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救人

　　雙方僵持不下，一個氣若游絲的聲音突然打破這片寧靜：“讓...讓...開吧。”

　　沈蕓棠望向黑狗身后，一個蒼白的小手微微舉起，又無力垂下，沈蕓棠緩緩走近，黑狗往旁邊挪了一步，看著茅草上頭發(fā)亂糟糟長著虱子，皮膚蒼白到詭異的小女孩，口中還喃喃道：“姐...姐姐...，救...救...救救我..。”沈蕓棠將手搭上女孩的手腕，明顯能看出女孩低血糖癥狀，但這個時代沒有精密的儀器，她只能憑著從沈老爺子那學來淺薄的醫(yī)術(shù)判斷著。

　　“你們多久沒進食了？”沈蕓棠將手從手腕挪開，翻了一下女孩的眼皮，這孩子起碼三日未進食了，若不是今日她們來，這女孩不出三日必定被活生生餓死。

　　“五...五天...”黑狗身邊的孩子不確定道，他們都是沒上過學的孩子，能數(shù)的清數(shù)已然不易。

　　沈蕓棠看了看女孩，又去給其他幾個人的把脈，幾乎都是同樣的癥狀，只有邊角的一個小男孩，除了餓的虛弱，心跳還跳的異常緩慢。

　　“他們都快餓死了。”沈蕓棠陳述著一個大家都知道的事實，隨即沈蕓棠的眼眸垂下，長長的睫毛讓人窺不見她在想些什么。

　　“你們想救他們嗎？我可以救他們，不僅他們，你們我也都可以?！鄙蚴|棠道。

　　“有什么條件？”被踹倒在地的男孩不知什么時候被黑狗扶起，正靠在墻上看著沈蕓棠。

　　“你能做主？”沈蕓棠啞口不提什么條件，只是看著男孩道，清冷的眼神讓男孩本兇猛的眸子轉(zhuǎn)頭看向地上的孩子，避開她，其他孩子都看著男孩，不作聲。

　　黑狗拉了拉男孩的衣裳小聲喊了聲：“九笙...”沈蕓棠才知曉眼前的男孩有個不錯的名字——九笙。

　　“我能，但是你說的能做到嗎？”過了會兒男孩的聲音才響起。

　　“可以呀，很輕松，不過...”沈蕓棠停了會才道：“什么條件還沒想好呢，不會讓你們?nèi)ジ墒裁磯氖戮褪橇恕！?p>　　沈蕓棠看著他們的眼神，撇了撇嘴解釋了一句，看著地上的幾個孩子越發(fā)虛弱，沈蕓棠也不再拖著。

　　“哥哥，你們能幫棠棠去城西幫我買些白粥嗎？”沈昭峰與沈昭衡被眼前與平日里判若兩人的女孩驚得有些呆愣，見過沈蕓棠放毒的沈昭楠與沈昭燁倒是還算平靜。

　　“棠棠想救他們？”沈昭燁問道。沈蕓棠“嗯”了聲。

　　“那我們?nèi)ベI吧，衡弟你在這，我跟他們走一趟。”沈昭峰回了回神才道。

　　沈昭燁搖了搖頭：“你們?nèi)?，我在這看著棠棠跟禮弟?！碧а劭粗蚴|棠。

　　沈昭峰點了下頭，其他人沒有意見，定了下來他們幾人便往城西而去。

　　沈蕓棠掃了眼這些已經(jīng)松弛下來坐在地上的孩子。

　　“哥哥，我來時看見附近有山，你帶我跟允兒去采點藥？”沈蕓棠想了想，如果沒有藥恢復起來還是太慢了。

　　“走吧?！鄙蛘褵顮恐鴥芍坏氖滞T外而去，在踏出破廟的那一刻，沈蕓棠回頭：“在這等著?！?p>　　說完不顧身后的人怎么想，就似踏春游似的一蹦一跳跟沈昭燁往山那邊去。

　　山那邊看著挺遠，實際不多時就走到了山腳下，剛?cè)肷降?，沈蕓棠就看見了旁邊一小片要采的藥草，指揮著沈昭允與沈昭燁要采摘哪些藥草，就開始蹲地拔起來。

　　“棠棠?！薄班?？哥哥怎么了”沈蕓棠停下手中的活兒，轉(zhuǎn)頭看向喊她的沈昭燁道。

　　“你救那些人，是有什么打算？”一旁的沈昭允小手不停，耳朵卻立了起來。

　　沈蕓棠想了下，才緩緩答道：“要變強大，只有我們做不到?！?p>　　“那你想怎么做？”

　　“我們養(yǎng)他們，教他們，讓他們給我們辦事?！鄙蚴|棠想起實驗室就是這樣，養(yǎng)著他們教會他們，再讓他們做研究還債，可是...拿什么錢養(yǎng)他們？沈蕓棠突然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她雖然手中的銀錢夠撐一陣子，但也無法養(yǎng)到他們長大。

　　“我們...有銀子嗎？”沈昭燁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哥哥，貌似沒有?！鄙蚴|棠苦巴巴的看向沈昭燁道。

　　“姐姐，允兒的壓歲錢都給你?！鄙蛘言释蝗怀雎暎p手把藥草放到地上，從身上掏出幾塊碎銀子塞到沈蕓棠懷里。

　　“我身上只有這么多，等我回了家再把剩下的給你?！?p>　　“謝謝弟弟，我的允兒弟弟真好。”沈蕓棠心下一陣暖暖的感覺，想摸一摸沈昭允的頭，突然想到自己滿手泥土，又默默把手縮了回去。

　　沈昭燁看著那幾塊碎銀子，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眸閃了閃，轉(zhuǎn)身埋頭挖草藥，沒有再說話。

　　直到夕陽西下，三人才把草藥都挖足夠，拿到附近的小溪清洗干凈才原路返回。

　　“哥哥，你們回來啦？”沈蕓棠一進破廟，就見著沈昭峰四人在分著濃稠的白粥，沈蕓棠瞧著右邊還有塊干凈的地兒，走過去坐下，用路上拾到的破陶罐跟石子將藥草磨碎，一團綠糊糊漸漸的堆滿了陶罐，沈昭允則從身上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把綠糊糊的汁水過濾出來。

　　“喂他們喝下去，一個人一勺就行?！鄙蚴|棠忙活好，看著一旁恢復力氣的九笙跟黑狗，指著那碗綠汁水道。

　　黑狗與九笙對視了一眼，把他們吃粥的勺子擦干凈，小心翼翼的把藥水捧過去，但是躺著的孩子們已經(jīng)沒有意識了，九笙只得從背后扶起，黑狗再強制灌進去。

　　“這是三兩銀子，你們拿著?！鄙蚴|棠看著人都被喂下藥，才將身上的銀子都拿出來交給九笙。

　　“你們要走了嗎？”

　　“嗯，明天還會再來?！本朋下牭缴蚴|棠的保證，才將自己不知為何提起的心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