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鯤等人抬眼望去，一片石墻橫亙在連綿高山之下，原來，自打當(dāng)年劉基、鐵赫率兵離開長白山之后，恒瑞之父赫彌一直耿耿于懷，為避免類似情形出現(xiàn)，亦為了把持長白山，赫彌索性在通往長白山的緊要之處壘起石墻、安門建寨，并下令將本部族全部遷入此處。待恒瑞接管部族之后，隨著徒丹人口、住房不斷增加，石墻更是建得比當(dāng)初增長近三倍。
姬鯤算是明時堪輿風(fēng)水大家，他暗暗拿出隨身羅盤校準子午、查看卯酉：見徒丹寨門癸山丁向，腳下這條大道曲曲蜒蜒出巽宮入乾宮，寨門東南、西南均設(shè)有吊斗敵樓，再看左側(cè)青龍山連綿高聳、右側(cè)白虎峰低垂伏地，大寨背后就是長白山脈。姬鯤看罷心中暗想：嗯，此寨風(fēng)水布局倒是合乎規(guī)矩，就是白虎峰不強，證明此寨主事之人雖有做王稱霸之心，但缺少氣魄膽識，終不過一個地方豪強而已。接著姬鯤看著不遠處兩條溪水，似乎突然發(fā)現(xiàn)什么，禁不住沿著溪水向南望去，當(dāng)看到正南一座小山之后，姬鯤不禁又搖了搖頭。
眾人縱馬來到寨門前，阿鄰用土語向寨門外圍攏過來的幾名徒丹武士喊了幾句話，守寨門的幾名徒丹武士這才放下手中弓弩、刀槍，一名徒丹人上前，對阿鄰等人行禮之后，率先在前面領(lǐng)路，阿鄰示意眾人牽馬跟在其后，走進徒丹大寨。眾人來到一所寬宅大院之后，阿鄰命姬鯤等人止住腳步，自己走進門內(nèi)，又命門人將馬上裝著五百兩紋銀的包裹拿進院內(nèi)。
“歡迎，歡迎，各位遠方朋友?！鄙夙暎晃灰轮A貴、身形高大、劍眉虎目的徒丹人，隨著阿鄰一起走出門來，見到姬鯤等人之后，遂用流利漢語熱情地打著招呼。姬鯤雖未見過恒瑞，但從來人氣度與語氣判斷，此人定是恒瑞首領(lǐng)。一念至此，姬鯤急忙上前恭敬地拱手說道：“老朽姬鯤見過‘白山王’恒瑞首領(lǐng)?！焙闳鹱钕矚g別人叫自己“白山王”，此稱號乃是當(dāng)今萬歲爺所封，每當(dāng)聽到這個稱號，恒瑞霎時自覺與當(dāng)今天子幾乎要平起平坐了。
可惜，來拜訪恒瑞的識趣之人并不多，他們來此行“拜山禮”不是敷衍就是不情愿，久而久之，恒瑞對于行“拜山禮”之人亦不熱情，只是讓手下隨便應(yīng)付。方才阿鄰說昆管家送來紋銀五百兩行“拜山禮”，比常例數(shù)目整多出近十倍，故面露熱情之態(tài)，剛又聽到姬鯤稱呼自己“白山王”，遂打心里覺得這位昆管家確實是位識時務(wù)的人才。
阿鄰掌柜此時走到姬鯤面前說道：“昆管家，這位確實就是‘白山王’恒瑞首領(lǐng)。恒瑞首領(lǐng)方才聽說你等是從順天府一路顛沛至此，特地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塞哈智大人籌辦藥材，亦非常重視，故親自接見?！奔H再次拱手道：“老朽見恒瑞首領(lǐng)儀表非俗，龍行虎步，今日相見榮幸之至。”恒瑞聽了姬鯤一席話，更覺受用，破天荒地還禮說道：“昆管家與眾位掌柜不必客氣，本首領(lǐng)今日見到各位遠方貴客心中甚喜。阿鄰掌柜，且去安排酒宴，并派人請來本首領(lǐng)兩大能人一并相聚?！卑⑧忣I(lǐng)命下去操辦不提。
恒瑞繼續(xù)說道：“昆管家一路辛苦，且先到本首領(lǐng)客廳歇上一歇?！奔H又還禮道：“‘白山王’日理萬機，操持族事，老朽等豈能相擾。”恒瑞首領(lǐng)道：“唉，此言差矣。昆管家等是貴客，本首領(lǐng)早就有心將這長白山特產(chǎn)販到順天府、應(yīng)天府，只因苦于路途遙遠、人地生疏，未能如愿。如今昆管家與各位掌柜前來相聚，正好商談此事。不必客氣，請。”姬鯤這才拱手道：“如此說來，我等就恭敬不如從命?！焙闳鹈窒氯藢ⅠR匹牽到馬棚，姬鯤命崔道成取下包裹，幾人隨恒瑞進了宅院。
恒瑞雖說是女真人，但從其房、院風(fēng)格來看，頗有幾分漢式味道。進了前跨院之后，恒瑞將眾人讓進客廳。賓主落座之后，恒瑞道：“方才聽阿鄰掌柜之言，各位此次來長白山乃是為了采買藥材。不知需要哪些？還請昆管家說在當(dāng)面，本首領(lǐng)吩咐手下拿來。”姬鯤拱手道：“多謝‘白山王’好意，老朽等此行需得購買百年山參三支、成年虎皮一張、虎脛骨一根，長白山頂上九根八十一杈樺樹葉十斤。”恒瑞道：“人參、虎皮、虎骨現(xiàn)成就有，這九根八十一杈樺樹葉是何物？”
姬鯤道：“回‘白山王’話，九根八十一杈樺樹葉，須要長在長白山頂，且其樹樹根乃有九根、樹杈要不多不少正好八十一杈的樺樹葉。那位御醫(yī)特地交代，這樺樹葉對此次治病至關(guān)重要，若是有誤，不僅治病不成，反而會害了性命。故而，塞哈智大人臨別之時，千叮嚀萬囑咐，若要出了差錯，必拿我等是問，當(dāng)真馬虎不得。”恒瑞想了想道：“既然擔(dān)著如此干系。這樺樹葉，只有你們幾位上山自己采摘。本首領(lǐng)派些人手給你等做做向?qū)В?qū)驅(qū)猛獸?！奔H聞聽當(dāng)然求之不得，起身拱手道：“我等此行，一切全憑‘白山王’體恤、照應(yīng)。老朽等感恩不盡?！睅兹苏谡勗挘氯嘶貓笳f，烏也與阿虎迭兩大能人在屋外等候。恒瑞聽罷連忙起身，忙叫下人請二位能人進到客廳。
姬鯤等人一見恒瑞親自迎接，亦連忙各自起身而立。須臾，客廳之內(nèi)走進二人齊聲向恒瑞道：“阿虎迭、烏也，參見首領(lǐng)”。姬鯤仔細觀瞧，只見一人眼如巨鈴、聲若洪鐘，高大魁梧，好似金剛下凡，不用問這就是那個阿虎迭；再看另一人兩腮無肉、眼珠亂轉(zhuǎn)，身材清瘦，恰如猢猻成精，此人定是烏也。
恒瑞見二人進來，滿臉笑意：“賢弟、大薩滿不必多禮。”說完，恒瑞又對姬鯤說道：“昆管家，本首領(lǐng)向各位介紹，這位是徒丹部族第一位能人，名叫烏也，烏也能人不僅足智多謀，且還是受人尊敬的大薩滿，在整個女真部族，無人不曉；第二位能人，名叫阿虎迭，亦是本首領(lǐng)金蘭兄弟。阿虎迭力大無窮、武藝高強，排兵布陣亦是在行。整個女真部族無人能敵。二位，這位是順天府第一財主宇公子的昆管家，其他各位是宇公子手下掌柜?！奔H急忙上前抱拳說道：“老朽等在泰寧衛(wèi)就聽說過二位大名，今日得見，實屬榮幸?！倍寺劼爜砣耸琼樚旄谝回斨鞯拇蠊芗?，亦抱拳道：“幸會?！北娙吮舜撕褦?shù)語，下人回稟酒菜已然擺好，恒瑞領(lǐng)眾人來到飯廳。
酒過三巡之后，姬鯤說道：“老朽幼年在中原亦學(xué)得些風(fēng)水皮毛，剛剛進貴寨之前，遠見貴寨紫氣升騰、青龍白虎左右相濟，進寨之后又見寨內(nèi)房屋、街道布局儼然，想必貴寨定是出自風(fēng)水高手點化而成?！焙闳鸸笮Γ骸皼]想到昆管家也懂得風(fēng)水。確實，這大寨最初乃是家父所建，烏也大薩滿亦根中原漢人學(xué)過風(fēng)水之術(shù)，來我部族之后，不僅命人將寨門改了方向，更將寨內(nèi)街道、房屋進行重新安置，方有如今氣象。”姬鯤連忙起身端起酒盞，對烏也說道：“啊呀，不曾想大薩滿在風(fēng)水上有如此造詣，老朽不才，敬大薩滿一盞?！闭f完話，姬鯤將酒一飲而盡。烏也看了看姬鯤，并未端酒，亦用流利漢話輕描淡寫地說道：“昆管家既然精通風(fēng)水之術(shù)，還請您老指點一二，據(jù)您所見，我寨內(nèi)可有問題？”姬鯤見烏也如此態(tài)度，自知今日不亮出些手段，絕難讓其拜服。
姬鯤想到此，開口道：“烏也大薩滿既然誠心相問，老朽就斗膽班門弄斧了，說的對與不對，還請各位見諒?！奔H道：“老朽來時，見十余里開外兩條溪水：一條從左繞右而行，此為‘玉帶纏腰’，乃主紫袍玉帶之吉兆；但另一條溪水則問題很大！”恒瑞等三人聽了齊聲說到：“愿聞其詳?！奔H不緊不慢繼續(xù)說道：“諸位若是有些興致，我等不妨到寨門一觀如何？”恒瑞道：“好，好。我等且去看看，回來再喝酒無妨?！北娙寺犃T齊齊起身，隨恒瑞首領(lǐng)走向寨門。
眾人登上寨門東南敵樓之后，姬鯤指著遠處正南一座山說道：“各位請看，此山怪石嶙峋、樹少草稀，本身就數(shù)‘廉貞’兇山。另，此山形似吊喪者所穿孝服，而這條溪水則形如吊喪者綁在腰間白帶。它圍繞著這座山向右邊方向流去，此在風(fēng)水上被稱為‘黃泉沖殿’煞。若逢鼠、牛之年的五月、十月，煞氣被催動，定妨貴寨之主！”恒瑞聽罷，細細琢磨，忽然恍然大悟道：“鼠年、牛年。嗯，昆管家說的不錯，先父恰是鼠年五月帶人上山打獵，不幸墜落山下而亡。昆管家果然風(fēng)水造詣了得，但不知該如何化解？”
烏也聽完姬鯤言論之后，不由得暗挑大指：人不可貌相啊，此老者確實有些本事。烏也見恒瑞首領(lǐng)急切相問，不待姬鯤開口，急忙拱手說道：“還請恒瑞首領(lǐng)莫要心急，待我等陪昆管家等各位貴客，酒罷再問不遲。”恒瑞聽烏也所言確實在理，遂笑道：“哈哈，本首領(lǐng)草率了，昆管家、各位掌柜，請。”說完話，又帶領(lǐng)眾人返回飯廳。
到了飯廳之后，恒瑞請姬鯤等人一旁喝茶，命手下人趕緊將原先酒菜撤下，再換新宴。手下人不敢怠慢，不一時，新宴擺好，眾人重新入席。烏也率先端起酒盞說道：“昆管家，您老對風(fēng)水之術(shù)真是在行，在下剛才多有不敬，還請您老海涵。”姬鯤亦起身說道：“烏也大薩滿不必客氣，風(fēng)水之術(shù)不過雕蟲小技，不足掛齒?！边@時，崔道成不失時機地起身說道：“在下乃是宇公子順天府當(dāng)鋪掌柜崔成，崔某與昆管家自幼相識，昆管家不僅風(fēng)水造詣堪稱一流，道術(shù)方面亦頗有建樹。昆管家，今日難得恒瑞首領(lǐng)盛情相待，您何不小試身手，博各位一笑？”恒瑞首領(lǐng)聞聽崔道成之言，連忙舉起酒盞說道：“崔掌柜所言極是，今日難得一聚，還請昆管家再亮出些本領(lǐng)，令我等大飽眼福?！奔H見恒瑞首領(lǐng)發(fā)話，當(dāng)即回道：“蒙首領(lǐng)熱情款待，老朽無以為報，好，既然諸位有些雅興，老朽就獻丑了?！奔H言罷，身形不動，默默起了奇門遁甲局。
姬鯤心中暗道：此時恰是“驚門沖太歲”。驚門者，響動也。要如何響動即能讓恒瑞高興，又能讓眾人徹底拜服呢？思索一陣后，姬鯤主意打定，起身站到飯廳正南之位，與恒瑞座位對沖。
姬鯤站好之后使出了“內(nèi)觀遁甲法”第一重“如境請師”這次姬鯤用的是奇門遁甲法術(shù)中的“驚門動九天”，心中默誦：吾得天威，九天雷動，朱雀發(fā)聲，百鳥降迎，六甲六丁，速來奏功。急急律令。姬鯤咒畢，嘴中對著飯廳外發(fā)出六聲“哈”音。眾人正在納悶之際，忽然聽到院內(nèi)起了幾聲鳥鳴，眾人不以為意。不過一盞茶功夫，庭院樹上、屋脊，呼啦啦飛來各色鳥兒，對著飯廳方位嘰嘰喳喳。姬鯤此時說道：“請‘白山王’與各位到飯廳外，看個真切?！北娙寺犃T，紛紛起身走出飯廳。來到庭院之內(nèi)，只見庭院之內(nèi)密密麻麻的飛來各色鳥兒亦不怕人，立在枝頭、屋脊嘰喳亂叫。府內(nèi)所有家人此時亦顧不得禮數(shù)，紛紛站在庭院內(nèi)看此難得一見的奇景。
又一盞茶功夫，姬鯤對正南一抖袍袖，眾鳥兒嘩啦啦紛紛飛走。姬鯤對恒瑞拱手說道：“老朽觀恒瑞首領(lǐng)乃大貴人之相，故而令百鳥前來朝賀?！焙闳疒s緊恭敬一揖：“昆管家有如此異術(shù)，恒瑞心悅誠服，快請里面用酒?！?p> 眾人再次落座之后，恒瑞親自舉起酒盞，眾人見狀紛紛起身各端酒盞。恒瑞說道：“本首領(lǐng)今日算是領(lǐng)略了中原道術(shù)之精妙。諸位且一齊向昆管家敬酒。來，干?！北娙她R齊飲酒之后，恒瑞示意大家坐下之后說道：“方才昆管家說那個什么‘黃泉沖殿’的風(fēng)水，確實不好，該如何破法，還請賜教?！奔H回道：“化解此煞倒也不難?！咨酵酢恍柙谌蘸蟪綍r三刻，寨門口面對黃泉水方向，安放一對高三尺三寸腳踩八卦的銅麒麟即可?！焙闳鹇犃诉B連點頭稱好，吩咐手下人即刻依規(guī)矩訂做。
酒宴散罷，恒瑞命人取出三支百年人參、成年虎皮一張以及虎脛骨一段，交給姬鯤，姬鯤拿出千兩白銀，恒瑞死活不受。烏也見狀，急忙上前說道：“昆管家，既然恒瑞首領(lǐng)一片盛情，就請您收起銀兩。若您老人家過意不去，不妨將我徒丹大寨依據(jù)風(fēng)水規(guī)格重做調(diào)整，權(quán)做支付銀兩，不知意下如何？”姬鯤聞聽正中下懷，拱手說道：“好。既然烏也大薩滿看得起老朽，老朽當(dāng)仁不讓?！焙闳鹇犃藶跻菜?，亦高興贊同：“烏也大薩滿提議甚妙。今日天色已晚，請昆管家及各位掌柜在此屈就已晚，請你與昆管家議定，如何調(diào)整。”烏也道：“請首領(lǐng)放心?！?p> 烏也奉命將姬鯤等人安置在徒丹部族客房之后，姬鯤道：“老朽聽聞烏也大薩滿對古玩玉器頗為在行，老朽有一件玉器，請大薩滿幫忙甄別，不知妥否？”烏也聞聽姬鯤之言心中甚喜，連忙回道：“在下只是粗通，昆管家若有寶貝，在下愿求一觀?！奔H道：“請！”說著話單獨將烏也讓進自己房內(nèi)。
姬鯤從包袱內(nèi)取出那一塊羊脂白玉螭龍玉璧說道：“此璧據(jù)說出自殷商，雖為老朽祖?zhèn)髦?，但不知真假，請烏也大薩滿甄別一二。”烏也剛見到姬鯤拿出這件玉璧之時，剎那間似被這件玉璧奪去了所有魂魄一般，只剩下呆若木雞般地凝視。烏也自幼對于古玉珍玩就頗有嗜好。尤其古玉類，只要一上手，自會當(dāng)即分出個真假雄雌。
按照《周禮》記載，商周時期玉質(zhì)禮器包括：璧、琮、圭、璋、琥、璜六種，歷代文人謂之“六瑞”?！傲稹倍际巧瞎艜r代祭祀天地四方的禮器。即，以璧禮天，以琮禮地，以圭禮東方，以琥禮西方，以璋禮南方，以璜禮北方。由此不難看出，璧在“六瑞”中地位最高。
烏也愣了片刻，才小心翼翼接過玉璧，細觀之下，不禁驚喜萬分。這塊玉璧尺寸不大，質(zhì)地卻為真正的和田羊脂玉，刻畫精致的龍紋在沁色的玉璧上愈發(fā)顯得活靈活現(xiàn)。烏也看了半天，由衷贊嘆道：“昆管家這件家傳寶物，在下有緣一瞻，實屬萬分榮幸?！奔H道：“寶玉贈知音，老朽已然年邁，這件寶物就請烏也大薩滿代老朽保管，不知意下如何？”聽完姬鯤所言，烏也懷疑自己聽錯，怔怔地看著姬鯤?？礊跻擦髀冻霾幌嘈派駪B(tài)，姬鯤又道：“此玉璧逾今數(shù)千余載，乃是殷商時天子祭天之物，后隨王侯入土，偶然間被先祖所得，珍藏至今。今日有幸與烏也大薩滿相識，頗有相見恨晚之感慨，老夫身無長物，只有籍此玉璧，寥托惜緣之情?！?p> 烏也這次聽得清楚，他急忙深深一躬：“在下多謝昆管家傾心相贈如此世間難得珍物。日后若有吩咐，一定傾力效勞！”姬鯤道：“占卜吉兇、遣神驅(qū)鬼，實為烏也大薩滿分內(nèi)之事，今得此法寶，更可護佑貴族眾風(fēng)調(diào)雨順，協(xié)助‘白山王’早成霸業(yè)！只是，”烏也見姬鯤欲言又止，忙問道：“昆管家請講，只是如何？”姬鯤嘆口氣道：“實不相瞞，老朽查看貴寨風(fēng)水，青龍白虎左右遮護，背后長白山為依靠，當(dāng)前確實算得上風(fēng)水寶地，但白虎峰低矮伏地，預(yù)示貴部族文治頗強，但武功貶抑。不出三年，貴部族定要被其他部族吞并，讓這大好光景易手他人，豈不可惜？”烏也領(lǐng)略過姬鯤風(fēng)水與道法造詣，對姬鯤所言深信不疑，他急忙問道：“似此般該如何是好？還請昆管家不吝賜教！”
姬鯤故作思考之狀，少頃說道：“倒也不難。大薩滿只需安排人手，在西方半山腰上，搭起一座石臺，上插八面黃旗，再架起八面銅鑼，銅鑼需要鏨刻虎頭在上面。每日卯時初刻與戌時初刻，再由八人搖旗、八人敲響銅鑼，并齊聲吶喊‘猛虎下山啰’，需得足足一炷香功夫。待到九九八十一日，自會喚起闔寨斗志，創(chuàng)貴寨不世之功！”原來，此法喚做“敲山震虎法”。
姬鯤眼見徒丹部族恒瑞首領(lǐng)，無心爭奪大明天下，遂用此法提振大寨白虎方戾氣，進而催發(fā)出恒瑞乃至全體徒丹部族人，隱藏在心底里那份猛悍的殺伐念頭。待徒丹部族對其他女真部族甚至是明軍，行殺戮之實后，還怕進退兩難的恒瑞及其部族，不鐵了心跟隨自己對抗大明？那烏也不知姬鯤想法，遂忙喊手下人，明日寅時開始在西山山腰之處搭建石臺。
姬鯤又道：“烏也大薩滿，老朽今日能夠算定貴部族老首領(lǐng)何年何月意外棄世，不僅與正南‘黃泉沖殿’煞有很大關(guān)聯(lián)，更與長白山風(fēng)水被破壞，干系更大！只因當(dāng)初長白山龍脈被破，再加上‘黃泉沖殿’相襲，貴部族首領(lǐng)腹背遭沖，焉能不受毒害？為避免貴部族再遭屠戮，事不宜遲，老朽明日一早帶眾掌柜去查看龍脈走勢，需得大薩滿陪同，若尋得物證，也好請大薩滿做個見證！”烏也一則剛剛得了姬鯤祖?zhèn)饔耔?；二則也確實聽到過許多當(dāng)年劉基率兵“屠龍斬鳳”破壞龍脈的傳說。如今見姬鯤相邀，遂回道：“在下愿意陪同昆管家與各位掌柜同上長白山走一遭。明日寅時我等出發(fā)，可否？”姬鯤連忙說道：“好。明日寅時我等出發(fā)?！睘跻驳溃骸凹热蝗绱?，在下這就安排一應(yīng)登山之物，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