。
大慶殿的臺階下,刑部尚書葛震庭提著自己的長袍子,追著前面的錢御史。
“嘿嘿!御史大人別來無恙??!”他朝御史揖著,說道。
“哦,葛大人!”御史還禮。
“錢大人,陛下對這件事怎么說呢?”
“陛下說了,著我看著處理吧。他老人家看來不想明確表態(tài)。”
“那……你看怎么辦呢?”
“葛大人,你看怎么辦好?”
葛震庭在心里罵了一句:老滑頭,明明是我問計于你,你怎么又把皮球踢回來了?
“御史大人,我哪里有什么好主意,我還是聽您的。”葛震庭揶揄著說道。
“那你們自己就研究研究,拿個辦法出來呀!”錢御史那是老江湖了,這種時候我怎么能給你們拿辦法,拿的對呢是我的,拿的不對呢,你們這幫家伙還不合起伙來上陛下那告我一狀,他兩手一攤,袖子一甩,走了。
葛震庭在風(fēng)里望著他的背影,嘴里嘀咕了一句:“老狐貍!”
衙門里,王推行官在地上來回踱著步,看著葛震庭進(jìn)來,他趕忙迎了上去,道:“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那個老滑頭,就說了陛下讓他酌情處理,我問他給個主意,他讓咱們自己想辦法?!毙滩可袝馈?p> “這個案子是我們衙門和你們刑部提供的佐證材料,現(xiàn)在有人要翻案,一旦證實(shí)咱們提供的材料有誤,那……那咱們不是攤上大事了嗎?”王推行官道。
“你急什么?誒,那個人是你們這的嗎?就是替周姑娘伸冤的那個人?!?p> “是,前幾天剛升任司路參軍,就給我惹出這么大的事。”
“司路參軍?誰給的?”
“聽說是雪天路滑,扶了太傅大人一把,就……”王推行官搖搖頭。
“那何不去請教一下太傅大人?”刑部尚書葛震庭道,好似豁然開朗。
“太傅大人,聽說你新近在衙門里提拔了一個小司路參軍,還是太子的人?”英王正在太傅大人的榻前說話。
“你消息倒是靈通,太子的人怎么了?我看他聰明機(jī)敏,是個苗子,今后會為你所用。”
“我的太傅大人呢,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太子的人怎么能為我所用?不來拆我的臺才怪?!庇⑼醯?。
太傅大人盯著英王看了半天,道:“對于人來說,誰給他的利益大,他就會為誰盡力,這一點(diǎn)你不會不知道吧?”
英王點(diǎn)了點(diǎn)頭,太傅接著道:“你要學(xué)會爭取任何一個可能幫上你的人,待你羽翼豐滿,別人再也沒有力氣和你競爭,你才能立于不敗之地?!?p> “太傅大人教訓(xùn)的是?!庇⑼醯?。
中貴人進(jìn)來稟報說刑部尚書求見,英王告退,從后面出了太傅府。
“老太傅近來身體可好?”刑部尚書揖著,問道。
“還好還好,尚書大人來訪必有要事相商,你們都退下吧,大人,請坐!”仆人上了茶,都退下了。
“實(shí)不相瞞,太傅大人,我被一個案子攪的徹夜難眠,又怕陛下怪罪又怕底下的人鬧出什么幺蛾子來。唉……”尚書搖了搖頭道。
“是不是周啟山的案子?”太傅大人看著他說道。
“太傅大人果然是厲害,足不出戶就知道外面發(fā)生的事情,在下佩服之至?!闭f著還拱了拱手。
“哼!這個好辦,誰提出來的你就叫他去質(zhì)疑去審好了,要是能折騰出子鼠寅卯呢算他厲害,要是折騰不出一二三呢,你還可以降罪于他不是。”太傅大人說道,說完呷了口茶。
“哦?太傅大人的意思是讓那個小子……”
“尚書大人,我的話你還沒理解意思?”他呵呵地笑了,笑里帶著一絲狡黠。
葛尚書意味深長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捋了捋胡子,意味深長地笑了,道:“高,真是高!還是太傅大人有辦法,只是他這職位……”
“嗯,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來想辦法?!碧荡笕撕孟褚呀?jīng)胸有成竹的樣子。
出了太傅府,刑部尚書頓時感覺肩上的擔(dān)子卸下去了,輕松了許多,但是一想起兵部,他的心又開始吊起來了:這個黃老兒,也不知道在背地里搞什么,這兩天外面的閑言碎語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對,得找他說道說道。
宗政騫堯和慕容瀟瀟奔走了方圓十里地,可是也沒看到一個人,回程的時候,宗政騫堯越想桃花堡堡主的行為越是感到奇怪,他決定從桃花堡路過,再去拜會一下堡主。
冬天里,傍晚的余暉透過樹影斑駁地照在地上。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他到桃花堡的時候就聽見那個堡主念叨著這句話,在看架子上,烤著肉,宗政騫堯明白了,這是說給自己聽的,他已經(jīng)備好吃食,在等我們了。
“多謝堡主款待!我可沒帶什么好禮物?!弊谡q堯揖了一下說道。
“禮物?你看我這里缺什么?缺個女人倒是真的?!闭f著,他還看了一眼慕容瀟瀟,慕容瀟瀟朝旁邊一坐,裝作沒聽見他說話。
“哈哈,堡主真是個爽快之人,我有一事不明,所以特地回來請教?!?p> “什么事還能瞞過你的眼睛?”
“堡主雖然沒見過我們要找的那個女人,但還是知道點(diǎn)別的消息,我能肯定?!弊谡q堯道。
“哈哈哈哈哈,你果然聰明,那我就告訴你了,昨天,有一伙人趕著一輛馬車貼著桃花堡的邊,往北去了,車上好像裝著一個什么東西,離的太遠(yuǎn),沒看清,但是我肯定,那個東西會動。”
“多謝堡主指點(diǎn)!”他站起來就要朝北面奔去。
“站??!這么晚了估計你找個人也很費(fèi)力,人家要是想殺人在京城就動手了,何必還要弄那么遠(yuǎn)?”堡主道。
“也是啊,那……”
“明天天亮去吧,那里地形復(fù)雜,而且什么人都有,這黑燈瞎火的危險。”堡主道。
“我能問一句嗎?堡主為何要幫我?”
“哼!我是幫的女人,不過,我告訴你,要是真找到那個女的,就是我的?!?p> 宗政騫堯想了想道:“敢問堡主……”
“未到三十,無家室,可能比你大幾歲。”堡主好像知道他要問什么。
“但是我還不知道人家姑娘是否愿意?”
“那你就說了不算了?!?p> 京城內(nèi),出了宮門,刑部尚書追上兵部尚書的轎子。
兩人下了轎,在汴河上說著話。
“我說黃老兒,你在背后搞什么鬼?”刑部尚書葛震庭道。
“葛大人說的是哪里話?我從來不搞蠅營狗茍之事。哼!”兵部尚書黃旗峪道。
“你還說你光明磊落是嗎?你去外面聽聽,尤其是你們兵部的人,都在議論什么,說我們刑部辦事不利,給御史臺提交的材料生拼硬造,這……這這都是什么話,你要不教他們,他們自己能瞎說不成?”葛震庭腦袋上都出汗了,大冬天的。
“葛大人,這些話你都是聽誰說的?”黃旗峪問道。
“你……你你……是不是以為我是胡編亂造?”葛震庭道。
“那你告訴我一個有名有姓的人呢,要不然我處置誰去?大海撈魚嗎?隨便撈上來一個就成?”黃旗峪也皺著眉頭很生氣。
“這些話就是從你們兵部傳出來的,你還管我要有名有姓的人?哼!真是笑話!”
“葛大人,不要焦躁,你們刑部要真是有什么過失呢就及時改正,不要讓別人在背后瞎議論你們,我還有事,我先回了?!秉S旗峪朝葛震庭揖了揖,轉(zhuǎn)身朝自己的轎子走去。
“你個黃老兒,你給我等著。”他跳著腳喊道。
東宮門口,英王帶著幾個人,在太子府外,喊道:“太子哥哥,開開門,看我給你帶什么來了?”
過了好久,就見門開了,里邊黑著燈。
英王進(jìn)了太子府,見了太子,誠懇地說道:“太子哥哥,我知道你悶?zāi)?,你看我給你帶什么來了,來,給太子彈奏一曲?!彼竺嬲局膸讉€人說道。
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拿出琵琶,伸出蔥一樣的手指開始彈奏起來。
立刻,悠揚(yáng)的音樂響徹大殿。
太子就仰靠在案子上,看著彈琵琶的女子,他越看越覺得這個女人有點(diǎn)像妙紅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