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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如何不心動

第27章 你那位高冷姐姐一般人騙不走

叫我如何不心動 三月棠墨 3614 2021-07-27 20:00:00

  回程還是坐穆景庭的車,先將寧蘇意送回家,再順道送井遲,最后只剩穆景庭自己,司機掉頭回去。

  寧蘇意進了門,站在玄關(guān)換鞋。珍姨迎上來,關(guān)切問她是否淋了雨,要給她煮點姜湯。

  寧蘇意擺出敬謝不敏的笑容,聲音柔柔的:“沒淋雨,坐景庭哥的車回來的。哦,還喝了一杯姜撞奶,不會感冒?!?p>  珍姨于是放心了。

  寧蘇意趿拉著拖鞋往里走,看見茶幾上有兩只茶杯,杯口飄散著裊裊的霧白色茶煙,顯然那里方才坐了人。

  她剛要問珍姨一聲,家里是不是來客人了,一樓書房的門倏然打開,一線光亮從里面透出來。

  外面雨聲停歇,室內(nèi)拖鞋摩擦地面的沙沙聲更為清晰。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從書房走出來,寧蘇意腳步停了兩秒,微微笑了笑,頷一頷首:“高總。”

  高修臣打量著她,她穿一條素凈的靛藍緞面長裙,套著針織開衫。許是剛從外面回來,身上尚攜帶一股雨水的清涼氣,立在那里,愈發(fā)顯得孤傲冷淡,即使她臉上掛著笑。

  寧蘇意被盯得不自在極了,一絲心虛顯露出來。

  這段時間,她有意躲避高修臣,屢次拒絕他的吃飯邀請。他不是愚笨之人,想必對她的舉動心知肚明,只沒挑破罷了。

  高修臣帶上書房門,幾步到她跟前,微垂著眼,主動交代來意:“寧董叫我過來匯報工作。”

  寧蘇意點點頭。

  “已經(jīng)說完了,時間不早,我該走了?!闭f著,高修臣抬起手腕看一眼表。

  寧蘇意沒喊珍姨過來送客,出于禮數(shù),親自將他送到門外檐廊,語氣平靜地叫他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高修臣拾級而下,腳步略頓了下,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

  因他站在三級臺階下面,比寧蘇意矮了一截,明亮的廊燈下,他面若冠玉,風(fēng)姿更甚于日常工作場合的冷肅。

  他沉吟片刻,打開天窗說亮話:“寧董是不是跟你提過……我們的事?”

  寧蘇意抿唇,許久才輕不可聞地應(yīng)一聲。

  “果然?!备咝蕹紵o奈地一聲低嘆,印證了他先前的猜測,他笑了笑,“你不要有心理負擔(dān),至少,暫時不會走到那一步。寧董還是很疼你的,也很在乎你的想法……”

  寧蘇意不想聽他一番類似說客的言論,及時打斷他:“那你呢?沒想過拒絕?”

  高修臣苦笑一聲,無奈之意更深:“寧董是我的恩人,他的話于我來說重若泰山,我不能忤逆,還請你見諒。”

  這一句倒還算真誠,寧蘇意表情放松下來。老爺子的話,她都忤逆不了,更不用說眼前這位將老爺子視為恩師的人。

  停頓片刻,寧蘇意追問一句:“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我們的初衷一樣,是要將江河日下的明晟藥業(yè)扶起來。很多事情,我們面對面溝通會比較便捷。若你一直躲著我,實則不利……”

  他說到后半段漸漸收了聲,因為瞧見寧蘇意眼中一閃而逝的羞愧,讓他結(jié)結(jié)實實怔然一下?;剡^神來一想,她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再計較下去就咄咄逼人了。

  高修臣相信,她能想明白。

  他適時住聲,揮了揮手告別。

  臨走時,高修臣瞄了眼鐵柵欄上纏繞的薔薇花,讓這無情的暴雨催敗了,零落一地,黏糊糊地貼著地磚。

  夜色里,他腳步越來越快,眨眼間消失。

  寧蘇意洗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挼了挼鋪散在枕頭上的柔軟發(fā)絲,腦中紛亂,一會兒想高修臣的話,一會兒想穆景庭那時轉(zhuǎn)過身毫不猶豫背她時的表情,一時又想到,他濕了的半截褲腿……

  厘不清頭緒,像有根線在心頭拉扯。

  迷迷糊糊將要沉睡之際,寧蘇意冒出個有點自作多情的疑問,景庭哥有沒有可能,喜歡她,或者,對她產(chǎn)生好感?

  這個疑問沒能持續(xù)想下去,因為她太困了,下一秒就被睡意拽進夢鄉(xiāng)。

  ——

  次日是個大晴天,氣溫重回七月下旬的熾熱如火,仿佛昨天傍晚的暴雨不過是夢境一場,連帶著那場雨里的細節(jié)也變得不甚清晰。

  但寧蘇意還記得一件事,穆景庭的一身西裝因她而報廢。

  他昨日參加經(jīng)濟論壇,穿著極為講究,高定的西服,剪裁和材質(zhì)都屬頂級,浸了水等同于廢布料一塊。

  寧蘇意沒法心安,按下內(nèi)線叫梁穗過來一趟。

  梁穗不僅是她的工作助理,同樣是生活助理,樣樣都能打點得妥帖,挑不出錯,讓寧蘇意省心不少。

  沒多久,梁穗過來,順便還帶來一沓需要她簽字的文件:“寧總,您找我?”

  “你幫我準(zhǔn)備一套男士西裝,要高端品牌,尺碼我稍后發(fā)給你?!睂幪K意單憑自己目測,估出幾個數(shù)據(jù)發(fā)到梁穗手機上。

  梁穗有點茫然:“這是要送人嗎?”

  寧蘇意想了想,又給她發(fā)了穆景庭的公寓地址,讓她買好西裝就送到這里,不必讓她過目,她辦事她很放心。

  ——

  溫璇來羅曼世嘉入職有一個多星期,她年少成名,在珠寶設(shè)計圈子里名號響當(dāng)當(dāng),即便現(xiàn)如今只是個“設(shè)計師”的title,在部門里也頗受歡迎。

  很大原因是她沒什么架子,跟實習(xí)生都能打成一片。

  溫璇常與同事一起去公司附近的食肆解決午餐。這天,幾人慣常坐一桌,溫璇吃著餐盤里的蝦仁,剛好聽到她們提到“小井總”,很自然地問出一句:“你們說的小井總是井遲嗎?最近怎么沒見他來公司?”

  同事笑說:“你不知道?”

  溫璇嚼蝦仁的動作慢下來,當(dāng)真疑惑:“知道什么?”

  “小井總,哦,就是井遲,他不常來公司的?!蓖虏粺o遺憾地嘆息,好似對井遲不來公司這件事無比介懷,“他啊,只是掛個總經(jīng)理的頭銜,偶爾過來打個醬油。他有自己的事業(yè),好像是搞投資的?!?p>  “風(fēng)投吧,就是砸錢給那些名不見經(jīng)傳的未上市小公司,賺取回報?!?p>  “那豈不是有回不了本的風(fēng)險?”

  “風(fēng)投風(fēng)投,沒風(fēng)險怎么能叫投資?聽說小井總蠻厲害的,如今寧城好幾家高科技公司他都有控股,那些股權(quán)轉(zhuǎn)讓出去不知道能換多少錢?!?p>  后面同事聊了些什么,溫璇沒仔細聽,心情倏然就有些惆悵。

  怪她自己沒先弄清楚狀況,稍微得到關(guān)于井遲的一丁點消息就不管不顧、迫不及待地奔向一條未知路。

  吃過午飯,幾人回到公司,溫璇拿水杯去茶水間,沖一杯咖啡,出來時在走廊里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神經(jīng)一緊,快步追上去。

  走到那人身邊,才發(fā)現(xiàn)是部門里新來的一個男同事,不是那個人,只是背影有幾分相像,讓她在心神錯亂的時候迷了眼。

  溫璇頓住,覺得自己可能魔怔了。

  不知是她執(zhí)念太深,還是過于貪心,以至于常常悲觀地想,也許離得再近,她也達不成心中所愿。

  尤其那天,見識過井遲和寧蘇意相處之后,她預(yù)感更強烈。

  ——

  穆景庭晚上有推脫不掉的應(yīng)酬,家里保姆給他打電話時,他怔了好幾秒,再三確認。保姆阿姨說:“沒錯,寄件人填的是寧小姐,同城的快遞?!?p>  穆景庭讓她幫忙拆一下快遞,看看里面是什么。

  等了約莫三分鐘,阿姨的聲音再次傳來,帶兩分訕笑:“是一套西裝,吊牌是英文的,我這老婆子也不會讀。”

  穆景庭笑一笑,低聲說:“好的,我知道了。”

  飯吃到一半,他借口去洗手間,給寧蘇意撥去一通電話,果然叫他猜對了,她就是賠他昨天損壞的那套西裝。

  他說她太客氣了,寧蘇意卻說應(yīng)該的,倒讓他不知怎么接下去。

  這一通電話沒占用太長時間,穆景庭很快回到飯桌,因面上笑意未退,飯局上的人好奇問他有什么好事,笑成這樣。

  穆景庭笑出聲,原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便說了實話。

  在座好幾位都是圈子里的朋友,年齡相仿,當(dāng)然認識寧蘇意,聽他言辭之間有親切的意思,個個心里都腦補出一段故事。

  穆景庭卻沒想到,他不過隨口一說的幾句話,轉(zhuǎn)眼就傳到了井遲耳朵里——

  這一撥人飯桌上沒盡興,結(jié)束后輾轉(zhuǎn)到清吧。穆景庭還有事要處理,沒加入他們,打一聲招呼就先走了。

  剛巧,今晚MY風(fēng)投的職員在同一間酒吧團建。

  井遲知曉傅明川他們都是愛玩的性子,沒開包廂拘著他們,只在大廳里尋一隅寬敞的散座,三三兩兩地圍著坐。

  隔壁正是穆景庭飯局上那群人,接著聊未完待續(xù)的八卦,說起寧蘇意送穆景庭西裝的事,往下延伸。

  “我們?nèi)ψ永镉忻那謇浯竺廊诉@就要落入景庭那小子手里了?”

  “什么啊,兩人金童玉女,哪里不配,我看秦二公子你這話就純屬是嫉妒!”

  “好好好,是我嫉妒。說實話,你們不嫉妒?寧蘇意回國后我見過一面,真真出落得漂亮極了。她以前上學(xué)時總帶股冷傲勁兒,不過也正常,明晟醫(yī)藥唯一的大小姐,嬌生慣養(yǎng),能不傲?現(xiàn)在人更沉靜清絕,真挺吸引人……”

  井遲聽著,臉色陰沉,若不是傅明川用蠻力壓著他手腕,他就要沖上去了。

  傅明川死死扣住他,壓低聲勸他冷靜,人家不過吃飽喝足閑聊幾句八卦,他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未免太過。

  好一會兒,傅明川見他臉色仍未緩和,換個法子勸:“你那位高冷姐姐,憑我接觸一回下來的了解,一般人騙不走她,你放寬心?!?p>  井遲冷聲道:“誰說她是我姐姐?”

  “呵,你跟我叫板有什么用?”傅明川簡直莫名,“有本事你去跟她叫板?!?p>  井遲還真去了,抄起沙發(fā)椅背上的外套就走了,驅(qū)車去寧宅。

  然而吹了一路潮熱的夜風(fēng),他清醒過來,路過寧宅時沒有停留,踩一腳油門駛過去,回自己家。

  寧蘇意晚上加班,九點多到家,吃了小半碗珍姨煮的桂花酒釀圓子,之后回到房間,還未及洗澡,手機就響了。

  井遲打來的電話。

  她頓一下,揉揉肩頸,坐在床沿上接通,困倦地問他有什么事。

  “你送了景庭哥一套西服?”說起這,井遲想起上回寧蘇意送穆景庭的那條領(lǐng)帶,心里慪得不行。

  寧蘇意愣一下,納罕道:“你從哪里知道的?”

  “別管這個,你為什么送他西服?”他有些執(zhí)拗地問。

  寧蘇意雖覺他語氣不對勁,但她對他一向縱容,沒有絲毫不耐煩,解釋給他聽,昨天下午穆景庭為了背她,打濕了西褲,外套也被她不當(dāng)心掉進水里,她送一套西服權(quán)當(dāng)是賠償。

  她如此坦誠,井遲心情卻沒好轉(zhuǎn)半分,反更糟了。

  他一聲不吭,過了許久,才不咸不淡“哦”了聲,不理智地率先掛斷了電話。

  

三月棠墨

多吃幾回醋,身體里那根叫做“克制”的弦就能繃斷了,不破不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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