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立威
陳一緊隨其后,與平時的嬉皮笑臉,吊兒郎當不同,渾身殺氣騰騰。
老將軍見到去而復返的斐慎還有些驚訝,再看到他手里的棍子,還有他身后的陳一。
心跳得那叫個飛快啊。
別人不了解,他還不了解這小子么。
定是查到程淼那小子摔倒不是意外,這是來尋仇來了。
老將軍自當任教士以來,那叫一個兢兢業(yè)業(yè)。
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他怎么會處理不了這些小屁孩的問題呢?
抖著一身腱子肉的尉遲老將軍扯過一旁的陳一問道:“那小子吃錯藥了,殺氣這么重?”
陳一將今日中午和剛才程淼淼摔倒的事情盡數(shù)告知。
老將軍腦袋一轟,完犢子。
以斐慎有仇必報的性格,不把他們打死也得打殘廢了。
斐慎握著手里的棍子,棍子與地上發(fā)出摩擦的呲呲聲。
眸色一暗看向推搡的幾人輕飄飄問道:“欺負人,傷害人很好玩?”
幾人被斐慎狠厲的眼神嚇住了,自知打不過,“姓斐的,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程淼那小子我們早就想教訓他了。
你我都是北戎人,程淼一個蜀國來的世子,我們就欺負他怎么了?”
斐慎抬眸,嗤笑一聲,“很好。既如此,那就換我來欺負幾位了?!?p> 話音剛落,右手一抬,根根木棍落在他們身上,斐慎是練武之人,知道怎么打人,打人哪里最痛。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四五個人全部癱軟在地上,連下跪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其他人也被斐慎這邊的動靜吸引來了。
再看到斐慎那教訓人矯健的身手,渾身的殺氣,勸阻的話石更生生憋住了。
這時候湊上去簡直是找死。
老將軍也很氣憤,現(xiàn)在看趴在地上茍延殘喘的幾人簡直是咎由自取。
當朝太子殿下的人也敢動,不是找死是什么?
更何況,人家再差,好歹還是個世子呢!敢在老虎尾巴上拔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欺負”完人的斐慎再沖著人群喊道:“當今太子殿下仁政愛民,為了北戎國未來的發(fā)展,請蜀國世子為我們傳道、受業(yè)、解惑,并非我等能隨便欺辱的對象。
若今后膽敢有人欺負他們,我斐某第一個不放過他們,這就是欺負人的下場。
望各位謹記于心,不要枉讀圣賢書?!?p> 知道斐慎真實身份的人自然知道他說這番話的份量,但有些不知道的人卻不樂意聽了。
人群中有一人叫喊著,“憑什么,你以為你是誰呀?”
“是啊,憑什么聽你的,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幾個但凡家里有點勢力,家里有人做官的,自視甚高,根本不把“白衣”斐子讓放在眼里。
斐慎怒火中燒,不知這些反對他的廢物吏部是如何招進來的。
今日過后,他一定要讓書院自己擇優(yōu)入學,這些酒囊飯桶就不要了,免得把自己氣著。
“若有不服者,今日就與我一戰(zhàn)?!?p> 斐慎下了戰(zhàn)書,他們敢應戰(zhàn)他就敢打得他們心服口服。
然,林森卻第一個站了出來。
“你不服?”斐慎沉著臉,他覺得林森是個可造之才。
林森又到他面前搖搖頭道:“我林森最欽佩武藝高強之人,不知是否有幸能與你切磋?點到即止?!?p> “可以?!膘成鲬獞?zhàn)。
所有人都沒想到是這樣。
……
在堂內(nèi)等了很久的程淼淼見下學后一個學子也沒有回來,聽其他書童說他們都在教場要單挑斐慎。
程淼淼顧不得那么多,讓暖暖扶著她往訓練場一瘸一拐的走去。
幾名書童見她行動不便,找來擔架,也為了能去訓練場一探究竟,將程淼淼抬到了訓練場。
訓練場的一大片空地上,林森正與斐慎近身搏斗。
幾人找了個視野空曠的地方將她放下,也跟著觀看起來。
程淼淼氣結(jié),斐慎究竟要干嘛?
車輪戰(zhàn)的單挑吃得消嗎?
暗罵了一句“有病”后心里又不自覺擔心起他來。
林森也是一身結(jié)實的肌肉,動作靈敏。
一個掃堂腿踢過去被斐慎躲開了,斐慎也踢出一腳,被林森擋開了。
接著一拳拳直、逼林森面門,林森挨了一拳,節(jié)節(jié)敗退。
林森知道自己輸了,打他的人出手太快,出手太狠,招術(shù)多變。
斐慎停了手,林森趕緊道:“我輸了,心服口服。”
“承讓?!?p> 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左右騎營將軍面面相覷,這身手,不是太子殿下么?
難道那晚打他們的人就是太子殿下?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再看今日這場擂臺,他們確定那個常年帶著鬼面面具性格陰晴不定的太子殿下就是眼前這個化名為斐子讓的斐慎。
這是什么世道???
他們居然跟太子殿下在同一書院讀書。
兩人冷汗直冒,不斷回想著自己這些日子有沒有說錯話,做錯事。
兩人見斐慎身手好剛想去切磋來著,現(xiàn)在得知對方身份,要是過去這不是找死么?
程淼淼見斐慎贏了,舒了一口氣。
一旁的暖暖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跟著叫喊幾聲“厲害。”
整一個拳擊賽場上的迷妹。
“……”
再看看其他幾名書童,各個興致勃勃,眼底那個激動勁呦。
哎呀……我去!
程枕怎么上去了?
不是說為了他們這些世子設(shè)的臺么?
怎么,程枕還想打自己臉了?
其他人都不知道程枕是風一假扮的,除了陳一。
見程枕要挑戰(zhàn)斐慎,他心里那個激動啊,仿佛見到了多年前訓練時的場面,主子以一敵十,與他們十名暗衛(wèi)“切磋”的場面。
陳一知道這是他在給主子立威呢,若蜀國世子敗下陣來就說明他們臣服于北戎國。
陳一知道這是個一石二鳥的好機會。
斐慎也知道。
這次他們用了武器,風一用劍,斐慎仍用那根棍子。
利劍對木棍,看似薄弱,實則運用得當,以柔制剛的道理斐慎還是懂得。
面對風一的步步進攻,斐慎不但沒有后退,還以守飯攻,一根木棍在他手里被耍成了花槍。
“哐當!”
毫無意外,斐慎用一根“神似”花槍的木棍挑落了風一的劍。
斐慎再次勝利。
接連挑戰(zhàn)的人越來越多,斐慎都一一應戰(zhàn),那幾名反對他的人也被他打得落花流水,屁滾尿流。
屁滾尿流夸張了點,但滿地打滾絕對有。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斐慎站在空地的中心上見無人上來挑戰(zhàn)又說道:“你們都輸了,還有誰要上來與我一戰(zhàn)?”
另外姓程的幾位世子也挑戰(zhàn)了斐慎,毫無意外的都敗落了。
那日的面具男子他們打不過,現(xiàn)在眼前的布衣斐子讓他們也打不過,心里別提有多憋屈了。
眾人紛紛后退。
“咳哼”老將軍看戲看夠了,今日的比武實在太精彩,他還意猶未盡呢。
這次動靜不小,肯定這時院士已經(jīng)知道了。
但知道了是一回事,收拾殘局又是另一回事了。
“斐學子的書童陳一檢舉你們幾個欺負同窗與其侍女?!崩蠈④娝闶菍偛诺氖伦隽艘粋€交代。
陳一“……??”
老將軍想就算北戎國民風開放,也不允許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欺負人家姑娘家。
反正老將軍就是要趁此時坐實了他們的罪名,不然當朝儲君書院鬧事這事一旦傳了出去,還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老臉往哪擱?
別人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可他倒好,為了他的藍顏知己。
“此事老夫會如實報告給院士,由院士決定幾位的去或留。
同窗之間就要互幫互助,你們倒好,都給我們北戎國丟臉,還欺負同窗。
就算他們幾個是蜀國來的質(zhì)子又如何?
官家可說了,明年二月開春的時候,能通過文試,武試的學子都有機會參加五月五的試練,試練成績優(yōu)異者還能入仕。
機會都是一樣的,蜀國來的,云國來的,無論是誰,只要有能力就能入朝廷為官。
所以你們也不用想著擠兌誰,都不管用,為官之道除了有能力還要有仁德孝義?!?p> 老將軍一轱轆說了這么多,開春進行文試武試不假,但后面的添油加醋也是善意的謊言啊,朝廷改革后的選拔制度他哪知道?
說了這么多唬人的話連他自己都要信了呢。
不行,今晚得進宮找皇帝老兒談談心才行。
在場的人除了斐慎外,其他人都被他唬住了,都開始擔心是否因為這事會影響自己的仕途了。
仿佛看穿一切的斐慎放下手里的棍子,轉(zhuǎn)而來到程淼淼跟前。
“欺負你的人我?guī)湍憬逃査麄兞?,以后再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碰你一根汗毛?!?p> 斐慎作勢要抱她回去,被她擋回去了,輕聲道:“用不著你幫?!?p> “我自己走。暖暖,我們走吧?!背添淀档木笃馍蟻砹?,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暖暖開始有一點點崇拜斐慎了,但更多的還是害怕,他可是戰(zhàn)場上殺人不眨眼的黑煞神呢。
暖暖架著她一條胳膊,扶著她龜速移動。
公子說不用斐公子幫忙,但是在她看來,公子這樣子不適合走路。
斐公子只是隱瞞了他的太子身份而已,現(xiàn)在兩人關(guān)系不好,她也不敢違背公子的意愿讓他幫忙。
有時候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要讓公子自己走出迷霧圈才行。
斐慎見她膝蓋剛包扎好的繃帶微微滲出一點紅色。
這人為什么就是不配合呢?大夫都說了不能走路她還走。
腿不要了?
斐慎才不會乖乖聽她的話,直接走到她身側(cè),彎腰抱起輕飄飄的她大步流星的離開訓練場。
暖暖見狀欣喜一笑,斐公子果然不會不管她們公子的。
東籬已南下
斐狗慎為我們淼淼姐出頭的能力杠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