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歸程
白家祠堂，白戍城在與白天機玩一場沙盤推演。不同的是，這次的推演，不再是推演，這次的敵人，也不像是敵人。
白戍城逐漸覺得對面的白天機在消失，他不是在一個沙盤上和一個明確的敵人排兵布陣，而是在面對一個世界。他在面對整個方星的變化，這不再是推演，而是預知。
他們是以石臺的方星地圖為基礎進行推演的，石臺化為了棋盤，而棋子由光線凝聚成的虛影構成。白戍城的手指偶爾在虛影上停留轉動，按著棋子在棋盤上畫圓，偶爾又彈指把棋子放倒。指尖虛無的觸感告訴白戍城這一切都是影像，而緊跟自己手指動作的虛像又在提醒他自己的一切行動都沒有擺脫白天機的預測。
不知過了多久，白戍城停了下來，看著棋盤上的結局微笑頷首。
“看來我爹和爺爺沒說錯，這里確實有我想要的?！卑资钦f。
“看來你很滿意?！卑滋鞕C說。
“自然?！卑资钦f。
“要離開嗎？或者還有什么想問的？”白天機微笑。
“您不是都推演出來了嗎？”白戍城說。
“呵呵，照顧一下旁觀者嘛?！卑滋鞕C說。
“行，那就讓我問問吧。阮夷背后，是你說的水神？”白戍城沒再推脫。
“沒錯，你蠻機靈的?！卑滋鞕C說。
“畢竟那位水族公主那么看重我那位師弟?！卑资俏⑿?，“過去我想不通，白祖你這種存在，給我?guī)砹艘恍┬碌乃悸??！?p> “他和你不一樣，你只是我的血裔，而我也只是個來玩樂的?！卑滋鞕C說，“那小家伙不一樣，他直屬于瘋女人。在關系上超越神的祭祀，也超越當年我和藍皇的關系。那是一個混沌點，我知道你想問問他的結局，我心中有個大概方向，但并不是必然的未來。所以我就不多嘴惹人厭了，萬一那女人發(fā)神經，她能立刻順著這虛像殺死我的本體——然后在死亡這個屬于她的領域盡情折磨我?！?p> “你能知曉我的結局，卻無法看穿他的?！卑资浅烈鳎叭绱丝磥?，最好能跟他結盟嘍?！?p> “自然。”白天機說，“給你一個忠告，哪怕在謀略上你已經做好了準備，也最好幫那小家伙一把。否則……”
“如何？”白戍城追問。
“那家伙很瘋?！卑滋鞕C說，“在沒有徹底失敗前還好，一旦她發(fā)現(xiàn)事情向她不愿意看到的方向不可逆轉的滑落。她必然會違背規(guī)則，強行扭轉局面。她會用她至高的偉力將墜落垮塌的巨廈接住——哪怕這樣帶來的沖擊力會讓大廈直接崩碎。她是那種不惜改變方星的本源環(huán)境也要完成自己目標的人。在破壞性上，我可是遠遠不如她的。提醒你一下，破壞性孱弱的我，毀滅了一整個星面，抹掉了一個大陸的生命?！?p> “那我可真是慶幸，我們目標一致?！卑资锹柤纭?p> “不會不忿嗎？”白天機問。
“不會?！卑资钦f，“畢竟我想要的都有了?！?p> “那就去吧，你已經沒有問題了。”白天機說，“或者說有些問題，你還是想驗證一下不是嗎？”
“什么都瞞不住白祖啊?！卑资钦f，“那我先告辭了。”
“永別了，我的后代?！卑滋鞕C說。
白戍城離開了地下祠堂，燭火一個個熄滅，具象的光線也開始消散。祠堂重歸寧靜與黑暗。
魯納國的風雪中，列車駛向遠方。
伏舟等人終于到達了目的地——魯納國到藍海的交界線。
經過一番手續(xù)和身份的核驗，伏舟通過了魯納國的排查，進入了南面。
在居羅薩遭到襲擊后，他們耽擱了幾天才到達交界線，好在再無意外。
但伏舟等人回到藍海才發(fā)現(xiàn)一些更為不尋常的事。
“駐軍呢？”伏舟和其他人傻了眼。
原本應該陳列在交界線的白家駐軍，此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難道聯(lián)軍已經打到藍海，甚至已經危急到讓其他星面防線的駐軍回防的地步了？”
想到此情此景，伏舟懷著忐忑警惕的心情盡快趕到臨近的城市。
遠遠看到城市還算正常，伏舟才隨同伴進程打探消息。
“老哥你好，我們是從魯納回來的游客，請問交界線的駐軍怎么沒了？”
“哦，你剛回來可能還不知道?！北淮钤挼娜艘埠軣嵝?，“也就這幾天的事，白家新家主上位，上來就讓所有邊防軍撤走了。聽說連陽面的駐軍都被撤走了?！?p> “白戍城瘋了嗎？”伏舟怵然。
“是挺瘋的?！蹦侨松钜詾槿唬肮_宣布放棄白家放棄藍海之壁的職務，說如果藍皇和貴族繼續(xù)挑起內亂，就和聯(lián)軍一樣一律當成敵人，在藍海境內和三軍開戰(zhàn)?！?p> “他這么搞，藍海子民怎么辦？”伏舟問。
“看城主的意思?！蹦侨苏f，“想結盟的結盟，想中立的中立。我們城主就暫時決定先觀望，前幾天邊界駐軍經過這里，也沒找我們麻煩?！?p> “白戍城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伏舟喃喃自語。
“撐不住了吧?！蹦侨苏f，“之前聯(lián)軍剛團滅了西面邊防軍，白家四爺都戰(zhàn)死了。再跟以前一樣，白家也撐不住?！?p> “原來已經破了……”伏舟跟其他人面面相覷，發(fā)現(xiàn)自己一行人的信息落后的有點多。
“現(xiàn)在藍海城還安全嗎？”有人問。
“不安全更得回去了?！狈垡а?，“各位，已經會到了藍海，大家就各回故鄉(xiāng)吧。”
這一行人雖然都是藍海人，但也來自天南海北，藍海城的人也只有伏舟一個。伏舟這么一說，大家也不再推脫，歸心似箭的人們都盡快離開。
伏舟還要跨越半個星面才能回到藍海城，返程中他默默祈禱水神院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