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澤一路向西,踏著野草叢生的山間土路,路過一個個荒廢許久的村子,他有些恍惚,
這么多村子都空了,只有不時游蕩的白衣小鬼,在村子的陰影處時隱時現(xiàn)。
明明前幾天路過還看著挺正常的村子,轉(zhuǎn)眼間恍如隔世。
想到這一切都是自己背后彼岸花造成的,韓澤仍是有些不敢置信,
究竟是什么力量?
地府陰司真的存在?
眼見著天色不早,他本打算找個村子里過夜,可一想到那幫瘋狂的小鬼,韓澤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鉆進好幾戶人家的院子里,終于在一個有廠房的那里,找到輛看著沒生銹還能開的拖拉機,
廢了一番功夫,總算打著火,拖拉機噠噠噠的冒著黑煙絕塵而去。
另一邊,指揮中心在摧毀目標后,就派偵察部前去查看,這次實驗的五只小白鼠安然無恙,
老首長立即領著特勤部二人趕赴現(xiàn)場,巨大的武裝直升機沒一會就來到青圭縣邊緣,這里早被軍隊團團圍住,五十米一人,身后還拉著黃色的隔離帶,
蘇暢吩咐特種作戰(zhàn)人員將準備好的顯形符水,獵魂子彈,開始了地毯式的清理,
幾千人的特種作戰(zhàn)部,圍成一只大網(wǎng),一點點推進,可輾轉(zhuǎn)了數(shù)個村子一無所獲,
蘇暢推測,可能失去詭異源頭的影響,這里的鬼變得和外面一樣,懼怕陽光,
太陽剛落山,當部隊準備繼續(xù)搜索時,一只只白衣小鬼尋著氣味就撲了過來。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
激烈的槍響聲持續(xù)了一整夜。
…
…
另一邊,韓澤在臨近天黑時,離開了青圭縣境內(nèi),他就那樣大搖大擺的,開著拖拉機離開。
中途五十米一人的嚴密防護,竟然沒發(fā)現(xiàn)他。
還差點被黃色的隔離帶來個斷頭殺。
韓澤罵罵咧咧的控訴哪個沒良心的在路上攔布條。
就這樣,他借著朦朧月色,很快來到一個小鎮(zhèn)子里。
說是鎮(zhèn)子,除了一家小醫(yī)院,和一個行政的辦公樓,其他基本和村沒區(qū)別,盡管有一個火車站臺,可很久以前就沒有火車在這里??苛?。
找了一圈沒有旅店,只好敲響了一戶人家的門,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人,長的白白胖胖,還有點謝頂,
“你找誰?”
“啊,叔,我趕路去縣里,可車壞半路上了,才修好,這黑燈瞎火的,也趕不了路,不知道你這里方不方便借宿一宿?我給你錢。”
那名男子看了看停在一旁的拖拉機,又看了看韓澤年輕的面孔,邊點頭邊說道:“行,不過我家就一個小屋空著,晚上還沒燒火,有點涼,你要是不介意就住一晚,也不要你錢了?!?p> “不介意,不介意,叔你真是好人?!表n澤露出一口白牙。
被胖大叔領進屋,鋪面而來帶著厚重水蒸氣的肉香味,差點給韓澤熏倒。
“背框放門口吧,沒啥貴重物品吧?”
“沒有沒有,我個小孩能有什么貴重物品。”韓澤提了提將肚子撐得鼓鼓囊囊的的裝錢口袋。
胖大叔笑了笑,沒說什么,將韓澤領進小屋,又抱了一床被子:“你要是怕冷門口有材火,不過這屋很久沒燒火了,大半夜冒煙可有點危險。”
胖大叔一副北方人民熱情好客的做派,讓韓澤有些局促。
“不用麻煩,叔,小伙子屁股上能烙餅,這點冷一晚上不打緊的。”
“沒吃飯吧?你先鋪鋪被子,我剛燉了一鍋肉湯,一會吃點喝點暖暖身子。”胖大叔熱情的寒暄一陣,就跑到廚房了。
小屋子也就兩米寬,炕上靠墻還用木板搭建的架子,上面放著米面。
放上被子就顯得有些逼仄,韓澤悄悄將裝錢的口袋塞進被子里。
然后那股奇異的肉香道就鉆進鼻子里。
他從沒聞過這么香的肉湯,順著香味,韓澤沿著狹窄的走廊來到廚房,
“滋滋滋…”剛一靠近,高壓鍋放氣的聲音就傳來,
香味更濃了,
順著廚房的玻璃往里打量,白熾燈的橘黃燈光透過一屋子水蒸氣忽閃忽閃的。
隱隱約約能看見胖大叔站在高壓鍋旁,仰著頭,一連陶醉。
半米高的高壓鍋,放在家用的煤氣灶上輕輕搖晃,真怕一不小心掉了下來。
韓澤也沒多想,誰還沒點自戀傾向呢?
不知多少摳腳大漢洗完澡都要對著鏡子秀秀自己的肱二頭膘。
還有多少漂亮的小姐姐,摸完自己腋下都要聞一聞,
噫…真香。
就胖大叔這種被自己做的菜饞哭的更是大有人在,
韓澤剛轉(zhuǎn)身沒走兩步,
背后傳來一絲灼痛感,緊接著腦海里如黃鐘大呂的聲音敲擊著他的靈魂:“地獄有序,黃泉難渡!”
“惡鬼傷人!”
“斬!”
“斬!”
“斬!”
眼冒金星的韓澤被這幾個斬字,駭?shù)牡诘亍?p> 他重重的敲打著自己頭顱,好一會才緩過來,沒等他細糾原因,廚房里,胖大叔端著兩個大海碗,笑瞇瞇的走了出來。
“小伙子怎么了?”
“沒,沒事?!表n澤扶著墻,慢慢爬起來。
“來,快進屋吃點東西,嘗嘗我的手藝?!?p> 韓澤腳下有點發(fā)抖,順著墻邊跟著胖大叔進了里屋。
地上放著一個桌子,和兩把長腿的椅子。
胖大叔將肉湯放到桌子上:“你先等會,我去盛點米飯?!?p> 韓澤坐在椅子上,打量著大一號的海碗。
壓的透熟的肉塊邊緣連著肉絲,肉湯微微有些泛白,上面漂浮著蔥花香菜,還有幾滴亮晶晶的油。
撲鼻而來的香味,讓人忍不住的食指大動。
可剛剛腦海里的聲音,讓韓澤胳膊上起了一層細密的疙瘩。
這肉它正經(jīng)不?
廚房巨大的高壓鍋內(nèi),一只煮的濃白的圓球。
隨著還有些翻滾的濃湯上下翻涌。
胖大叔來到廚房,不顧濃湯的滾燙,一把將它撈出來,塞進了嘴里。
他一臉陶醉,笑如呻吟,雙牙輕咀,囫圇吞下。
“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