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宋婉兒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后來是如何回的家。
她只記得,糖糖五歲生日的那晚,她整個人幾乎都處于一種暈眩狀態(tài),好像做夢一樣,一切都是那般的虛幻。
但是糖糖卻是很開心,而且是她最開心的一次生日。
有最愛的爸爸媽媽,有大大的蛋糕,還站在距離天空最近的地方,看漫天的繁星閃耀,看那盛開的煙火從天空墜落。
那一晚,美好的,好像童話。
“有爸爸疼,可真好呀...”
此時的小奶糖,躺在陳涵懷里睡著了。
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夢,在睡夢里也裂開嘴笑了出來,小嘴嘟囔著說著夢話。
“傻丫頭,凈說大實話?!标惡瓕櫮缧χ?,聲音壓得很低,生怕吵醒了小奶糖。
糖糖生日的這一晚,就這么過去了。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將近午夜十二點了,陳涵小心翼翼的把女兒抱上了床,蓋上了被子。
“婉兒,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标惡p聲囑咐了一句,然后便給她們母女帶上了臥室的門,而自己則是繼續(xù)回客廳睡沙發(fā)了。
“陳...”
身后的宋婉兒,似乎想說些什么??傻人龔堊斓臅r候,臥室的房門便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
“算了,明天再說吧?!?p> 宋婉兒自言自語道。
洗漱之后,也便睡下了。
可是躺在床上的宋婉兒,久久難以入眠,南泉尊上所發(fā)生的一幕幕,不斷的在她的腦海之中縈繞不散。
一夜時間就在宋婉兒胡思亂想之中,緩緩過去了。
第二天,一家人無疑再度恢復(fù)了往常的生活。
陳涵在廚房里弄著早餐,宋婉兒給糖糖穿衣梳洗,客廳里還放著輕松愉悅的輕音樂。
“媽媽,你發(fā)現(xiàn)了嗎?”
“自從粑粑回來之后,我們這個家,才真的像個家了?!?p> 剛剛從床上爬起來的小奶糖,突然仰著頭,笑著對自己媽媽說道。
宋婉兒當(dāng)時便怔住了。
而后,宋婉兒便似乎是為了驗證什么似得,回頭往外看了看。
餐桌上,擺著熱好的牛奶。
電視里,放著早間新聞。
廚房里的陳涵,則是跟著音樂哼著小曲,時不時的還喊一聲,糖糖醒了沒有,屁股要曬到太陽了?
每次陳涵這么喊的時候,小奶糖便會笑個不停,嘲笑她的爸爸話都不會說。
自從陳涵回來之后,這幾乎是每一天的日常,宋婉兒都習(xí)慣了。
可直到今天,被女兒這么一提醒,宋婉兒方才覺察到,這個家,似乎確實比以往更溫馨,更歡快,更有溫度了。
想到這里,宋婉兒那一向清冷的俏臉上,罕見的露出了幾分幸福的笑容。
“糖糖呢?”
“還沒穿好衣服嗎?”
“再不出來吃飯,小心我打你屁屁!”
“快出來吃飯了..”
客廳里,再度傳來陳涵催促聲。
“來了來了。”
洗漱完的小奶糖,趕緊跑了出來。
一家人很快便吃完了早飯,就在陳涵準(zhǔn)備收拾碗筷的時候,宋婉兒卻是攔住了他。
“我離上班還有些時間,今天碗筷我來收拾吧,你去送糖糖上學(xué)吧?!?p> 陳涵聞言,頓時嘿嘿笑了:“我老婆真好,人美心善,生的女兒懂事漂亮也就算了,還知道心疼老公。”
陳涵臉皮本來就厚,這些花言巧語說起來,自然不會臉紅。
“我只是怕糖糖遲到?!彼瓮駜汉苁恰盁o情”的回道。
陳涵當(dāng)時臉就黑了:“就你這種情商,能找到老公,那是老天垂憐!”
“糖糖,咱們走?!?p> 陳涵故作生氣的道,然后幫女兒拿起書包,便準(zhǔn)備去學(xué)校了。
“陳涵...”
可還沒走幾步,宋婉兒卻是喊住了陳涵。
“放心,我沒生氣,逗你的。”陳涵笑著回道,他還以為宋婉兒要安慰他。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宋婉兒停頓了一下,而后看向陳涵,輕聲道,“昨晚的事情,謝謝你。”
“我跟糖糖,真的很開心?!?p> “尤其是糖糖,這幾年,第一次看她那么開心?!?p> “陳涵,真的謝謝你,給糖糖過了一個難忘的生日。也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宋婉兒柔聲說著,或許又想了昨晚陳涵給她的驚喜與浪漫,一雙俏臉,竟微微有些泛紅了。
陳涵怔了片刻,隨后擺手道:“怎么突然煽情了?一家人兩口子的,做這些,不是應(yīng)該的。”
“誰讓你是我老婆,誰讓糖糖是我女兒?!?p> 陳涵故作平靜的回道,但心里卻是在盤算著一會兒該怎么解釋。
自己的身份,陳涵還是不想告訴宋婉兒他們母女的。
不止是因為怕她們母女擔(dān)心,陳涵更多的,是怕如今這種平靜的生活被打破。
想想也是,如果宋婉兒知道,她的老公是曾經(jīng)震怖天下殺人如麻的天下王,會有何反應(yīng)?
這誰也說不準(zhǔn)。
更何況,那個殘酷血腥的世界,陳涵也不想讓她們母女牽涉進去。
當(dāng)然,自己想的這些,也可能純屬多余。,陳涵覺得,就算自己這會將所有的一切坦誠相告,說自己是全球三大勢力之一龍神殿的殿主,是震怖天下的天下王,宋婉兒的第一反應(yīng)肯定是認(rèn)為自己有病,而且病得不輕,興許還會覺得自己小說看多了,成了中二少年。
這太正常不過了,人們總是對陌生的一切持否定的態(tài)度。
就像宋婉兒,從小到大接觸的教育,乃至深處的環(huán)境,跟陳涵的世界,都太遠(yuǎn)了。
武道?爭斗?
這些遙遠(yuǎn)的東西,宋婉兒會認(rèn)為他們只會存在于電視電影里。
接觸不到,自然就認(rèn)為它們不存在。
“以后這種事情,不要再麻煩蔣家小姐了?!本驮陉惡m結(jié)于如何解釋的時候,宋婉兒突然道。
“啊?”陳涵懵了幾秒。
“啊什么?”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肯定又是找的蔣家小姐幫忙?!?p> “不然的話,就憑我們的本事,哪有資格在南泉尊訂的下位置?!?p> “但你如果老麻煩人家,你以后拿什么還?”
“錢債好還,人情難還?!?p> “以后給我記心里?!?p> “別以后被人賣了都不知道?!?p> 宋婉兒瞪著陳涵,很是認(rèn)真的提醒道。
“還有,我爺爺提的那些條件,我會自己想辦法,你不用管了?!?p> 說完之后,宋婉兒便回了房間。
陳涵愣了良久,才反應(yīng)過來宋婉兒指的是什么。
這是老婆要幫他湊彩禮了。
“這女人,就這么想把自己給賣了嗎?”
陳涵搖頭笑著,但心里無疑有些感動。
這樣的好姑娘,世間可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