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健人呢?”
等待良久,蔣文禮再度開口,卻還是在問陳健。
只是,聲音中似乎滿滿都是無奈。
蔣月桐忽而就意識到了什么,自家父親或許并不完全相信陳健的話,可因為心中日積月累的愧疚感,不得已只能對她“興師問罪”。
至于那份久遠的愧疚,自然是因為自家女兒沒有孩子。
一瞬間,蔣月桐的心情難免五味雜陳。
這些年來,她的日子過得如履薄冰,她那一日老過一日的父親又何嘗不是?
想想多年以前陳健對自家父親的恭敬,甚至是討好,再對比一下如今的蠻橫無理,蔣月桐滿心滿眼的委屈和不甘再度蔓延開去。
父親......也不是不心疼她吧?或許他只是......無計可施......
“既然你現(xiàn)在不想聊,那就不說了,”蔣文禮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說你一個人在醫(yī)院?哪家醫(yī)院......”
通話時間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到底是在醫(yī)院,平靜下來的蔣月桐也還是害怕旁人側(cè)目的。
送她到醫(yī)院的男人大概是五分鐘后回來的,進門的時候還敲了敲房門。蔣月桐想,或許所有男人在未接觸前都是紳士的,包括當年的陳健。
也算正常吧?畢竟所有女人在未熟絡之前也都是淑女的,保持距離的時候,誰還不能罩層朦朧的輕紗了?
蔣月桐發(fā)過愣,再抬眼,見那男人正保持著手臂前伸的姿勢,手上還握著一瓶帶著水氣的冰紅茶。
真巧,是蔣月桐喜歡的那個牌子。
“醫(yī)生說,注射葡萄糖、直接吃糖、喝飲料都能快速補充糖分?!?p> “謝謝!”蔣月桐伸手接過,是涼的,放在手心里的感覺很舒服,整個人都瞬間輕松了不少,她笑笑,“哦”了一聲,把男人的電話遞回去。
“實在不好意思,我手機沒在身上不能給你轉(zhuǎn)錢了,還得麻煩你多等一下,等我爸爸過來會給你的,”蔣月桐握了握冰紅茶的瓶子,“連這個一起!”
男人低下頭輕笑一下,又抬起頭,瞇了瞇眼睛,“你是不是想不起來我是誰了?”
“沒有啊,”蔣月桐笑道,“我記得你,路經(jīng)理嘛,那天謝謝你,今天也謝謝你了!你這個姓可不多,路什么呢?”
男人抿唇,聳了聳肩,說:“不然,還是叫路經(jīng)理吧!別說,聽上去還挺好聽的,像個官迷!”
蔣月桐噗嗤一下笑了,心說這世上還是有不少幽默的人的,和陳健分開之后,還是要多出門見見世面才好,不然,一旦徹底跟社會脫節(jié),再想融進去可就難了。
男人到底還是沒有等到蔣文禮來。這中間蔣文禮打來一通電話,說是就快到了,之后又有一通別的電話進來,應該是工作上的事情,男人接過后表示有急事必須要走,錢的事情,要是有緣見到再說。
無功受祿欠人人情這種事情可不是蔣月桐能做得來的,沒辦法,她也只好讓男人留下個地址,回頭把錢給他送去。
男人走后,蔣月桐又仔細看過他留下的字條,心說這家金融公司離她家還真不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