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維薩慢慢閉上了眼睛，嘴里的煙也忘記了抽。煙灰已經(jīng)變得很長。
就感覺背后起義者推了他一把。猛然地下墜感，然后只覺脖子一緊，他只聽見一聲清脆的卡巴后便永久失去了意識。
看到扎維薩的尸體被掛在了尖塔上，德軍知道這些起義者是不會投降了。于是便決定再來一次空襲后就發(fā)動最后的進攻。
“感謝你們和我們一起戰(zhàn)斗了這么久。但是你們不應(yīng)該死在這里?！逼鹆x者中選出來的最后一個指揮官對葉唯明等人道。
葉唯明有些無奈道：“之前的下水道已經(jīng)坍塌了。外面的德軍也太多了。即使我們有著三頭六臂也跑不出去?！?p> 指揮官道：“在圣十字大教堂還有一條密道，直通下水道。你們快走吧?！?p> “那你們跟我們一起撤退吧?！比~唯明直接說道。
誰料指揮官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們已經(jīng)決定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你們快走吧，如果以后勝利了希望你們能告訴所有人這里發(fā)生的事?！?p> “我會的?！比~唯明鄭重地與其握手道。
在葉唯明等人進入到了密道后，德軍的轟炸也緊隨而至，激烈的轟炸讓整個密道都搖搖欲墜。
“跑！快跑！”葉唯明大吼道。
葉唯明、涅果金、卓力格圖、列夫和庫切連科五人在密道內(nèi)狂奔。在整個密道崩潰之前直接跳入了幽黑的下水道里。密道連同這個始建于13世紀末的古老教堂在Nazi野蠻的武力下化成了一片瓦礫廢墟。即使是在，后面重建老城區(qū)時這個隱秘的密道也再也沒有被重建了。
此刻的華沙城已經(jīng)是一片廢墟，一眼望去滿目瘡痍。
在城市之下的下水道中亦是如此。多處的坍塌，讓整座城市的下水道變得宛如迷宮。德軍時不時還會在一些下水道的入口丟下手雷，甚至還會往下面釋放毒氣。這讓葉唯明等人可以出去的出口越來越少。
長時間在下水道內(nèi)行進已經(jīng)讓他們適應(yīng)了黑暗的情況。
維克多·雨果曾說過，下水道是一座城市的良心。他的話在后世經(jīng)常用來諷刺一些城市糟糕的排水系統(tǒng)?？墒撬硎龅囊馑际浅鞘邢滤朗橇魍稣吆腿鮿菡叩臈⒌?，下水道庇護了他們，所以下水道是城市的良心。
現(xiàn)在，葉唯明見到了華沙城的良心。在陰暗的地下王國內(nèi)，他見到了很多起義者被逼進下水道中，還有不少的婦女和兒童。
下水道雖然暫時保護了他們，但在這利維坦的肚腸內(nèi)同樣危險重重。下水道內(nèi)的空氣異常的稀薄，大量的沼氣很容易把人永遠留在下面。各種污水甚至是污泥，有的沒過腳踝，有的甚至沒過了胸口。腳下更是坑坑洼洼，不知何時可能就被隱藏在下面的坑道吸入深淵。
不過在這里并不會有德軍的出現(xiàn)，他們是不會下到危機四伏滿是敵人的下水道。這里只有起義的失敗者，逃難的平民。
“請問您見到過女兒沒有，金色的頭發(fā)。有床頭柜那么高……”一位衣衫襤褸的女人在黑暗中抓住了葉唯明向他詢問道。
葉唯明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那女人又失魂落魄地在黑暗的下水道更深處里徘徊，嘴里還在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語道：“請問您見到過女兒沒有，金色的頭發(fā)。有床頭柜那么高……”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唯明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處坍塌的地道口，在廢墟的縫隙間有光線。幾個人好久沒吃沒喝，看到有出去的機會立刻興奮地沖上去扒拉了起來。
可當(dāng)他們剛將洞口擴大開一小塊空間時，一串子彈被射了過來。子彈幾乎是擦著葉唯明的面頰而過。幾人立即退了回去，然后在下水道的轉(zhuǎn)角處埋伏著。
只見洞口處的廢墟被清理開一個比一人略大一點的洞口。不過并沒有人進來，只聽見在外面有人用德語叫嚷道：“這里有人，快把哥利亞搬過來?！?p> 不一會只聽見履帶前進的聲音響起。雖然情況已經(jīng)十分窘迫，但列夫依然在開著玩笑道：“怎么？難道德國鬼子想要把坦克開進下水道嗎？”
可話音剛落，一個坦克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入口處。這袖珍的坦克和真正的坦克比起來太過迷你。但是在狹窄的下水道內(nèi)就宛如一個洪荒巨獸。坦克是如此之小，還沒有一個人大。根本沒有任何駕駛員可以乘坐的空間。德國人到底是如何研究出這些古怪的黑科技。
不過他們已經(jīng)沒時間想這些了。慢慢逼近的小坦克讓葉唯明感受到了威脅，他沖眾人喊道：“快往里面跑！”
幾人又是一陣狂奔，后面的德軍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他們要逃跑。前進著的哥利亞遙控坦克瞬間被引爆。劇烈的爆炸直接在他們的身后響起。大面積的下水道開始垮塌。庫切連科在狂奔時被污水下的廢舊老鼠籠絆倒。眼看著坍塌下來的下水道穹頂就要將他砸成了肉餅。葉唯明直接將他拖了出來。
涅果金看著之前的路已經(jīng)被廢墟所掩蓋。也很是無奈道：“看來我們只能重新尋找一條出路了……”
列夫背起步槍道：“是啊，還不知道要餓上幾天?！?p> 不過在誤打誤撞之下，他們幸運的是找到了一處出口。這是一處排水口，而在鐵柵欄外面正是維斯瓦河?？墒菣M在他們身前的是一處爛泥潭。他們必須走過去才能到達出口。
這種污泥潭可不能小瞧，里面危機四伏。幾人慢慢地下到了泥潭里。這種污穢之物匯集而成的泥潭就像沼澤一樣緊緊的將人吸住。
他們已無后路，只能繼續(xù)前行。漸漸地污泥沒過了他的胸口。葉唯明突然感覺腳下一空差一點踩空。在睡下踩到了一個半圓形的物體才勉強穩(wěn)住了身形。
葉唯明對身后的人說道：“注意腳下，試探性地向前走?！?p> 當(dāng)他說出這話的時候，污水已經(jīng)到了他的耳朵。稍有不慎就會掉進去。如果真被沒過了頭頂，在這種環(huán)境之下，絕對是必死無疑！
有驚無險，幾人陸續(xù)來到了鐵柵欄處。身體素質(zhì)最為強壯的涅果金和庫切連科一左一右將鐵柵欄直接踹入了河中。他們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葉唯明感覺如果讓他再在下水道里呼吸幾天渾濁無比的空氣，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正常呼吸了。
在確認外面并沒有什么德軍后，葉唯明幾人從岸邊爬了上來。
“不許動！把手舉起來！”只見兩名起義者持槍瞄準(zhǔn)他們道。
看到不是德軍，疲憊的葉唯明等人也不想再廢話。直接放下了武器跟他們?nèi)チ似鹆x者的指揮部。在這里他們終于見到了起義者們的領(lǐng)導(dǎo)者，雖然只是索萊克區(qū)的領(lǐng)導(dǎo)者。
看到索萊克區(qū)還控制在起義軍的手中，葉唯明立刻向起義者們的領(lǐng)導(dǎo)者說明了他們的任務(wù)。
可誰知得到的回答卻是簡單的三個字——不需要。
葉唯明剛剛才見證過圣十字大教堂的起義者英勇就義。他氣憤地錘打在了桌子上怒吼道：“你難道看不見嗎？你的同胞在不斷地流血！”
誰知那領(lǐng)導(dǎo)者冷哼了一聲，遮住口鼻對剛從下水道里死里逃生的葉唯明道：“哼，比起德國人我更不相信蘇聯(lián)人?？禳c離開我的指揮部，你們這群渾身臭烘烘的蘇聯(lián)人?！?p> 就這樣，葉唯明等人被趕出了指揮部。他們的武器也全被拿走，美名其曰征用了。氣的卓力格圖甚至想要上去揍他們這群白眼狼，不過被葉唯明給拉住了。
葉唯明只是哀嘆一聲道：“斯拉夫人幾百年的世仇不是說化解就化解的。不過我們要繼續(xù)去完成任務(wù)，華沙已經(jīng)流了太多血了……”
他已經(jīng)決定通知前線的軍隊從索萊克區(qū)沿岸渡河。波蘭第一集團軍可是由波蘭民族解放委員會直接控制的軍隊。而且同是波蘭人，他們渡河支援起義者們會更容易接納。
這里的人沒有和葉唯明等人共同戰(zhàn)斗過。對他們充滿了不信任，甚至是敵視。以至于葉唯明也得不到電臺與對岸的聯(lián)絡(luò)官胡巴爾。之前的電臺早就在戰(zhàn)斗中損壞了。
要想與對岸的蘇軍取得聯(lián)系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游過維斯瓦河，來到蘇德兩軍還在拼命爭奪的東岸地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