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
劉小馨仿佛釋然一樣，臉上揚起淺淺的笑容。
方知舟側眸，看著她嘴角的弧度，卻并不覺得她是喜悅的。
劉小馨站著不動，目光漸漸泛遠，變得空洞而迷芒。
等了片刻，劉小馨沒有別的動作了。
在思考什么？方知舟摸了下頭發(fā)，略留心眼。
“他剛剛給你什么？”方知舟看向夏萱，“我能看看嗎？”
聞言，夏萱下意識點了點手上的屏幕，但抬眼又看了看蕭墨染。
蕭墨染嘴角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沉默地避開夏萱的視線，但馬上又看向夏萱。
“……隨便你，想看就看唄?！?p> 方知舟：“哦?！?p> 寄希望于奇跡不如相信自己。
“他是誰？”方知舟看向蕭墨染。
“不知道，沒有那方面權限，初始信息庫里沒有這人……”夏萱自然而然回答，說著說著才發(fā)現(xiàn)方知舟問的是蕭墨染，于是也轉頭，好奇地看過去。
如果蕭墨染記性好的話，可以知道那個人其實是五組內(nèi)部的一個通緝犯，但很遺憾，他向來沒有記東西的習慣。
五組在巡視組內(nèi)部不同于其他組，可以說是特別獨立、也特別神秘的。
“就是我想問的人。”蕭墨染想半天，才憋出這么一句。
“嗯?！狈街鄱嗽斨妮嫫聊簧系恼掌?，“我是問，他是誰?！?p> “……這我哪知道。”
夏萱也回過神來，從謎語人的謎語中反應過來，“誒？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
斟酌用詞，夏萱沒有找到很好的形容詞，如果不是那身制服……？
“可疑?！狈街勖嗣缘募毎l(fā)，眼睛微瞇，“你是誰？”
“蕭墨染?！笔捘久曰髢擅?，老實回答。
雖然但是，他們最多同級吧？這種審訊一樣的氛圍感是怎么回事？？
“還有呢？”方知舟垂下目光，“不是審訊，放輕松?！?p> “還有？”蕭墨染順著他的目光，醒悟過來，“…巡視者……”
明明是密閉的室內(nèi)，此刻，卻隱隱約約有風聲飄過。
“你進到那里去了？”方知舟換了個話題。
“沒有?！笔捘緵]能分清楚語氣，直接回答道。
“我沒說哪里……”方知舟眼神幽幽。
蕭墨染一怔。
“你可什么都沒帶吧，破壞了現(xiàn)場？”
“這怎么可能？我可沒有……”蕭墨染有些急眼，這畢竟是工作原則性的問題。
很肯定的語氣。
但，他默認了進去過的事。
最佳回答或許是他有帶一些保護現(xiàn)場的物品，雖然那樣的話無法解釋之前向方知舟索要東西的行為。
畢竟不是人人都像方知舟一樣……走到哪哪出事。
“瞧這照片，不就是酒店里的嗎？雖然環(huán)境光亮了些，但濾鏡的味道挺重的?！?p> 夏萱瞪大眼睛看著照片，她一個經(jīng)常拍照記錄生活的美少女居然沒看出來有濾鏡？……
夏萱只敢在心里吐槽，仔細一看確實有些痕跡，但沒方知舟說的那么嚴重吧？
“好吧，我確實進去過，但那是我前幾天……”蕭墨染有些破防。
“撒下一個謊，就要用無數(shù)個謊來圓……”方知舟忽然自言自語，低聲說道。
蕭墨染思索再三，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好吧，我明白了。”
好在方知舟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蕭墨染松了口氣。
結合剛剛的語氣，他很肯定自己沒有破壞現(xiàn)場，但他又確實進去過了，也不是提前踩點……
那么，就是無法，或者說，我們無法檢測出異樣的進入方式，毫不‘破壞’現(xiàn)場的進入方式……真的存在嗎？
或許真的有什么，是我還不知道的，方知舟心里沉思。
夏萱靠近，盯著低頭思考的方知舟，略不合時宜道：“喂，你這腦殼里到底在想什么?。课以趺疵看味悸牪欢銈兊膶υ捘?？一個兩個的……”
不能說得簡單易懂一點嗎？
方知舟愣了愣，“嗯？我只是不確定……”
夏萱沒明白，嘟囔道：“不確定什么？……”
“她呢？你覺得沒有問題嗎？”蕭墨染目光炯炯地看著方知舟。
“誰？”方知舟被夏萱一打岔，險些沒反應過來。
“就那個…劉什么來著？”
“我覺得她……”
兩人異口同聲，也同時回頭。
只是，儲物柜前的人已然不見蹤影。
方知舟心中一凜，掃了一眼房門。
沒有離開。
異響，那就是……
方知舟盯著黝黑的內(nèi)間，沉默不語。
遵從，或者破壞……
方知舟選擇了克制。
“她去哪里了？”蕭墨染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名字。
“夏萱?！狈街酆傲讼妮娴拿?，順手拉住想出門找人的蕭墨染，但又沒繼續(xù)說什么。
原本夏萱有些懶散，因為她相信在這樣的時代，罪惡無所遁形，不必急于一時。
畢竟是它……
但此時此刻，聽到方知舟的話，夏萱卻仿佛被感染了一樣，莫名正經(jīng)道：“怎……怎么了？”
片刻，方知舟搜索腦中關于監(jiān)控布局的記憶，給出一個點位，“……監(jiān)控，這一個小時之內(nèi)的?！?p> 夏萱雖然腦子還在疑惑，但身體還是本能地操作著系統(tǒng)。
這地還真的有一個監(jiān)控？！
很快，一個監(jiān)控畫面被調(diào)出來了。
“這里，放大，倍速?！狈街垩院喴赓W道。
嗯……一個窗戶？這有什么好看的？等等，不會是我們這的吧？
此時，窗門自內(nèi)打開，十月的風無情地灌進黝黑的房間，將厚重的窗簾吹得起伏。
稍微結合一下剛剛他們的話……難道她還會跳下去不成，這距離地面可有三層樓左右的高度……不會吧？
夏萱心里尋思，手上動作不減，熟練放大，調(diào)到2.5倍速。
所幸方知舟沒有說什么，想到這里，夏萱莫名跟方知舟對視上了。
不是她不想調(diào)高，這設備最高2.5倍……
時間僅有幾秒，目光便交錯了，但夏萱不由冒起冷汗。
啊這？這家伙不會真的會讀心吧？
被方知舟拉住的蕭墨染扒拉開方知舟，湊過來看了看屏幕，“這是？……！誒她！”
畫面中禁閉的窗戶里，一只手拉開窗簾，由于這扇窗所對著的是偏僻的后門，周圍的照明設施并不全面，于是黯淡的光影里只顯露出一個人形輪廓。
那個人站在窗前，停留了一會，然后就……跳下去了！
“她，她都不帶猶豫的嗎？”夏萱捂住嘴道。
猶豫了，但不多，方知舟算算時間，抓了把頭發(fā)，本來微卷的頭發(fā)又卷了幾分。
“下面的監(jiān)控呢？！”蕭墨染拉著夏萱的衣角道。
“她走了。”方知舟凝聲道，“還活著?！?p> 以一種引人生疑、十分高調(diào)和痛苦的方式，逃離了這里。
“我這就發(fā)我們組里去抓……去找她?！笔捘鞠乱庾R道。
這一次，方知舟沒有再攔。
為了什么？又是什么……支撐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