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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他們都真香了

第五十一章 拾硯(十八)

殿下他們都真香了 清酌庶羞 2362 2021-08-01 18:00:00

  賀元闌心下一凜,掌心往桌案上重重一拍,喝道:“有什么好支支吾吾的,直說便是!”

  捧墨嚇得跪倒在地,磕磕絆絆地開口道:“殿下恕罪,拾硯公公他……前些時日于西庫房盜竊,被魏公公抓了個正著,后來核查數(shù)目,發(fā)現(xiàn)……丟失甚廣,按例……當(dāng)……”

  后面的話不肖說,賀元闌也能猜到,偷盜乃是大罪,定是死路一條。

  賀元闌心下一悸,想都沒想直接開口道:“什么偷盜!分明是我讓傳信他去取的,本殿下堂堂一介皇子,取兩樣庫房的東西還要與你們商量嘛!去,將魏公公給我召來!”

  捧墨還想開口,見他這不容置疑的模樣,只好灰溜溜快步往外走。

  甫一出門,捧墨臉上表情立變,果然,那蠢小子在這殿下心中地位不淺,幸好。

  他回頭看他一眼,眸中滿是深意。

  不多時,魏公公顫顫巍巍地跪伏在賀元闌面前,他雙拳緊攥著望著那老太監(jiān),急聲道:“拾硯那事,乃是烏龍一場,他并未盜竊,只是奉命行事,公公若要追責(zé),只管找我,他人呢,給我放出來,我要見他!”

  屋內(nèi)人聞言面面相覷,卻誰都不敢回話。

  賀元闌俯視著眾人面色,心下一緊,剛想回話,便聞得一串撕心裂肺的哭泣聲傳來。

  桂影自兄長事發(fā)當(dāng)日便被魏公公以同黨之罪關(guān)押在柴房,還著人看守在門口,今日得殿下召見,守衛(wèi)松懈,她才得從窗口爬出,剛想去找殿下求救,卻走在院外之時怔住了腳步。

  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雙腳如灌鉛般再難邁出一步。

  只見那偌大的院子里豎著一支刑架,上頭有個鮮血淋漓的小人綁在那頭,深色的宮服上布滿了血漬,地上也洇出一灘殷紅。

  那人臉上一片烏青,唇角還掛著鮮血,一向愛笑的臉上布滿猙獰之相,向來死前定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

  桂影腳下失力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從小她與大哥關(guān)系最為親近,便是分開了幾年也日日想念,她本已能出宮,卻仍想陪在大哥身邊。

  這是她大哥呀!是那個會將碗里最后一塊肉都毫不猶豫夾給自己的大哥呀!

  魏公公冤他行竊,可他大哥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殿下呀,什么金銀珠寶他從沒碰過,失竊萬兩不過是他們賊喊捉賊!

  桂影心跳驟停了兩下,終于沒忍住哀嚎出聲,她膝行在地上一步一步往他大哥身邊爬去,待走近聞到那刺鼻地血腥味更是險些暈厥。

  拾硯垂在身側(cè)的手被攥得死緊,指甲也深深嵌入掌心。脖頸額頭身上背上,能瞧見的地方全是棍印,深深淺淺浮在肌膚上慘不忍睹令人難以直視。

  桂影雙手顫抖地碰了碰大哥的手臂,冷得凍人。她卻沒松手,拉扯著大哥早已僵硬的手腕,泣聲道:“大哥……求求你快醒醒……咱們不在這行宮里待著了,我?guī)慊丶液貌缓谩?p>  絕望地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入賀元闌耳中,他早已命人將自己推出院外。

  一眼便瞧見那蠢太監(jiān)的背影,那么瘦削那么單薄,原本胖乎乎的孩子如今像根被風(fēng)摧折的破竹竿,寬大宮服空落落地,被風(fēng)一吹血?dú)怃伱娑鴣怼?p>  賀元闌僵在原地,銀牙緊咬地盯著院中人,難以置信。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為何自己毫不知曉?明明只有一墻之隔,行刑時那蠢太監(jiān)為何不呼救!

  賀元闌雙眼猩紅地望向身后,指尖攥在輪椅扶手上一片青白。

  “這是怎么回事!給我解釋清楚!”賀元闌喝道。

  隨行的一眾宮人皆跪倒在地,魏公公暗地里與捧墨交換了個眼神,見他輕輕頷首,便顫著身子開口道:“啟稟殿下,老奴這也是公事公辦,盜竊宮物按宮規(guī)本就該亂棍打死以儆效尤?!?p>  賀元闌怒將手邊杯盞向他頭上砸去,只聽得重重一聲脆響,老太監(jiān)痛呼出聲道:“還請殿下饒命!”

  “饒命?”賀元闌恨恨地咬牙道,“他是本殿的奴婢,做錯了什么為何不知會于我,要你個狗奴婢自作主張?你算什么東西!”

  魏公公被罵得狗血淋頭卻也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殿下您忘了,是您親口吩咐的,不許罪奴拾硯出現(xiàn)在您面前,一應(yīng)他的事也不許在您面前提起。再者,老奴本就是這行宮里的太監(jiān)主管,掌管刑罰一事本就是老奴份內(nèi)之責(zé),當(dāng)夜之時,人證物證確鑿,殿下若不信,可召其他宮人來與老奴對峙!”

  說著使了個眼色,看守西庫房的小太監(jiān)忙膝行上前道:“回……回殿下,拾硯公公早在半月前便已常往庫房這邊行走,小心見狀生疑還曾問過他,為何他明明在藥房當(dāng)差為何要繞遠(yuǎn)到這來,拾硯公公借口稱是您吩咐的,可奴婢知曉殿下您身邊慣用的明明是捧墨公公才是,便生疑曾躲在暗處偷看,

  “果然便見一到夜半,拾硯公公便悄悄趕來,還帶著個包袱,回回出來時里面都被裝的鼓鼓地,然后又鬼鬼祟祟地離開,如此行徑差不多有半個多月了,殿下若不信,還可詢問其他在夜半值守的宮人,是否在三更天左右見過拾硯公公的行蹤。”

  賀元闌冷眼望著這群奴婢,氣得眉頭緊擰,拾硯絕不是這種人,當(dāng)初皇兄給他足足一袋金錁子也全被用來給自己買藥材了,他從前不是什么貪財之人,此事一定有誤會!

  他滿眼猩紅地瞪著這群狡猾的宮人們,竭力平復(fù)著情緒又道:“既是行刑,為何本殿下卻未聽見一句叫聲!”

  捧墨出聲解釋道:“還請殿下明察,前日里西庫房走水,拾硯公公當(dāng)時許是還留在庫房中尚未離去,濃煙太大,怕是給熏壞了嗓子,找著他時,他便已經(jīng)暈過去了,手里還緊握那只隨身攜帶的布袋,里頭還裝著足一袋南洋進(jìn)口的白玉珠呢!當(dāng)時救火的宮人可都瞧見了!”

  賀元闌目光掃向他時,周身氣場極盛。

  捧墨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卻仍舊一臉虔誠地望著他。

  這一頭桂影本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聽見這群人污蔑她的哥哥就氣不打一處,起身跑到殿下面前跪著搖頭道:“不是的!殿下您不要信他們的話!那些失竊的珠寶不是我大哥偷的!”

  魏公公聞言,鷹隼般地眼睛死死盯著她,厲聲道:“那你說說,罪奴拾硯頻繁進(jìn)去庫房又是為何?他每回帶走的東西又是什么?”

  桂影被他嚇得后退一步,雙手輕顫著不停搖頭:“我大哥……他是……”

  她不敢繼續(xù)說下去,行竊不假,卻不為財,可這話即使說出去他們也是絕不會信的。

  趁她遲疑的功夫,魏公公嗤笑一聲,滿是皺紋地大手指著面前的小宮婢道:“說不出了吧!老奴瞧你分明是罪奴拾硯的幫兇!你們兄妹倆沆瀣一氣盜竊行宮至寶,居心叵測!”

  說著便立時伏身朝賀元闌道:“還請殿下明鑒!”

  桂影面露緊張地回望著殿下,又不敢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出真相,急得眼淚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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