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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畝方塘半畝田

第三十九章 豆蔻連梢煎熟水,莫分茶。

半畝方塘半畝田 彼得貓的雪 3065 2021-08-14 11:54:10

  我張開嘴,想回答。

  怎么沒有聲音呢?

  我有些驚異,回頭去看坐在我身邊的章琴。

  章琴的臉,突然變得好陌生。

  我伸出手,將章琴的臉摸了摸,納悶地道:“親,你怎么變得這么丑?“

  “丑?“章琴不樂意了:”我覺得我長得很帥?!?p>  “帥?“我差點笑抽抽了:“你一個姑娘,怎么能說帥呢?”

  章琴氣得鼻子都快歪了:“姑娘?歐陽君,你是睡糊涂了吧?”

  睡?

  糊涂了?

  我仔細地端詳起章琴來。

  章琴的個子,何時變得這么高?

  就像一座山峰,拔地而起。

  章琴的聲音,也變得很古怪。

  哪里是女生的聲音?

  我去。

  我一個機靈,坐起身來。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

  周圍好白啊。

  白色的墻壁,白色的床單,白色的人,走來走去。

  好奇怪。

  我不是正坐在山坡的巨石上嗎?

  我摸摸頭,陷入迷惘。

  我不會是穿越了吧?

  我再次轉(zhuǎn)過頭去,求助般地望向章琴。

  章琴自己覺得,她挺帥的。

  仔細一看吧,還真挺帥的。

  不但帥,還,有點眼熟。

  分明是,惡犬。

  我又是一機靈:“怎么是你?”

  惡犬翻了個白眼:“當然是我。是我,把你背到醫(yī)務室來的?!?p>  “醫(yī)務室?“我怎么覺得我斷片了。

  終于,來了個靠譜的人,陸敏。

  她拿著個化驗單,走進來。

  看到我醒了,她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大姐,你怎么回事啊?嚇死人了?!?p>  惡犬,也將臉湊過來,陰惻惻地道:“你剛才,在修羅場上,暈倒了。歐陽君,你不會是想碰瓷吧?”

  哦。

  我想起來了。

  是有這么回事。

  但是,惡犬居然敢說我碰瓷?

  忍無可忍!

  我掙扎著想要回懟林寒,卻突然又一陣頭暈目眩襲來。

  陸敏見我神色有異,趕緊扶住我,責備道:“你們倆,就像斗雞一樣。打架不夠,還要斗嘴不成?”

  我吸了口氣,忍著怒意,擠出個微笑:“林寒同學,今日本宮身體抱恙,我們不如改日再戰(zhàn)。你請回吧。后會有期。”

  說完,我便打算閉目入定,不再理會。

  哪知,林寒,果然改走狗皮膏藥路線。

  他不但不走,反而找了個凳子,在我的面前坐了下來,又擺出一副,審訊犯人的姿態(tài)道:“歐陽君,你到底怎么了?”

  我愁眉苦臉:“我怎么知道,等我知道了,我一定開個記者招待會,把我的情況大白于天下?!?p>  林寒瞪著我:“我就在這里等著你,弄明白為止?!?p>  我大驚,這狗皮膏藥,比宋平那廝,還難甩掉啊。

  果然,不能在背后議論曹操。

  一說曹操,曹操必到。

  只見宋平,著急忙慌地,出現(xiàn)在醫(yī)務室門口。

  一張方方的臉,黑里透紅,還掛著一頭汗。

  好吧。

  兩張狗皮膏藥。

  宋平抹了抹額頭的汗珠,徑直走到我面前,聲如雷鳴:“歐陽君!你怎么不聽話呢?”

  咬人的兔子,果然更有震懾力。

  我稍微有點措手不及。

  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什么,什么不聽話?”

  宋平,氣急敗壞地道:“叫你多喝熱水!叫你不要熬夜!叫你不要打架!”

  渣男!

  妥妥的渣男!

  他什么時候叫我不要打架了?

  無中生有。

  男生啊,真是令人討厭的生物。

  血液里,流動的,就是奴役別人,教育別人,領導別人的沖動。

  一有機會,就想著板起臉來奴役別人,教育別人,領導別人。

  我正在氣悶,林寒,竟然也加入了企圖奴役我,教育我的行列。

  他板起臉問我:“歐陽君,你老實點。倒底跟誰打架了?怎么會暈倒的?”

  哇哦。

  男子雙打???

  讓我,老實點?

  怎么可能呢?

  笑話!

  我冷笑一聲:“我昨日聽了某大師之言,回家猛灌熱水。結(jié)果頻繁上廁所的時候,撞到門上,所以眼睛青了。今日走在路上,路遇某武林高手,非要與我決斗。本來我已經(jīng)饑腸轆轆,但為了一償高手心愿,我還是勉為其難,奮力爬上修羅場。誰曾想,我是個不經(jīng)餓的。一個低血糖,就倒了。所以說,我既沒有惹事生非,也沒有得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其實就是被一些所謂的大師,愛心人士,武林高手,給坑了?!?p>  我解釋完,斜著眼睛,瞟了瞟杵在一旁的愛心人士和武林高手。

  這兩人,有點尷尬。

  我好不得意。

  這些蜂啊,蝶啊的,就應該堅決地驅(qū)趕。

  我正在得意,校醫(yī)走進來了。

  校醫(yī)是個微胖的中年女人,慈眉善目的。

  她掃了我一眼,輕言細語地:“歐陽君,輕度貧血,營養(yǎng)不良。剛才就是暈厥,大概是餓的。回家去吧,多喝熱水,別熬夜。”

  我去。

  連醫(yī)生的說辭,都跟渣男的一樣。

  讓人情何以堪???

  我一溜煙跳下病床,拍拍衣袖,一把挽住陸敏:“走!我們?nèi)コ运崂蓖炼蛊?。餓死老子了?!?p>  宋平著急道:“我騎車送你?!?p>  而林寒,還端著他,刑警一樣的姿態(tài),仿佛還想繼續(xù)未完成的審訊。

  我笑瞇瞇地回過頭,溫言道:“滾!”

  說罷,我便挽著陸敏,一溜煙跑了。

  .

  .

  回到家。

  我倒頭便睡。

  唉。

  糗大了。

  居然暈倒。

  林妹妹???

  哭窮賣慘???

  還在林寒那廝面前出丑,真是丟人。

  唉。

  我要流芳百世了。

  我強烈懷疑,明日一早,便會緋聞滿天飛。

  歐陽君,與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林寒,相約修羅場。上場不到十秒,林寒一級右勾拳,正中歐陽君左眼。這記勾拳,如長虹貫日,鳳舞九天。歐陽君瞬間被打落修羅場,重傷吐血,昏迷不醒。林寒一戰(zhàn)成名,從此獨步江湖。

  完美。

  也好。

  反正我是個視虛名如糞土的人。

  用我的糗事,來成就林寒的江湖傳說,我是無所謂的。

  就當我輸給林寒了吧。

  這樣這只惡犬,也不會再盯著我了。

  所以說,雌激素,才是社會文明之源。

  女生,穩(wěn)重,冷靜,懂得隱忍和包容。

  男人的成就,很大程度上,源于女人的退讓和自我犧牲。

  當然,女人的退讓,是有很多后遺癥的。

  女人以為自我犧牲,是令人欽佩,令人感動的。

  其實,僅僅是感動了女人自己而已。

  而被服侍的男人,被嬌慣的小孩,被照顧的老人,只是把女人的自我犧牲,當成了理所當然。

  更嚴重的后遺癥是,連女人自己也覺得,理所當然。

  女人是利他,而男人是利己。

  女人把外出工作打拼的機會讓給男人,讓男人去體現(xiàn)自我價值。多年后,男人打拼的辛苦,變成了他自己的財富。而女人在家中的辛苦,變成了一文不值。

  不但如此,女人還被定義為寄生蟲,吸血鬼,或者,男人的附屬品。

  同樣是勞動,卻報償不同,結(jié)局不同。

  這就是利他,和利己的區(qū)別。

  男人,搖身一變,成了成功者。而女人,則要斗天斗地斗小三,最后難逃人老珠黃,一無所有,被掃地出門的下場。

  因為一無所有,女人不能獨立,不能自由,只能依附于男人,仰仗于男人,受制于男人。

  既然是依附,那女人,只能溫馴,聽話,三從四德。

  沒有地位,沒有尊嚴。

  所以,女人的悲劇,是順理成章的。

  一切,從開始,就注定了。

  當女人開始隱忍退讓,就注定了,一個悲劇的結(jié)局。

  幸虧,越來越多女人,意識到了這種不公平。

  女人開始理解,除了愛情和家庭之外,還有其他東西值得追求。除了男人,還有方法讓自己活下去,并且活得很好。

  女人開始獨立。

  但女人骨子里的隱忍和包容還是沒有改變。

  女人還是利他的人。

  所以那些家庭的責任,一點都沒有減少。

  不同的是,女人變成了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全能。

  女人,活得更累了。

  但是,疾風驟雨,總好過死水無瀾。

  可喜可賀。

  額。

  我絮絮叨叨,浮想聯(lián)翩,其根本意思就是,我也有著,女人的美德和困境。

  包容和淡泊,是我的品質(zhì)。

  爭強斗狠,我沒有興趣。

  那些名啊,權(quán)啊,對我來說,一文不值。

  人不犯我,我必友好。

  但我也不是隱忍退縮之輩。

  人若犯我,我必擊之。

  而且,我也不是個能低頭,仰人鼻息之人。

  所以,取悅男人,做個依人小鳥之類的事情,免談。

  所以,蜂啊,蝶啊,牧羊犬啊之類的,我也大可敬而遠之。

  好了。

  想通了。

  我便可以坦坦蕩蕩,萬花叢中過,花香不沾衣了。

  所謂無欲則剛。

  無所牽掛,總是逍遙快樂的。

  這一逍遙快活,我也睡不著了,便爬起來,去醫(yī)院看看那嗷嗷待哺的歐陽立。

  歐陽立,是個比蜂啊,蝶啊,牧羊犬啊,更難對付的人。

  我雖不依附于他,卻還要好吃好喝地伺候他,低眉順眼地討好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當然,我偶爾還是要還一下手的。

  總之,我剛才還大放闕詞,對男人,要正面剛。

  但是,對這個歐陽立啊,我真是英雄氣短。

  所謂一物降一物。

  我大概是,前世欠了這歐陽立一大筆錢,所以今生要折在他手里了。

  等我趕到了醫(yī)院,果然,歐陽立這廝,又在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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