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典衣司
昔者,韓昭侯醉而寢,典冠者見君之寒也,故加衣于君之上。覺寢而說,問左右曰:“誰加衣者?”左右對(duì)曰:“典冠。”君因兼罪典衣與典冠。其罪典衣,以為其失其事也,其罪典冠,以為其越其職也。
——《韓非子·二柄》
天漸漸涼了,之前坐在亭子里好歹還有些暖意,而現(xiàn)在是一刻也坐不住了。早晨甚至可見周圍花草上有好些白霜了。
韓昭侯攏了攏身著的外裳,察覺了些許涼意。
見一地秋葉,不覺感慨一番道:
“秋天的薄襖尚未見著,可這夏天的輕衣已是抵不住這惱人的秋意了?!?p> 又想起秋服至今未見,便想著去典衣司瞧上一眼了。
“是時(shí)候去催一下了。”韓昭侯想著“叫佐佑去吧。”
轉(zhuǎn)念一想,他又下意識(shí)停住了推門的手,“還是本侯自去吧。”
轉(zhuǎn)身,他奔典衣司而去。
“你且清掃這里,”佐佑將小廝領(lǐng)到亭下,“侯常在此飲酒,你仔細(xì)些?!?p> 想了想,佐佑又言:
“侯甚喜花草,你打掃時(shí)莫傷了這院中植物?!?p> 小廝一愣,“這戰(zhàn)場(chǎng)上回來的將軍竟然如此重視花草之類嗎?!?p> 佐佑見小廝不言不語,一副心中有事的樣子,又喚了他幾聲,南溪這才回過神來,忙道了聲喏。
韓昭侯自許有些時(shí)日未曾到過典衣司了,不過好在這里還是原來的模樣,與從前幾年也無甚差別:進(jìn)門后,左手邊墻壁上是一排排的薄襖樣子,仔細(xì)看,竟連薄襖的樣子都好似與十幾年前相差無幾。
他笑了笑。
侍立在一旁的典衣小廝見了侯爺,立刻去通報(bào)了典衣來。
典衣者是個(gè)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男人,圓臉,男生女相,略顯稚氣。只因家里出了位娘娘,這才有幸得了這么份清閑又歡喜的工作。
帶著滿臉笑意,典衣者出聲:“見過侯爺,侯爺怎的了來咱這小作坊來了?”
而上位者韓昭侯卻并不言語,只伸手撫了下自己的外衣。
典衣登時(shí)臉紅了半張,燦笑著說:“說來慚愧,今年侯府的冬衣至今未到,乃是柳元辦事不力,只是小的想著,過幾天司內(nèi)會(huì)進(jìn)一批好料子,屆時(shí)再用那極好的料子給您作幾身衣裳,豈不美哉?!?p> 典衣柳元說著,倒一杯熱茶奉上。
“過去幾年從未作過這韓昭侯的衣服,今年也竟是忘了。宮里又催得緊,那些個(gè)娘娘的要求又多?!?p> 北國的秋短,短的好似樹上的葉,仿佛一夜間就落盡了一樣。
典衣司不得已,每年都是從仲夏就開始準(zhǔn)備的。
今年恰逢韓昭侯大勝歸京,又要趕制一批華服,柳元也是實(shí)在忙的不可開交,這才一拖再拖。
正想間,韓昭侯立了起來,“那本侯府里的下人現(xiàn)下可如何是好?”
柳元被韓昭的問題問的不知如何是好,正煩惱間,只聽韓昭一聲輕笑。
“你且去找府里主管佐佑要一份名單,把往年的存貨先應(yīng)急,莫?jiǎng)e讓人覺得本侯苛待自家下人才是。”
韓昭侯聲音渾厚卻不渾濁,直讓人覺得心安又舒適。
不經(jīng)意間柳元已被服。
‘喏’字還未說出口,只見人已然旋出了典衣司,只一片紫色衣角晃過拐角處。
柳元回過神,心下小聲言語:
“恭送侯爺?!?p> 韓昭侯回到園子時(shí),南溪早已離去,三刻鐘前,佐佑曾撫著他的圓髻夸他做的不錯(cuò)。
院中有彩蝶飛舞其間,幾叢秋菊開得正盛,絲絲不易察覺的花香時(shí)時(shí)縈繞在韓昭鼻尖。
渚江
就不說勞什子的新手求包容了,只是有啥不好的地方就請(qǐng)?jiān)陂喐魑徊涣哔n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