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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卜勒斯

十四,趙砦迷霧

阿卜勒斯 歸墟Z 3328 2021-07-15 11:23:00

  眾所周知,人死,則萬念俱灰,思與想寂滅,身與體歸塵。

  然而醫(yī)學的存在,就是為了挑戰(zhàn)生命極限的。

  林臨和何安琪坐在村長家客廳的沙發(fā)上,瑟瑟發(fā)抖。

  村長約五十來歲,看著有些嚴肅,但說話還算隨和。見二人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說道:“你們別怕,我是人,又不是鬼。”

  然而剛才的驚悚一幕實在是太嚇人了,感覺像真人版生化危機。

  “你們不用害怕,他們都沒什么惡意的,只不過我們村子里的人,都比較排外而已,而且你們白天在村子里到處打聽,所以才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村長說著,給他們倒了兩杯熱水。

  林臨和何安琪面面相覷,排外?他們不是不知道有些地方的人就是排外,但像剛才那種情況,那不屬于排外了吧?

  不過他們都是聰明人,既然村長都這么說了,他們也不會再追問下去。而且現(xiàn)在也有些晚了,也不好打擾別人休息。

  何安琪拎著包,禮貌地說:“大姐,真的很感謝你,那我們今天晚上,還可以再您家寄宿么?”

  “當然可以!”村長說,“既然白天有人給你們安排了住宿的地方,那你們就住下吧!”

  “那位給我們安排住宿的大哥,他是?”何安琪試探問了一句,男人自稱是村長的丈夫,但村長卻說自己丈夫半年前就過世了,這么一想,更嚇人了。

  村長笑了笑,很和善的樣子,“你們不用管他,他不是壞人,你們安心的住下吧!”

  房間是東邊最邊上的一間,并不大,一張床,兩個床頭柜,簡單的一個小衣柜。

  林臨發(fā)愁的看著床,尋思著一床被子今晚該怎么睡。

  十月底的天,晚上已經(jīng)很冷了,不蓋被子肯定得凍感冒,而且想著那些村民,林臨實在是提不起勇氣去車里睡。

  “過來??!”何安琪坐在床上,笑得放肆而張揚。

  就這樣吧!

  林臨心里想,有什么好怕的,她又不是我媽,我為什么要怕她?

  大概是心理暗示起了作用,也或者是其他原因,林臨脫鞋上了床,但僅僅只是脫下了外套。何安琪這個人,鬼畜的很,做事又不大按常理出牌,林臨其實有點心理抗拒她。

  但何安琪只是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穿著牛仔褲和薄毛衣,她望著天花板,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喃喃地發(fā)問,“那些村民為什么要監(jiān)視我們呢?而且表現(xiàn)的神態(tài)那么奇怪,像是一個個的木偶一樣?!?p>  她大概是也沒想得到什么答案,說完之后就閉上了眼睛,嘴里吐出兩個字:晚安!

  晚安!

  林臨說,伸手關(guān)了燈。

  之前那么奔放對他總是表現(xiàn)出有攻略傾向的何安琪,竟然這么老實的就睡了,讓林臨心中竟然有些小落差。

  莫非我有什么傾向么?

  林臨睡不著,在黑暗中睜著眼胡思亂想。

  不知過了多久,旁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林臨毫無睡意,腦子里一會兒是白天趙創(chuàng)母親的話,一會兒是那些到了晚上就變得詭異的村民。

  趙母說秦明他們母子是幸運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呢?

  莫非那件發(fā)生在二十多年前的侮辱事件,背后真的有什么隱情么?

  還有秦明,他們這次來,主要就是為了調(diào)查他的,但是秦明和他的母親在這里卻好像是一個禁忌一樣,誰都不愿意提。

  他們離開的時候,秦明才六歲,所以人們顧忌的不會是這個孩子。那就是秦明的母親了,村民們?yōu)槭裁匆纻湟粋€女人,以至于都過了二十七八年還如此閉口不談呢?

  迷迷糊糊間,林臨感覺有人坐在了床邊,那個人一動不動,好像是在注視著自己。

  是誰?何安琪么?

  林臨覺得有些奇怪,但并不害怕,他只是有些意外和悲傷。似乎這個坐在床邊的人讓他覺得心里很疼,這種奇怪的悲傷情緒還有些莫名的熟悉。

  原來我是在做夢么?

  林臨想。

  但他此時又很平靜,他知道這個人是誰了,這是那個有著黑發(fā)的女人,她的每一次出現(xiàn),都讓林臨悲傷不已。

  “你怎么來這里了?”林臨問她,好像他們是相識多年的老友在敘舊一般。

  那個女人說:“我來看看你們?!?p>  她的聲音很小,像是戴了十層口罩。

  “外面很冷,你怎么來的?”

  “我走過來的,就跟在你身后?!?p>  “那可是一段不近的路程,辛苦你了?!?p>  “能看到你們就好了,不辛苦。等天亮了,你們就趕緊離開這里吧!這里不安全,他們會傷害你們的。”

  “他們?你是說那些村民么?”林臨問她,但是沒有人回答他,林臨睜開眼睛,床邊已經(jīng)沒有人了。

  微微地光亮從窗戶那里婉約地照進來,林臨怔怔地看著床邊,悵然若失。

  她第一次出現(xiàn)在他的夢里時,陰森詭譎,于是那一段時間都是那般的恐懼。

  后來她終于露出了顏面,隨之而來的是無法言語無法克制的悲傷,這種情緒如影隨形籠罩著林臨現(xiàn)實中的生活。

  而昨晚,她竟然和他進行了對話!

  林臨簡直不能理解,這究竟是夢,還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事情。

  “你干嘛呢?嚇我一跳!”何安琪嘟囔了一句,她一睜開眼就看見林臨雙目圓睜瞪著房頂,還以為他怎么了。

  林臨扭頭看向何安琪。

  她撐著身體半坐,長長的頭發(fā)散了下來,遮住了半邊臉頰,她輕輕地打著哈欠,那種白天看著非常明顯的攻擊性的美被弱化,她此刻慵懶而干凈。

  像極了那張臉!

  林臨伸手把她的頭發(fā)別到耳后,把碎發(fā)一一整理好,神色專注。

  何安琪簡直驚呆了,像是受到了驚嚇般一動不動。

  在不甚明亮的曦光中,林臨深深地注視著何安琪,嘆了一聲:“原來是你!”

  中世紀時,西方大范圍捕獵女巫,用最殘忍的火刑把她們活活燒死。

  不知道真正的女巫被獵殺多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女巫,但無辜被燒死的女性,卻讓世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閉上了嘴不敢多言。

  惡,可欺良善。

  在三十多年前,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被拐賣到這里,姑娘嘗試逃跑,被追回來后打得半死。她像別人求救,但人們都冷漠相待,冷眼旁觀。

  后來有一個同樣是被拐過來的女人幫助她逃走,但這個女人卻不肯離開,她早已不記得老家在哪里,但這里有她的兒女。

  姑娘跑了,但并沒有跑多遠,她像鎮(zhèn)子上的人求救,在等待的那天晚上,她等來了買她的那家男人。

  男人恨她總逃跑,那天和數(shù)個從村子里來的人侮辱了姑娘,帶回去之后又綁在牛棚旁邊,凄慘的差點死了。

  她沒死成,是因為她懷孕了。

  而且不知道是誰的孩子。

  但男人還是讓她把孩子生了下來,只是對孩子極其冷淡,動輒打罵。

  女人后來又懷孕,但總是莫名其妙的流產(chǎn),那些都是成型的男胎,足足流掉了三個。

  于是開始有人說女人是巫,她就是不想生出孩子,但是卻要成型的男胎,因為這樣的男胎怨氣夠大。巫會用男胎詛咒,咒誰誰死。

  當初對她進行過侮辱的男人家里,都開始相繼死人,最開始人們都沒有意識到,直到趙創(chuàng)家的事情發(fā)生了之后,人們才開始懷疑這個女人。

  人們于是開始冷淡她,繼而背后議論她,然后當面唾棄她,直到有三四個婦女跑到她家砸壞東西,又痛打了她一頓,而且連那個才六歲的孩子都沒有放過,打的奄奄一息差點死掉。

  女人抱著孩子哭的絕望,她男人回來之后卻是又埋怨她就會招晦氣。

  那天之后,人們就再也沒見過她和那個孩子。

  后來男人為了面子,只說是離婚了,但村子里的人都知道,那女人跑了,帶著孩子一起跑了。

  真是外面的女人養(yǎng)不熟!

  有人說。

  男人沒找過他們娘倆兒,媳婦早就看膩了,他早就和一個寡婦好上。那兒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親生的兒子,雖然有人說他們長得像,但鬼知道是不是糊弄他,而且寡婦已經(jīng)懷孕了。那女人跑了也好,寡婦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過來一起過日子了。

  那個女人跑了之后就再也沒有消息,她帶著孩子,消失在趙砦,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那個女人,叫沈梅,那個小男孩,叫趙景柱。

  趙景柱,后來跟著母親的再婚,便將姓氏跟隨繼父,改姓秦,單名一個明字,意味著明天。

  村長看著林臨兩人,神色淡淡地說著這些過往。

  “他們離開的時候,我剛結(jié)婚不久,我見過那個女人,她說她曾經(jīng)還是大學生,只是她逃不出這里。那時候,大學生多好啊……可惜被這里給生生糟蹋了。”

  “這些事,當時都沒人管么?”何安琪心中悲憤,她人有些鬼畜,平日里也妖嬈慣了,但她是個記者,心中有自己的一桿稱。

  “誰管?”村長淡漠說著,“那時候這里根本管不住,沒有浸豬籠那就是法治社會了,你以為是現(xiàn)在么?就算是現(xiàn)在,拐賣兒童的少了么?”

  何安琪啞口無言。

  “你們走吧!”村長嘆了口氣。

  “這村子的人十分排外,昨晚的事,希望沒有嚇著你們。昨天你們是在我家里住,還好一些,但你們今天再不離開,今晚我就不能保證你們還睡得好了。”

  林臨二人面面相覷,皆是無言。

  這趙砦尚還有重重迷霧,感覺破開了一層又有一層,一層一層的疊加,讓人悚然。

  但昨晚的事情確實是嚇到了他們,他們都是成年人,不是沒有經(jīng)歷過驚悚,但成年人的世界中,沒有劇本還能這么展開的,他們都是生平僅見。

  但趙砦這村子的霧他們注定是撥不開了,好在要了解的事情有了眉目,目的算是達成。

  他們回到市里還了租的車,又坐飛機回到他們所在的城市,在機場的時候,才算是真正感覺到人間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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