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尚龍極力的壓制著自己,手中傳來了濕潤的感覺,那是手里流出的血。
聽到金欣如輕聲呼喚的龍哥,呂尚龍腦海里,出現(xiàn)了兒時與金欣如的所有記憶。
“你叫呂尚龍嗎?我叫金欣如,我們做朋友吧?!?p> 金欣如奶聲奶氣的說道。
“這是我爸給我買的最喜歡吃的雪糕,給你吃?!?p> 金欣如委屈的看著,被呂尚龍打在地上的雪糕。
“龍哥,城北新開了一間游樂場,我們一起去玩吧?!?p> “你們放開龍哥,他沒有欺負我?!?p> 一聲聲的龍哥在呂尚龍腦海中炸響著,與金欣如這最后一聲虛弱的呼喊聲重合在了一起。
第一次有人和自己說話,第一次有人送自己禮物,第一次在游樂園玩,第一次.....無數(shù)次的第一次,都是這個女人陪著自己,還有她呼喚的一聲聲龍哥。
年幼的,青澀的,靦腆的,各個時期的金欣如,同時出現(xiàn)在了呂尚龍的面前,對他羞澀的微笑著。
我..我干了什么,我干了什么啊。呂尚龍內(nèi)心不斷的質(zhì)問著自己,就算是金家安排的又怎么樣,就算自己壽命短了又怎么樣,欣如是無辜的啊。
呂尚龍再也無法克制自己了,隨著金欣如的呼喊,呂尚龍猛的轉(zhuǎn)身,將金欣如一把抱在懷里。淚水早已經(jīng)布滿了臉頰,一聲痛徹心扉的嘶吼,終于從嘴里喊了出來。緊緊的抱著金欣如已經(jīng)開始冰冷的身體,用力的摟在懷里,想要將她塞入自己的體內(nèi)。
“欣如啊,對不起,我錯了。不管了,我什么都不管了,我就陪著你好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呂尚龍看著金欣如蒼白的臉,心如刀割。不停的用手擦拭著,金欣如嘴角流出的鮮血。
“龍哥...我懂...我知道為什么...我不怪你...誰讓我們是世仇吶..咳咳..我..我今天真的很開心..人家身材那么好..為什么就要包著啊..你今天真的好帥...早點這樣..多好..龍哥...我發(fā)現(xiàn)我喜歡上你了..”
金欣如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眼睛已經(jīng)開始渙散了。
“欣如的身材最好了,以后你想怎么穿就這么穿,別離開我,我真的錯了?!?p> 呂尚龍一邊痛苦的道歉一邊快速的拿出手機,撥打金方德的電話,他第一次希望金家能快點來。
“快來啊,等什么吶,欣如快不行了,快啊,她死了我也死?!?p> 呂尚龍也是急了,將電話扔了以后,死死的抱著金欣如,生怕自己松開一些她會離開一樣。陣法的威力比他想的大的多,他現(xiàn)在后悔的腸子都青了。
“龍哥..我..我討厭他們..不想看到他們...我為什么不能早點醒悟啊...龍哥..我不能陪你了...原來最討厭的事..現(xiàn)在竟然是最渴望的事...小心我爸和我哥...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我...”
呂尚龍一把抓住金欣如掉落的手,按到自己的臉上,緊緊的貼著,想要溫熱這只冰冷的手。
呂尚龍大聲哀號著,一聲聲嚎叫傳入墓地,傳出很遠很遠。
“怎么回事,尚龍發(fā)生了什么,欣如怎么了?!?p> 金井的聲音最先傳來,金方德也來了,隨行還有一大批人。他們一直都守在墓地附近,金欣如剛有異狀他們就看到了。可是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根本沒法進入,不然怎么解釋這里剛發(fā)生事,他們一分不到就趕來了。
接到呂尚龍的電話才有了合理的理由,算著時間急忙進入了小樓。
“快,快救欣如,她死了,我也不活了,快啊?!?p> 呂尚龍沙啞的嘶吼道,金井回頭示意了一下。立刻沖入幾人,都是穿著白大褂的老者,有真醫(yī)生,也有擅長療傷的修士。呂尚龍死死的抱著金欣如,就這樣讓他們檢查。
金欣如除了內(nèi)傷,身體也出現(xiàn)了多處崩裂的傷口。在醫(yī)生檢查的時候,跟隨的其他人員,也在悄悄的觀察著房間內(nèi),分析出現(xiàn)變故的原因。
“別他*的搖頭,快救人啊,老子殺了你們這些無能的人?!?p> 呂尚龍?zhí)鹧t的眼睛,瞪著已經(jīng)放棄的醫(yī)生們。直接起身沖向準備離開的醫(yī)生們,突然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金方德緩緩的手回了手,面色很難看,看向金井。
“他*的,怎么回事,說不出來為什么,你們都別活了?!?p> 金井臉沉的能滴出水來,怒聲吼道。
“族..族長,這里有一大一小兩個陣法。大的是聚陰陣,小的是匯陰陣,都沒有任何問題,是呂家一直常用的陣法。
原理就是先聚集陰力,再容入?yún)R陰陣內(nèi),好像是要向小陣內(nèi)注入陰力。
只是...”
一名老者抬頭為難的看著金井,他是這里的陣法大師??吹浇鹁呀?jīng)露出殺氣,連忙咬牙繼續(xù)說道。
“只是陣漏了,小姐...小姐不是完整的陰體。導致陣法被她吸引,陰力全部漏入了她的身體,沒有按照預定的那樣進入?yún)R陰陣?!?p> 老者說完以后急忙避到一邊,怕被殃及池魚。
金井又驚又怒,對著金方德怒目而視。金方德也懵了,看到金井看他,連忙解釋。
“別看我,我可什么都沒做,我也剛知道。我怎么可能犯這么低級的錯誤,去,將四小姐的貼身死士找來,立刻?!?p> 金井狐疑的看了眼金方德,想了想他確實不可能犯這樣的錯誤??戳搜蹃y糟糟的房間,還有地上昏迷的呂尚龍,煩惱不已。
“一會再調(diào)查,看來這事和呂尚龍沒關(guān)系,將他帶到醫(yī)院。
從剛剛的反應來看,老四的死對他打擊很大,將尸體帶走,別讓他再見了。
他不是對老三有感覺嘛,讓老三在醫(yī)院緊緊看著,別想不開自殺了,現(xiàn)在呂家可就他一個獨苗了。將這里老四的痕跡抹除了,其他的東西就別動了。”
金家對呂尚龍的住處一清二楚,沒有做其他多余的動作,只是清除了金欣如的痕跡,怕他以后觸景傷情。
手下迅速的開始執(zhí)行命令,呂尚龍第一時間被送到了醫(yī)院,金井的三女兒金欣瑩早已經(jīng)等在了醫(yī)院,一步不離的看護著呂尚龍。金家的女兒們都沒有修煉,只是作為花瓶一樣的存在,金家女性不修煉也是他們家族的祖訓。
金井和金方德審問了金欣如貼身的死士,才知道金欣如不知道是為了好奇,還是報復他們,很早以前就偷偷違背了祖訓。
死士被惱怒的父子直接擊殺了。眼看著東西就快到手了,問題居然出現(xiàn)在自己這邊,別提他們多惱火了。
說重一些都是家族罪人了,事后還得向家族的元老會解釋,解釋不合理被殺都是正常的,金家人丁興旺,想成為族長的可不少。他們后續(xù)處理不好的話,問題可就大了。
呂尚龍醒來后,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醫(yī)院內(nèi),茫然的看了一圈四周。
“尚龍你醒了,要喝一點水嗎?”
金欣瑩將一杯水遞到呂尚龍的面前,柔聲說道。
她要比呂尚龍大2歲,行事很溫和,處處散發(fā)著成熟女人的魅力。是呂尚龍除了金欣如見過最多的金家女性,一直像一個大姐姐一樣,處處包容著金欣如和呂尚龍,還開解過幾次呂尚龍。
“欣如吶?欣如在哪,她是不是沒事了?!?p> 見到金欣瑩,呂尚龍徹底清醒了過來,一把抓著她的手,水杯里的水灑了一身也沒轉(zhuǎn)移視線,期盼著得到想要的答案。
金欣瑩沒有抽出被死死抓疼的手,面色平靜的看著呂尚龍,眼里有一絲心疼。另一手輕輕的放到呂尚龍的手上,拍打安撫著他。
“過去的事,就別再問了。欣如那孩子一直很苦,解脫了也好,不用再那么壓抑自己了。
我父親已經(jīng)將她帶回家族墓里了,安葬的很風光,這么急也是怕你看到更難過,欣如也一定不想你繼續(xù)難過下去。
我將她的一些貼身物品帶來了,本來父親是不讓的,我想你也需要一個念想,就留了下來?!?p> 金欣瑩說完就將一個袋子拿給了呂尚龍。呂尚龍機械的接過袋子,看到一枚黑乎乎的戒指,眼里有了一絲神采,之前無意的準備,給了他一絲希望。
沒有再看其他的東西,那些東西都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有這枚戒指他覺得才最真實。
看著戒指呂尚龍的心一陣陣的刺痛,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一只手輕輕的攬住他的頭,將他摟在了懷里,另一只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金欣瑩將呂尚龍攬在自己的懷里,想要為他提供一個舒適的港灣,撫平他內(nèi)心的創(chuàng)傷。
呂尚龍在溫暖的懷里不知哭了多久,精神的巨大壓力讓他昏昏的睡去了。金欣瑩沒有放開呂尚龍,小心的靠在病床上,就這么讓呂尚龍?zhí)稍谧约旱膽牙?,繼續(xù)輕柔的撫摸著他的頭。
呂尚龍即使睡去了,身體仍然無意識的抖動著,手里緊緊握著的黑色戒指。
“苦命的孩子啊,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啊。”金欣瑩內(nèi)心嘆息著。
金欣瑩可以算是金家女性當中最聰明的了,沒有執(zhí)行過什么金家安排的什么事,僅僅通過一些細節(jié)和祖訓,就大致猜到了兩家的一些事。每次見到呂尚龍也很照顧他,所以呂尚龍對她的印象很深。
當時想要替換金欣瑩也是沒辦法的事,其他人他都沒怎么接觸過,找借口都沒法找,兩害取其輕,才想用金欣瑩替換金欣如。他倒是希望找個完全不認識的金家女性,但是那根本不可能。
醫(yī)院內(nèi)的監(jiān)控室,兩名老者一動不動的看著屏幕內(nèi)的呂尚龍,金井和金方德站在他們身后,顯得局促不安。當呂尚龍在金欣瑩懷里安然入睡的時候,兩名老者才緩緩起身,看向了身后的兩人。
“你應該慶幸,你有一個很好的女兒。再出一點問題,你們就早早的自盡吧,免得生不如死。珍惜這次機會吧。”
兩名老者就是趕到的元老會成員,元老會的成員都是歷代族長擔任,還都得是修為心性極佳的族長。說完以后兩人沒再看金井父子,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