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審問
“張仙師，出什么事兒了？”
剛走進(jìn)先前那一家破屋子，就瞅見張偉披著一條破毯子跌跌撞撞從房間里面跑了出來，為寒冷的晚風(fēng)一吹，頓時渾身上下都在瑟瑟發(fā)抖。
張啟擺擺手，“無事，你回去睡吧?！?p> 張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瞅了一眼院子里面雜亂的腳印，愣了愣。
心里嘀咕著剛剛該不會是在斗法吧？
雖是如此想，張偉也不敢多問，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屁顛屁顛溜進(jìn)了房間里面，尋著方才自己睡暖的地方，借著殘存的暖意，一埋頭又沉沉睡了下去。
張啟走進(jìn)了房間里面，借著月光瞅見老黑正站在窗臺上伸展著自己的翅膀，查看自己周身的羽毛。
“你沒事吧？”張啟問道：“你先前也硬生生扛了這鬼魅三四下?！?p> 老黑略顯惱火道：“這鬼魅不過是兩百年修為，打在我身上疼倒不是特別疼，就是把我的羽毛打掉了幾根。老張，你看看，我這身羽毛現(xiàn)在有沒有亂？”
張啟搖頭笑道：“沒亂，沒亂，挺漂亮得，黑得流油。”
聽完這話，老黑才松了一口氣，不知想到了什么，轉(zhuǎn)而又惱火道：“我這一身羽毛可是數(shù)百年都不曾掉過的，沒想到竟然被這區(qū)區(qū)小鬼打掉了幾根，我威嚴(yán)何在？老張，你把他放出來，讓我再揍他一頓！”
“別犯傻了，過來歇著吧?！?p> “不行，我一定要打他一頓！”
“……”
張偉迷迷糊糊，就只聽見隔壁似傳來了說話聲。原以為是做夢，結(jié)果睡著睡著，那聲音愈發(fā)真實(shí)，又恰巧有一陣?yán)滹L(fēng)吹去了睡意，他清醒過來，不免納悶。
這么晚了，仙師跟誰在說話呢？
原張偉不想多管，畢竟先前那張仙師就已經(jīng)跟他說過不要打擾他，生怕自己過去詢問會惹對方生氣。
可聽著那細(xì)細(xì)碎碎的談話聲，張偉不免心中好奇得發(fā)癢。
終于沒忍住，躡手躡腳站起來，輕著步子走到窗邊，借著月光往那面一瞧，頓時驚得連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乖乖，原本一直停在仙師肩頭的那烏鴉此時正站在窗臺上口吐人言！
自己原先聽師父說過，妖類百年通靈智，五百年通人言，一千年化人身。
如今這烏鴉竟然是五百年修為的妖怪？！
這也就罷了，瞅著那架勢，張仙師竟然拿五百年修為的妖怪養(yǎng)著玩兒？
這他的修為得有多高？千年真人修為？不對，千年真人修為可降不住五百年修為的妖怪，要曉得，這妖怪通靈，其實(shí)最為孤傲。
莫不是三千年上君修為？
這可是能白日飛升的修為境界了！
對了，聽聞在那新建的三圣鎮(zhèn)有一鴉神，曾救數(shù)萬災(zāi)民于水火之中。莫不是這鴉神就是這烏鴉？他就是得了這位張仙師的命令才去除那禿鷲的？
張偉浮想聯(lián)翩，心中掀起無限的波濤，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就只見窗臺上那烏鴉猛地轉(zhuǎn)過頭來，張偉嚇了一大跳，趕緊縮回了腦袋，不敢再出一言。
張啟看著老黑的動靜，突然想起方才自己與老黑談話忘傳音了，忙傳音問道：“怎么了？”
老黑剛張開嘴，張啟又傳音入其耳，“傳音回話，你未曾化形，身份與我不同。若是被人聽見你說話了，難保不會聯(lián)想到‘鴉神’。小心沾染上因果?！?p> 老黑便閉上了嘴，傳音回道：“曉得了，先前也不知道是怎么滴，好像聽見一聲動靜，可仔細(xì)一聽又沒了，難不成是聽錯了？”
張啟皺著眉頭，“你還是小心一些好。”
“曉得了，曉得了，恁得啰嗦。趕緊審問那鬼魅，問出城隍的下落來，明日咱們就打道回府了?！?p> 張啟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隔壁，想了想，走出門，尋了一個僻靜無人的角落，打開那瓷瓶。
一縷青煙緩緩冒出，在張啟面前浮現(xiàn)出那鬼魅的臉。
先前這鬼魅周身鬼氣縈繞，看不清面色。此時鬼氣散去之后，竟發(fā)現(xiàn)他是一個面色蒼白的文弱書生。
這鬼魅看了一眼張啟，又抬頭看了一眼蹲在墻頭的烏鴉，忙不迭告饒道：“上神饒命，上神饒命。小人我不知上神乃天庭中人，無意打擾，還請上神饒小人一命。不知者無罪，不知者無罪??！”
張啟冷聲道：“我且問你幾個問題，若是你能如實(shí)回答，我可饒你性命?！?p> “上神請問，小人必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老黑忍不住了，“那城隍在哪兒？”
張啟轉(zhuǎn)頭瞥了老黑一眼。
老黑一臉無辜，怎么了？直入主題難道不對么？
鬼魅聽著老黑的話，身形又是一軟，五百年修為的妖怪？
真是倒了血霉了，出來辦一件小小的差事竟然撞上一天庭正神，還一少說五百年修為的妖怪。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他也認(rèn)栽。
可！
你們既然一個是正神，一個是上人修為，碰上我這區(qū)區(qū)兩百年修為的小鬼，你們裝什么啊？你們跑什么啊？直接出手拿了我不行嗎？還演戲？
拿我取樂呢？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只老實(shí)回道：“不知這位妖兄問的是什么城隍？”
老黑眼睛一瞪，老子他娘是天庭正神！
張啟掃了老黑一眼，示意他不要胡亂言語，然后轉(zhuǎn)頭沖著這鬼魅道：“就是此地永和縣的城隍。”
鬼魅搖頭茫然道：“小人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老黑撲騰翅膀飛下來，瞪著他惡狠狠道：“分明就是你們一伙惡鬼聯(lián)手將此地城隍老爺給殺害了，你竟然跟我說你不知道？！”
此話一出，這鬼魅嚇傻了，連連磕頭道：“上神明鑒，上神明鑒啊，小人怎敢謀害城隍老爺？就算是給小人一千個膽子小人也不敢??！況且，永和縣城隍正陽老爺對我們這些孤魂野鬼極好，時常讓我們?nèi)コ勤驈R避陽。我怎么會謀害城隍老爺呢？”
聽聞這話，張啟皺著眉頭。
正陽真人？
張啟似聽崇明真人說起過，永和縣的城隍法號為正陽。如今這小鬼既能說出他的法號，想必確實(shí)如這小鬼所言，這永和縣城隍與這些鬼類交情不錯。
難不成這永和縣城隍，正陽真人不是被這些鬼魅謀害了？又或者是這鬼魅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