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燕四海西夏救人 少室山新兒降生
“此處是哪里?”一紅衣公子看著身邊的景色問身邊的一位白衣書生。
“這里與大宋的房屋風(fēng)格截然不同,依我之見,這里應(yīng)是西夏之地。而且看此處富麗堂皇,恐怕還是西夏皇宮?!蹦前滓鹿右蚕蛩闹芡艘煌?,才答。
“西夏,老天爺這次為何讓咱們此處轉(zhuǎn)醒?難道咱們有人同西夏國有關(guān)系?”那紅衣公子兀自喃喃自語。
“不知,現(xiàn)如今我只知咱們幾人雖來自五湖四海,但也都是大宋子民?!卑滓聲朴拼鸬馈4齼扇宿D(zhuǎn)過身,旁人赫然可以看出,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慕容溫和燕非塵。
而此時,于碧池剛剛轉(zhuǎn)醒,聽到慕容溫和燕非塵的對話,于碧池也就仔細看了看周圍的景色,卻沒看出個所以然。
“你們小心,有人過來了。”東方子云出言提醒三人,接著躲在隱蔽之處。其他三人聽后,也跟著躲了起來。
只聽見環(huán)佩叮當,有腳步聲傳來。就見一西夏服飾打扮的侍女挑著燈籠自幾人前方的拐角處的柱子轉(zhuǎn)出,看起來是要去辦什么事情的樣子。
“這位姑娘,若想活命,請不要亂動,也不要發(fā)出任何聲響?!蹦桥咏?jīng)過東方子云所藏之處,被子云自她身后以手繞前抓住喉部。
那侍女嚇得輕呼一聲,手中提著的燈籠也落于地面,倒在地上。
“姑娘莫要害怕,我等不是壞人。”慕容溫將落地的燈籠輕輕撿起,以免燈籠起火。
慕容溫說完這些話,那姑娘并未回答,而是愣愣的看著他,似是沒聽明白他所說的話。他們幾個人就這么靜靜的站著,誰也不說話。過了好半天,那女子才嘰嚕咕嚕的說了一句,但卻是不懂。這話既不是大宋官話,也不是契丹話。這下事情變得有些棘手,他們之中似乎無人知曉此話。就在大家面面相覷之時,燕非塵突然開口,對那女子嘰里咕嚕的說了幾句,那女子連連點頭。
“她說的這是西夏話,我略懂一些。我剛才將你說的用西夏話說了一遍給她聽,她已經(jīng)知道不能亂發(fā)出聲音?!毖喾菈m這才用官話解釋道。
“那就由燕兄與這位姑娘交流,我們在旁聽你的轉(zhuǎn)達即可?!?p> “這沒問題。”說罷,燕非塵轉(zhuǎn)身用西夏話對那姑娘說到“姑娘莫慌張,我想問你一些問題,你老實回答就好?!蹦枪媚锫牶?,點了點頭。
“請問姑娘是何人?”
“我,我是一名婢女,專門侍奉皇后娘娘的?!?p> “皇后娘娘?那么敢問此處是何地?”
“這里是西夏皇宮,你們是什么人?”那姑娘心神似乎定了一些。
“我們是行商販藥的客商,誤入此處。我看這宮中處處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是不是有何喜事?”燕非塵胡謅了幾人的身份,那姑娘雖有疑惑,但未多問。
“最近皇帝陛下新娶了一位皇妃娘娘,今天正是大喜的日子?!?p> “原來是這樣,那可否勞煩姑娘帶我等去面見新入宮的娘娘,我們有貴重禮物想要奉上?!蹦饺轀靥岢龃艘?,燕非塵同那姑娘轉(zhuǎn)述。
“這,恐怕不妥。不過,好……好吧。”那名侍女本不想答應(yīng),卻感到制住她的東方子云手勁漸漸加大,只得答應(yīng)。
那侍女帶著五人左拐右拐,出宮門、入宮門,轉(zhuǎn)七轉(zhuǎn)八的來到了一處宮殿之外“這里就是那新娘娘的住處?!币宦飞?,兩旁樓瓦的樣式,路旁的景色盡顯西夏特色。房舍之上雕梁畫棟,絲毫不亞于北宋皇城之藝,所畫之圖多為佛教寓意之圖。
朱紅的宮門旁邊站有兩名手拿長槍,身著金甲的武士,燕非塵前去與之交涉,表明自己行商的身份以及想要入內(nèi)拜見新娘娘之愿,不想?yún)s被斥回“娘娘那是什么樣的人物,是你們說見就能見的么。你們也不看看此處是什么地方,快走,快走。”
五人本只是想見見西夏的娘娘看個新鮮,既然不能見,他們也就未多做糾纏,轉(zhuǎn)身離去。待到無人之處,他們便將那侍女放了,沿著早已看好的離開西夏皇宮的最短路線直出宮外。他們剛剛走到宮墻附近,忽然聽見宮中大亂,響起許多人跑步的聲音,金甲相撞之聲。剛才被放了的那個侍女正在大喊大叫。燕非塵探耳聽了聽,轉(zhuǎn)述“她喊的是,有刺客,有刺客。”
離了皇宮,他們轉(zhuǎn)身去了赫連鐵樹的府宅,赫連鐵樹的宅子很好找,街上的人都知道。但是此時赫連鐵樹卻因方才他們在西夏皇宮引起的一陣鬧騰而被招進皇宮之中,并不在府邸。
東方子云覺得,既然到了西夏,那就順便逛一逛,反正現(xiàn)在也不知去做什么。他就向其他人提議到街上去轉(zhuǎn)一轉(zhuǎn),其余四人聽后,覺得這樣也好,也就同意。
西夏都城名曰興州,乃是河西走廊的一處重鎮(zhèn),原名懷遠鎮(zhèn)。西夏未建國前,夏國公李明德建都于此,大興土木,興樓蓋瓦,宮殿氣勢絲毫不遜于宋朝皇宮。興州為西夏皇室所在,雖然皇族所住之處富麗堂皇,可是街面之上的繁華卻比不上東京汴梁,只趕得上蘇州。即便如此,興州在西夏國也是最繁華之所。
“慕容哥哥,你看這個好不好看?”
“這個挺適合你的,李姑娘。”
“那邊還有更好看的,我們?nèi)タ纯窗??!?p> 李碧池雖然是江湖女子,卻也是半大女孩子,看見西夏新鮮的玩應(yīng),好奇心大盛,一路上拉著慕容溫等人東逛西逛,玩的不亦樂乎。他們逛了沒有多久,就發(fā)現(xiàn)日頭西落,傍晚已過。
“咱們找一家客店住下吧,不然天黑以后,找起來也麻煩。”慕容溫提議,其他人皆贊成!燕非塵問了問街上的行人,在皇宮附近找到一家看起來相對不錯的客棧住了。
夜半之時,正在熟睡之中的東方子云被屋頂?shù)耐咂憚雍鋈惑@醒,他忙將其他屋中的伙伴叫醒。五人匆匆忙忙躍至屋頂,黑夜之中,望見兩條人影在遠遠的屋頂以很快的速度向西行去。他們忙以自己最快的身法追了出去,但那二人跑的飛快,他們用盡所能才勉強跟上。他們看后面所追之人的樣子,似乎是一名小孩子身高的人。
追的近了,五人隱隱約約能聽見在后面追著的那人在說著什么,好像是不停的喊著“賤人,不要跑,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那是個女子的聲音,他們覺得聽著有些耳熟。
“前面那人是天山童姥?可是聲音有些年輕?!睎|方子云耳力較好,聽得比較真切,他悄悄對其他人說道。
“不會吧,難道是天山童姥在追殺她的大仇人?”
“有這個可能,我覺得?!?p> …………
就在他們七嘴八舌猜測之時,已然跟著那兩人到了興州郊外,年輕的天山童姥此時追上了死對頭。天山童姥正要痛下殺手,忽然被一名白衣長劍,一臉正氣的男子攔住。只見這男子一劍從兩人的中間穿過,天山童姥一愣,被阻了一阻。男子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長得五官標致,是一名美男子。
“這位相公,請救我一救,我乃是西夏國的王妃,若是救了我,必有重謝。”那被救之人開了口,乃是一名女子。
“你這小子,不要來管這閑事,我們之間的私怨不關(guān)你事?!?p> “這件事,我管定了。”那男子說著,又從身上拽出一口寶劍,同那名矮小之人對了幾招。燕非塵看著那男子的武功招式有些許眼熟,細細思索之后,發(fā)現(xiàn)他竟與自己的祖父輩所練之一字慧劍門的功夫有些相似。
“你這女子,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走?!?p> “哦……哦,多謝這位恩公。”這時,那名看似被嚇傻的王妃才回過神來,轉(zhuǎn)身就逃。
也就剎那間的功夫,西夏王妃一口氣的就跑遠了,慕容溫等人欲追卻發(fā)現(xiàn)不得行之,完全追不上。而此時那名矮個的小人也在逼退那名白衣公子后,追了過來。
“你們幾個,有沒有在剛才見過一個女子過去?”此時五人已經(jīng)確定這人就是年輕時的天山童姥,依舊那么跋扈囂張。
“那女子已經(jīng)向那邊跑去了?!毖喾菈m隨意指了一個方向,天山童姥追了幾步,并未追上,氣急敗壞的轉(zhuǎn)身回去找那白衣男子,慕容溫等人忙跟著也追了回去。
“你這小賊,是何人?為何阻我復(fù)仇?”
“在下乃是福建一字慧劍門燕四海?!卑滓履凶映謩α⒂诎≈藢γ?,正氣凌然又不失君子風(fēng)度。
“哈哈哈哈哈…………”只聽見那矮小的人仰天大笑“小小的一字慧劍門也敢來壞我的好事,回去好好處理后事,我必定讓你們一字慧劍門自上至下尸骨無存?!闭f著,那人就一掌攻向白衣男子。
今夜月如銀盤,盤中月光如銀河般傾瀉而下,照耀著中華大地。慕容溫等人借著明亮的月光遙見燕四海已被天山童姥一招重手殺招打傷,匆忙之下急急現(xiàn)身,將天山童姥再次攔下。
“這位可是天山童姥前輩?”燕非塵來不及出手,只能出言相阻。
“可是天山的童姥前輩?”慕容溫再次補問一句。
“你們又是什么人?怎么知道姥姥的名號?!贝藭r燕四海已被天山童姥用劍制住。
“童姥前輩,你既有生死符這等厲害功夫,那為何不將他種上生死符,收為己用?!?p> 聽到生死符幾個字,天山童姥突然眼露殺機,一劍攻到慕容溫身旁,被慕容溫擋開。但隨之而來的殺招,他卻再也躲不開,被一招轟至重傷。隨后,天山童姥又將燕非塵、于碧池和東方子云均打成重傷,不得動彈。他們五人知道天山童姥武功高強,也不還手,任由天山童姥處置。
“你們幾個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們門派之中如此秘密的功夫。”
“天下的生死符,只有童姥您一人會中”慕容溫道。天山童姥不動聲色,為他們五人各自診了診脈,臉上也是越來越興奮,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大秘密一般。
而那位白衣燕四海,見慕容溫等人為了救他受了重傷,持劍便要沖向天山童姥,欲救慕容溫等人離開。而天山童姥見了他就很是氣急敗壞,欲知此人于死地。
“你這人,姥姥神功蓋世,豈是你這凡夫俗子能夠?qū)沟昧说?。還不趕快回去整頓門派,投入到姥姥門下?!蹦饺轀卦捓镉性?,暗意燕似海打不過天山童姥,讓他快點離開,回到家中,帶著家里人快些逃命去。燕似海聽后,略有遲疑,但仍想救幾人離開。
“是啊,童姥,以您的身份,何必為了這等小賊動肝火。而且您還有心腹大敵在,您完全可以留著此人,甚至讓此人去殺了您的那位對頭,也不為過?!毖喾菈m說道。
“若不是這個小子,我此時已將那個賤人折磨的不成樣子。今日我好不容易等到此等機會,卻被他破壞,我今日勢要殺了他不可?!蓖崖犃搜喾菈m的話,頓時火冒三丈,比剛才還要惱火。
“姥姥,我看那兩人眉來眼去的,他二人必然有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你完全可以讓此人去殺了那個逃走的女子,讓他們痛不欲生?!庇诒坛卦谂赃呿樦喾菈m的話說,但天山童姥不為所動。
“姥姥,你若是留著此人,也可將他們門派武學(xué)的精妙之處研習(xí)清楚,這樣對姥姥的功夫也能有所幫助啊。”慕容溫道。
“呸,姥姥學(xué)他們那些不成材的功夫作甚?!碧焐酵褜ψ约旱墓Ψ蝾H為自信。
“呸,姥姥還用學(xué)別的門派的功夫,就算是姥姥放的一個屁,都能將他們滅的落花流水,痛不欲生?!崩畋坛夭焕⑹切撬夼傻拈T人,對于這溜須拍馬、大吹法螺的事很是輕車熟路,眼珠一轉(zhuǎn),就將天山童姥的馬屁拍的恰到好處,讓天山童姥心情大好。
“你這人怎么這么不通情理,你在這里也是白白送死,你若走了,我們自有辦法讓我們自己無事?!本梦凑f話的東方子云此時對站在一旁燕四海說到。而燕四海聽后,向后微微撤了兩步,似乎被東方子云說動了。
“哦?無事?姥姥倒要看看你們怎么讓自己無事。”天山童姥聽到東方子云的話,略帶些譏諷的笑意說到。
“你這點微末伎倆,還想在姥姥面前逞英雄,你這幾招劍法在我面前都走不過?!毖喾菈m說著,將燕四海的幾招劍招演練一番,又將這幾招的破法也演練一遍。他為何會這一字慧劍門的功夫?乃是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的卓不凡所授,在卓不凡教他獨孤九劍之時,也將這幾招順路教了一些,但也只是樣子而已。
燕四??春?,點了點頭。緊接著,李碧池在旁邊說道“那名女子你還幫她?她乃是一名心狠手辣的狠毒女子,據(jù)我們所知,她已經(jīng)害了不知多少幼小的嬰孩,你居然還幫她。”燕四海并不相信李碧池,東方子云在旁幫腔“燕公子,李姑娘說的均為事實,此前我們調(diào)查過這個女子。”那燕四海也就信了。
“今天看來是我多管閑事,不知幾位可否告知在下名姓,日后好報答幾位大恩。”燕四海對慕容溫等人抱了抱拳,欲離開此地。
“問那么多做什么,快快離開此地,廢柴?!毖喾菈m不想讓自家祖輩在此多做耽擱,以自己慣有的態(tài)度攆走此人。
“在下穆雨”只有東方子云報了假名,其他人均未通名報姓。隨后燕四海轉(zhuǎn)身離開,不知所蹤。
“這下子你們的心愿達成了,高興了?”天山童姥陰陽怪氣的對著五人說著,也不給五人答話的機會,連出了十幾招重手,將五人的手腳臂膀均打得粉碎。慕容溫等人,均受不住疼痛,哀號不止。只有東方子云咬緊牙關(guān),死死硬扛。天山童姥聽得心里煩躁,將幾人的啞穴點住,讓他們發(fā)不出聲音。
而后,天山童姥帶著他們幾人到了半山腰的一處山洞之中,將他們的啞穴拍開,問到“你們是怎么知道生死符這種功夫的?另外,你們又是怎么知道姥姥的名號?”
聽到天山童姥的問話,慕容溫等人雖然說得都是實話,但卻不能說出他們乃是自幾十年后而來,被天山童姥認為是胡說八道。無論他們五人說什么,天山童姥均不信,不停地折磨著他們,五人均受不過天山童姥的摧折,先后暈了過去。
待五人再次醒來,只覺得渾身劇痛,有如萬蟻噬身一般。他們運了運氣,發(fā)現(xiàn)武功并無大礙,而且若是忍一忍,也還算能夠正常行動。就在他們剛剛轉(zhuǎn)醒的時候,有一名丫鬟模樣的人端著藥碗進到屋中,見他們蘇醒,忙轉(zhuǎn)身出門,便走還邊喊著“老爺,老爺,你帶回來的那幾個人醒過來啦?!?p> 不多時,門簾一挑,燕四海從外面走進來?!皫孜唤K于醒了,可讓我擔心死了?!?p> “燕公子為何會救下我們?”慕容溫好奇的問。
“我聽了幾位的話,趕回一字慧劍門??斓郊业臅r候,我就看見幾位不知為何昏倒在路旁,我還想問幾位是如何到了我家附近呢?!?p> “現(xiàn)在沒工夫解釋這個,你快些搬家走人,免得天山童姥真的來血洗這里?!毖喾菈m和慕容溫說到。
就在幾人說話之際,門外有一個家丁喊道“主人,外面來了一個兇惡的黑衣人,見人就殺,誰也擋不得?!?p> “幾位還是快走吧,我家的事情還是要我去解決。”說著,燕四海拿著手中的寶劍就要出去。此時,從門外跑進來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撲到燕四海的身上哭道“爹,爹,這是怎么回事?”
沒等那孩子說完,慕容溫出言“要不然這樣,我將你的孩子帶走,也算是保留你家的最后骨血?!?p> “既是如此,那就有勞幾位了。”燕四海轉(zhuǎn)身同燕牧道“牧兒,爹爹要將你交給這幾位哥哥姐姐,你要好好聽他們的話?!毖嗄敛恢腊l(fā)生了什么,抱著燕四海大哭不止。
“有何事情要交代么?”燕非塵問。
“將來,若是他能夠長大成人,我希望他能從文為政,再不要沾染武藝。他從小體弱多病,我就不想讓他習(xí)武,本門的功夫我也沒有傳給他一絲一毫。”說罷,他從門外又叫進來幾個弟子,其中就有年輕之時的卓不凡。
此時,天山童姥已然到了屋子外面,燕四海狠了狠心,將還在哭著的燕牧一把就推到慕容溫的懷里“爹,爹…………”。他自己也不管燕牧如何呼喊,提寶劍出門去阻攔天山童姥,慕容溫等人忙帶著燕牧也出門。
他們并不與天山童姥糾纏,而是匆匆逃離了一字慧劍門的地方。最后一眼,他們望見燕四海被天山童姥一劍刺心而亡。而此時燕牧已然哭暈過去,被年輕的弟子背著,跟在五人的身后。
再后來,年幼的燕牧被浙江常州府的秦家看重,招為幼婿。
燕牧由于自己的爹爹被殺,一路皆心情煩悶,直至在常州的一處客棧之中遇見了年幼的燕非塵的娘和她的姐姐。兩個女孩子看著愁眉苦臉的燕牧,便細心的開導(dǎo),而有了同齡人一起玩,燕牧的心情也好了許多。而燕牧也被秦家鏢局的總鏢頭看重,總鏢頭聽慕容溫等人說了燕牧的事情,也明了了許多,自此收養(yǎng)了燕牧。
燕非塵等人將燕牧放在常州秦家以后,決定再去東京汴梁,看一看默流引此時是否住在那里,到了默流引的故居,卻只見到一對老夫婦,看來此時默流引并未來到汴梁。
慕容溫忽然想起這時可以去看一看喬峰的養(yǎng)父母喬三槐一家,也好看看是過了雁門關(guān)多少時日。眾人一路風(fēng)塵仆仆的到了少室山,由東方子云帶著去了喬三槐的家。
他們到了少室山這一天,正值六月初八,東方子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他從小便銘記這個日子,誰會忘了自己的生辰。
眾人在去喬家的路上,巧遇東方辛,也就是東方子云的爹爹。他此時肩挑柴擔,正欲歸家。
“虎子兄弟,好久不見?!蹦饺轀赝瑬|方辛打了一聲招呼,虎子是他們上次到東方辛的家之時知道的東方辛的小名。
“喲,這不是幾年前來過我們家的幾位么,這么巧又見面了,你們這是要去哪?”東方辛面帶笑容,看起來心情不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幾年前要長大了一些,也顯得成熟了一些。
“我們想要去喬三槐家,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要去喬大伯家?我知道,知道,要不我?guī)銈冞^去吧。”
“這樣就太好了,辛苦虎子兄弟了?!?p> “虎子兄弟,你可否成親?”
“不瞞幾位,我現(xiàn)已成家,媳婦還不錯,而且已經(jīng)快生了?!闭f著,東方辛略略害羞了一下。
東方辛帶著他們正往喬三槐家走,路上突然聽到有人喊他“虎子哥,虎子哥?!?p> “哎,我在這,誰喊我?”
“哎呀,你怎么還在這啊,怎么還不回家?”喊東方辛的人是他村里的鄰居。
“柱子哥,咋這么著急啊,家里出事了?”
“你媳婦要生啦,快點,快點跟我回去。”
“生了?生啥了?”
“你媳婦肚子里的孩子要生了,哎呀,你怎么這么多廢話,還不跟我走?!闭f著,拉著東方辛就往村子里跑。
東方辛聽了,樂得蹦起來多高,顧不得柴火擔子,也顧不得跟慕容溫他們說一聲,撒丫子就往自己家跑,真是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回家里。
“大哥,看來我們來的很巧啊?!蹦饺轀匦Σ[瞇說。
“既然如此巧,那我們就去看看吧?!毖喾菈m也說。
“我要給東方大哥接生,嘿嘿。”李碧池歲數(shù)小,說話也是肆無忌憚,東方子云聽后無奈的搖了搖頭。
五人邊說著,邊奔到了東方子云的家中。此時東方子云的娘剛被村里人七手八腳的抬進產(chǎn)房之中,就聽見東方辛的娘喊著“接生婆呢?接生婆還沒到么?”由于事發(fā)突然,接生婆并未提前請來,是以大家手忙腳亂的。
李碧池這時自告奮勇,對那婦人說自己會些醫(yī)術(shù),可以幫忙接生。那婦人也是病急亂投醫(yī),顧不得那么多了,就讓她進屋。慕容溫、燕非塵、慕逝平和東方子云陪著東方辛等在房門之外,東方辛緊張的很,一直在門外不停地來回走動。
大約過了兩柱香的功夫,門外幾人聽見房間里傳出了一聲嬰孩的哭聲“哇”,他們心中的大石才落了地。
一番忙亂之后,幼小的東方子云順利降生于世,東方子云的娘由于過度勞累而在里間屋休息。在子云的記憶中,爹曾經(jīng)跟他說過,娘是因難產(chǎn)而死,如今因有李姑娘的接生而活了下來,親眼見證了此事的東方子云自己也是五味雜陳,更多的是喜悅之感。他靜靜的聽著兩個兄弟和燕非塵、李碧池在一旁不停的調(diào)侃著自己。
“啦啦啦,我給東方大哥接生啦?!毙」媚锖孟褡隽耸裁磦ナ乱粯樱院赖暮?。
“大哥,你看,你以后會不會長得像李姑娘?”慕逝平又開始胡說八道。
“大哥,要不要在你胸前也紋個什么刺青?”慕容溫打趣。
“恩,我看這個可以,就紋個蕭峰的樣子好了。”燕非塵一向正經(jīng),居然也心情很好的開起了玩笑。
東方子云聽著他們的調(diào)侃,無可奈何的笑著,但是一直沉默不語。當燕非塵提到喬峰之時,東方子云好像想起了什么,說道“咱們不是要來看喬大叔的情況么?現(xiàn)在就去吧?!?p> 經(jīng)過這么一通折騰,幾乎全村人都到了東方子云家,獨獨喬三槐家未有人來,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領(lǐng)著其余四人一路前行,來到喬三槐家附近。正走著,忽然聽見一個小孩子的喊聲,很大聲的說“我沒偷,我就是沒偷,不是我偷的?!?p> 慕容溫等人面面相覷,忙緊走幾步。轉(zhuǎn)過一個彎角,他們看見一個六七歲的孩子一邊跑向他們一邊大喊:“這不是我偷的?!?p> “打擾,可以冒昧問一問發(fā)生了何事么?”東方子云忙插言,同時將正在跑著的孩子攔住。這個孩子臉上還掛著淚水,但是一見到他們幾個,忙用手擦了擦,將眼淚硬生生止住,一臉倔強的看著他們。
“小朋友,發(fā)生什么了?”一人問,“小朋友,你怎么了?”另一人問,“我相信,你這么可愛的小朋友,一定不會偷東西的?!崩畋坛卣f。
被幾人這么一鬧,這個孩子反倒冷靜了下來,反問他們“你們是誰?要做什么?”
“峰兒,峰兒,你不要跑?!币粋€村婦追著那個孩子而來,東方子云聽出來這個聲音是他知道的喬大嬸的聲音,只是要年輕一些,慕容溫等人才確定這個孩子就是喬峰。
“這位大嬸,這個小兄弟怎么了?”東方子云很客氣的問喬大嬸。
“哎呀,這孩子也是,我就說了他幾句,他就賭氣跑了?!?p> “無論孩子犯了什么錯,也不應(yīng)該訓(xùn)斥他。”慕容溫對于小孩子一向溫和,最近更是因為有小遲的陪伴而更加喜歡小孩子。
“您怎么說他了?我感覺他好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睎|方子云道。
那婦人看他們幾個一下子圍在自己身邊說七說八,顯得有些驚慌,但是看東方子云他們并無惡意也就微微放下一些戒備。
“小孩子,一時貪玩,偷了家里的銀子,去買了一把刀?!?p> “您確實看到他偷了銀子么?將不白之冤強加在小孩子的身上可是會令孩子的心里受傷的?!睎|方子云對于受委屈的事一向看不得。
燕非塵等人也在婉言相勸喬大嬸,她雖不想聽,但是架不住小喬峰也拉住她的衣襟,小聲的說著“不,不是我偷的。”
“哎呀,如果你確實拿了銀子,你跟娘說,也沒什么事,那如若不是你拿了銀子,剩下的銀子到哪去了呢?”喬大嬸被逼的沒了主意,只能蹲下,柔聲的問著小喬峰。
“我沒偷,反正我沒偷?!毙谭屣@得受了很大委屈。
“那咱們先回去吧,幾位是?”
燕非塵出言解釋,他們只是一時路過的路人。慕容溫則問喬大嬸,這孩子是拿了一把刀回來么?還是發(fā)生了其他的事情?
“不瞞幾位說,事情是這樣的,孩子他爹現(xiàn)在患了重病。我們娘倆到鎮(zhèn)上去請大夫給他爹治病,但是我們身上的銀子沒有帶夠,那位大夫就不肯給孩兒他爹治病,我們倆無奈,只能另想辦法?!?p> “我們這位李姑娘略會醫(yī)術(shù),可否讓她給大伯看看?”燕非塵指了指旁邊的李碧池。
“如果這樣最好了,多謝幾位?!?p> “那這同這孩子帶了把刀又有何關(guān)系?”慕容溫仍是不解的問。
“我們回來了以后,我就發(fā)現(xiàn)看病的銀子沒了。”
“那有沒有可能這銀子是你們路上丟了?”東方子云插言。
“我正找這銀子的時候,就看見這孩子在玩一把刀,這刀總要一些銀子,所以我就疑心是他拿了銀子,買了這把刀?!?p> “那你有問他這個刀是怎么來的么?”慕容溫問到。
“他說,這把刀是路上撿的,但是這怎么可能呢?!?p> “我有一位朋友跟我說他今天掉了一把刀?!蹦饺轀貫榱瞬蛔寙檀髬鹄^續(xù)糾結(jié)此事,說了一個善意的小謊。
“峰兒,既然你這把刀找到了原主,你就將它還給這位相公吧?!毙谭迓犃藛檀髬鸬脑挘@然不情愿。
“大嬸,沒事的,我朋友只是同我說了這件事,至于這把刀,小朋友喜歡的話,就讓他留著好了,只是你要小心不要讓他傷到自己就好?!?p> 沒想到這小喬峰性子耿直的很,不認同他們的話,還與他們強犟了幾句。最后還是李碧池重提要為喬三槐治病之事,才將此事平息。
喬大嬸很高興他們能夠幫忙為喬三槐治病,將他們領(lǐng)到家中,路上將自己家里的姓氏簡單介紹了一下。李碧池為喬三槐診了診脈,看出喬三槐只是中了比較嚴重的風(fēng)寒,再加上遲誤診治,才導(dǎo)致他病的如此嚴重。
慕容溫等人同喬大嬸說,他們想讓小喬峰帶他們到下面的鎮(zhèn)集去采買藥材,喬大嬸本來不放心讓小喬峰去,但是耐不住他們?nèi)恼\意,而且喬三槐也需要有人照顧,也就答應(yīng)了。李碧池則留下來,幫喬大嬸照顧喬三槐。
小喬峰帶著慕容溫、燕非塵和東方子云下山到鎮(zhèn)子上,一路上他們以輕功加快了腳程。
“喬峰,你要不要吃那個棉花糖?”燕非塵問著小喬峰,但是卻被小喬峰一口回絕。
“小朋友,你認識的東方辛叔叔家新添了一個小孩子,你覺得買什么禮物比較好?”慕容溫和悅的問。
“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小喬峰小大人一般的反問。
“是個男孩?!?p> “那就買把刀送給他好了?!?p> “可是那么小的小孩,剛剛出生,就給他買刀,這樣好么?”
“但是他是男孩子啊?!?p> “那你既然覺得買刀比較好,就去買刀好了?!蹦饺轀乇鞠胝f幾句買其他的東西,以打消小喬峰的戾氣,卻被小喬峰固執(zhí)的駁回。
“那你為什么覺得給他買刀就比較好呢?”東方子云這時來了好奇心。
“因為他是男孩子啊,玩刀啊什么的,比較有男子氣概嘛?!?p> “那你看看這位叔叔是不是男子漢?”慕容溫仍不氣餒,指著東方子云問小喬峰。
“是?!毙谭妩c了點頭。
“但是他身上也沒有刀啊?!?p> “我身上雖然沒有刀,用酒也能體現(xiàn)男子漢的氣概?!闭f著,東方子云將隨身葫蘆里的酒給小喬峰嘗了嘗,小喬峰覺得很好喝。
小喬峰還想再多喝一些,卻被慕容溫和燕非塵制止,他們怕喬大嬸聞出小喬峰身上的酒味,還與小喬峰約定,這是男子漢之間的秘密,不能將此事告訴其他人。而東方子云則覺得沒什么,他告訴小喬峰,若是還想喝酒,可以在半夜的時候找他,小喬峰很爽快的就答應(yīng)了。
慕容溫他們又在鎮(zhèn)上逛了一逛,買了些給小孩子的玩應(yīng),正要返回喬峰家,卻聽小喬峰說“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情要去辦?!?p> 他的這個要求卻被三個人異口同聲的拒絕“不可以,我們答應(yīng)你娘,要將你一起帶回去?!眴谭逡娙巳绱藞詻Q,也沒在堅持,就同他們一起回去了。但東方子云問是什么事情,小喬峰并不肯說。
幾人回到喬峰的家中已經(jīng)是傍晚飯時,喬大嬸在屋外張望,看見他們回來了面露喜色。李姑娘從屋子里出來,將他們手中的藥接過去煎了。喬三槐服過治病的藥,過了一陣子,明顯好了很多。
晚飯過后,東方子云借口要去練武,需要有熟悉地形的人帶路,將小喬峰帶了出去。他二人到了一處離喬家較遠的樹林邊上,東方子云將隨身的葫蘆摘下來遞給小喬峰。
“這是咱們男子漢之間的約定,不過要小心,不要喝多了?!?p> “嗯?!毙谭褰舆^葫蘆“咕咚咕咚”的就喝了幾口,邊稱贊好喝邊將葫蘆遞了回去,子云知道自己的酒如何,也不擔心小喬峰真的喝醉,接過葫蘆亦喝了幾口。
“你學(xué)武功了么?”東方子云狀似隨意的問。
“沒,家里窮,而且娘說我還小,不讓我練武,不過我想學(xué)武功?!?p> “想學(xué)武功,為了什么?”
“如果我有了武功,,今天那個大夫就不敢欺負我娘了。”
“怎么,那個大夫有欺負喬大嬸?”子云問了這句,但小喬峰卻不回答了。
半晌,子云又開口“你這樣想是不太對的,學(xué)武是為了懲惡揚善,而不是倚仗武功去欺凌弱小?!彼肫饛那案鷨檀蟾鐚W(xué)武的時候,喬峰說的這一句話,不自覺的就說了出來。
“可是,可是那個大夫也是惡人啊。”小喬峰倔強的說。
“哈哈,咱們不要繼續(xù)糾結(jié)這個問題了,你還小,以后自然會明白的。”子云想到以后的喬峰,知道他一定會改變想法,而后又說“既然你想學(xué)武功,那我就教你一些簡單的吧?!?p> “好?!毙谭迓犃诉@個,很開心答應(yīng)著。
子云就將一些簡單的強身健體的招數(shù)交給小喬峰,兩人直練到戊時左右方才歸家。
夜半時分,東方子云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驚醒,聽起來腳步較輕,他感覺像是小喬峰的聲音,忙悄悄起身跟了出去。他感覺小喬峰是要去山下的鎮(zhèn)子,遂靜靜的跟著小喬峰到了半山腰的位置,估量著山上山下都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了,才幾個起落飛到小喬峰的面前。
“誰?”小喬峰顯然被突然攔在自己面前的人驚到,竟從身后將刀子拔出來。
“別怕,是我。”東方子云忙出聲表明身份。
“哦,原來是東方叔叔,你怎么在這?”小喬峰現(xiàn)在跟子云的關(guān)系較好,也就沒什么敵意。
“你不用管我怎么在這,這深更半夜的,你不在家睡覺,出來做什么?”
“我,我有事情要去做。”
“什么事?可以讓我知道么?”
“唔,不行。”
“那你就跟我回去,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在外面?!?p> “那,那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得跟我保證不能告訴別人?!?p> “那當然。”
“我要去鎮(zhèn)子上找那個大夫算賬?!?p> “找大夫?就是那個你說不給你爹治病,還欺負你娘的那個大夫?你找他做什么?”
“恩,就是那個大夫。他不光欺負我娘,還打了我娘,我要找他去理論?!?p> “哦,那這樣的話,我倒是可以陪你一起去?!弊釉票鞠胫浦剐谭迦ィD(zhuǎn)念一想,他這么做也沒什么錯。
“恩,也好。”
兩人不再耽擱,徑直去了鎮(zhèn)上的那個大夫家。路上,子云問小喬峰那把刀是怎么來的?小喬峰坦言是自己在鎮(zhèn)上的鐵匠鋪偷偷拿的。
子云遂同小喬峰說“懲惡揚善可以,但去偷窮苦百姓的東西就不對了,要偷也是去偷那些欺壓百姓的惡壕劣紳?!毙谭迓牭冒攵欢?,但是也點了點頭。
“東方叔叔,你在這等我一下,我自己去找那大夫就好。”到了那名大夫的院外,小喬峰執(zhí)意自己入內(nèi),子云也就沒有堅持。當小喬峰從大夫家出來,找到等在原地的東方子云,二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喬家,而后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第二天清晨,吃罷早飯。慕容溫四人跟著喬三槐一家到了東方子云的家,給新生兒小東方子云慶祝。小喬峰還像大人一般抱了一抱,看著也是似模似樣的。
午后時分,他們?nèi)穗x了東方家,取道擂鼓山方向,只因燕非塵一直想看看幾十年前的擂鼓山是何樣子。
擂鼓山之上,仍是那般的郁郁蔥蔥,鳥鳴蟲吟。他們同看守山門的弟子講明想要拜見聰辯先生蘇星河,等了一會之后,守門弟子將他們領(lǐng)到蘇星河面前。
“拜見聰辯先生?!彼娜斯硎┒Y,蘇星河一如幾十年后的樣貌,只是略微年輕一些,無聲的回了禮。
“聰辯先生,我等想要看看您這的珍瓏棋局,不知可否同意?”燕非塵問到。
蘇星河本來對他們不甚關(guān)心,聽到燕非塵說出了珍瓏棋局幾字,一下子來了精神。他在沙地上寫了幾句詩句,慕容溫和燕非塵很輕松的就對出了對句,他很開心的點了點頭。
隨后蘇星河請慕容溫同他下一盤棋,而慕容溫卻表示“蘇先生,可否讓小子二人為您復(fù)盤一局珍瓏棋局?”他指了一指燕非塵。蘇星河聽后,略微一愣,隨即起身,將座位讓給燕非塵。
慕容溫同燕非塵運指如飛,將腦海中的珍瓏棋局復(fù)盤一遍,看的蘇星河異常的興奮,著急的讓他倆繼續(xù)的下。就在慕容溫想要將他認為關(guān)鍵的一子放在棋盤上的時候,突然一道天雷降下,所有人就被擊暈昏死過去……
欲知后事如何靜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