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醉酒出丑
饒是見慣了美人的一眾大臣,此刻也不由得被吸引了目光去。
北嶼民風淳樸,不說婦人,就算是青樓接客的姑娘也不曾穿的這般過火。更何況這些舞姬年輕貌美,姿段婀娜,風華正茂,又豈是那些沾染了世俗凡塵的煙柳女子相提并論的。
離得近一些的婦人女眷見此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將頭低了又低,卻又忍不住悄悄看了又看。
一大臣借著酒勁兒開始吟詩作對一首:“柳腰春風過,百鳥隨香走。此等美人,冰肌玉骨,養(yǎng)眼啊養(yǎng)眼。”
引得一眾大臣失笑。
幾個文官臣子興致上來,便現(xiàn)場作詩幾首,來烘托自己才學三斗。
葉輕箋看氣氛差不多了,打了個酒嗝,起身說:“時辰不早了,各位大臣吃好喝好,朕要走了。”
林擎他們起身恭送,葉輕箋揮了揮手,不甚在意道:“只是家宴而已,大家不要居著,吃飽喝足。朕要回去摟著媳婦兒子睡覺覺,不和你們這群老頭子賣弄風雅了?!?p> 說罷,摟著故夢就要走,腳步虛浮無力,身子斜斜夸夸依著,也不知到底是誰扶誰。
一眾大臣:“……”
皇上這是喝醉了吧……
故夢羞得恨不得挖個洞把葉輕箋給埋了,這人酒量不行,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偏偏要喝這么多久的酒,圖什么,圖丟人嗎!
扶著葉輕箋,抱著小家伙,故夢累的夠嗆。
孫太傅好心道:“娘娘,需要老臣喚人幫忙嗎?”
故夢強笑了下,說:“不用,我可以……”
一群人都在憋著笑,她要還能厚著臉在這兒帶一會兒就算她臉皮厚。
好在小家伙是個懂事的,看到自家爹爹醉的不省人事,娘親辛苦,便主動下來,拉著葉輕箋的袍子,要和娘親一起扶爹爹回屋睡覺覺。
酒勁兒上頭,葉輕箋徹底沒了意識,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神態(tài)癡迷,嘴里不知道在說這什么,積極吧啦的就沒消停過。
故夢聽不清,只知道是酒后胡言亂語,懶得理會,將人扔在床上,便準備讓粉柳打盆熱水來。
誰知剛轉(zhuǎn)個身,她的胳膊就被葉輕箋拽住了。
“娘子?!?p> 葉輕箋語氣輕飄飄的,眼神迷離,晃著故夢胳膊,嘟起了小嘴,“想愛愛?!?p> 故夢:“……”
故夢臉瞬間漲紅,這人喝醉了滿腦子還凈是一些荒唐事!
“娘親,愛愛是什么呀?”葉星河小朋友充分展現(xiàn)了小孩子不懂就問的好精神。
故夢憋了個大紅臉,“你爹爹喝醉了,胡言亂語呢?!?p> 葉星河眨巴眨巴眼,狀似非懂得點點頭:“娘親,星河也困了,咱們?nèi)ニX吧。”
“嗯。”
將葉星河哄睡后,故夢靜悄悄從屋里出來關(guān)上門。
粉桃在門外候著,見到故夢出來便迎過去:“娘娘,水已經(jīng)燒好了,奴婢給您端過來?!?p> 忙碌裝飾操心了一整天,她身上也難得有了倦意,故夢輕喘了口氣,沒辦法,屋里還有個醉鬼要照顧。
粉柳端來熱水后,故夢便讓她下去休息了,今兒除夕,燈火通明,合家守歲到天明,以來求的來年歲歲平安。
往年她鮮少守過歲,自從有了小家伙,嬰兒時期的娃娃免不了生病,高燒不退時一籌莫展,她便也開始信佛,相信鬼神,漸也開始一年年守歲平安。
本以為今年陪她到天明的不會再是一盞油盡燈枯的蠟,沒想到這人喝醉了酒,倒床便睡,跟個豬似的。
故夢無奈,捏了帕子沾了溫水擰干凈,坐床沿邊,細細的為葉輕箋擦拭臉頰和脖頸。
許是酒喝的多胃里不舒暢,夢里葉輕箋睡的并不安穩(wěn),蹙起的眉頭松了又緊,身子略微弓起,褪下平日清醒時的干練睿智,此刻的葉輕箋恬靜的睡顏像極了不諳世事的孩童。
其實算起來,這人要比自己小上幾日,尊貴的皇子沒有生長在溫室里的蘭花,而是山野間放肆生長的楊樹,平凡而艱辛,和她一樣不知經(jīng)歷過多少回生死磋磨。
故夢靜靜看著這張臉,漸漸癡迷了。
葉輕箋自小便生的好看,眉若利劍,眼如星辰,堅挺的鼻翼下的唇薄而淡紅,五官精致不可挑剔,又帶了十分的野性。長大了,五官隨之更為突出,笑時公子皎皎如月,高看不可攀巖,又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人情世故,少年人的眉宇總是冷冷淡淡,隱約參雜幾分戾氣與其中。
故夢忽然想到了前兩日見到的葉錚,渾身包裹著一層生人勿近的冷峻氣息,許是皇家人都是這樣的吧。
她這樣想。
一番擦拭后,這人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故夢將人鞋襪脫去,費力的往床里面挪了挪,蓋好厚實的被褥,她自己又在床邊坐了會兒。
子時很快到了,皎月不知何時被烏云蔽住,遮去光輝,大地昏暗一片,寒風吹來,黑夜悄然落了些雪白的雪粒。
原是下雪了。
故夢走到走廊前,伸手接了幾片雪花來,可惜這玩意兒太懼炎熱,剛剛觸碰到掌心,一絲涼意滲入肌膚,雪便化了,成了微不可察的一滴清水。
粉柳和粉砌也在守歲,兩丫頭看到雪花跑來看風景,便與故夢撞個正著。
屋里燒著暖爐,亮著火紅的炭火溫意滿滿,溫溫熱熱的卻又炙熱難捱的熱氣,惹得人不自禁要去靠近。
粉柳拿了昨日故夢賞賜的瓜子和糖果,對故夢愿意屈尊來她們屋里頗有些受寵若驚,杵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娘娘,天亮還早呢,嗑瓜子吧,消磨消磨時間?!?p> 故夢抓了一把,見二人站著,便笑道:“坐吧,和我說說話,嘮嘮家常?!?p> 二人互相看了眼,乖乖坐在故夢對面。
故夢待人溫和,平常對她們說話也是溫溫柔柔的,比起從前那些嬌生慣養(yǎng),脾氣火爆的娘娘們不知好了多少倍。粉柳和粉砌都十分覺得幸運的可以分配到鳳儀宮,深刻了解到了這位讓當今圣上甘愿放棄后宮佳麗三千的絕色女子。用什么詞形容她呢,像是尋常那些夸贊女子用來的好聽詞匯用在娘娘身上,仿佛格格不入,詞不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