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起來了!又打起來了!”
“人呢人呢?”
“晚風(fēng)姐呢?”
嘈雜的人群終于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凝固,一個不確定的有些文氣的聲音弱弱地從人群里傳來。
“在……睡覺?”
“……”
夜一銘額頭上的青筋猝不及防地跳了一下,抹了口唇邊被對面小狼崽子打出的血,咬牙切齒地拍了下旁邊小弟的頭:“讓你家晚風(fēng)姐給我滾過來?!?p> 人家都挑釁到家門口了,林晚風(fēng)這二貨還在睡?
被點中的小弟渾身一顫,欲哭無淚。
雖然他一直想受到提拔,但是也不帶這么提拔的,他還是要命的。
他哭喪著臉,唯唯諾諾地低下了頭:“哥,你們換個人吧,晚風(fēng)姐她,她……”她我是真的惹不起啊。
誰不知道教室里面那位脾氣大的很,你打擾了她睡覺,她能把你頭顱蓋都掀開,眼不帶眨的。
夜一銘面無表情地把目光轉(zhuǎn)到陳九生身上。
陳九生:“……”
頓了幾秒,陳九生豎起了個大拇指,唇角挑起,有些冷笑的意味:“夜一銘,你,行,夠絕!”
夜一銘挑眉看他,低頭理了理被打歪的衣領(lǐng),漫不經(jīng)心:“謝謝夸獎?!?p> 齊晨曦在對面不輕不重地“嘖”了一聲,相比于他們的狼狽,他倒顯得有些自在,他勾眼看著陳九生認(rèn)了命似的屁顛屁顛跑走了,笑了笑,親昵地?fù)ё×伺赃呅⌒值艿牟弊樱骸澳阏f,他們是去找誰了?”
小兄弟什么也不知道,他只負(fù)責(zé)當(dāng)個完美的群眾演員,領(lǐng)錢和給這位爺撐氣場,不過演歸演,職業(yè)操守還是要有的,他略略地掃了眼對面,是學(xué)校的一群中二少年,估摸著是去找他們的大姐大了吧。
金錢使他不再沉默,群眾演員淡聲:“是去找林晚風(fēng)了吧?!?p> “是嘛?”齊晨曦忍不住勾了勾唇。
炎熱的開學(xué)季總是密密地織著尖細(xì)的蟬鳴,夏天的風(fēng)掠過少年懨懨的臉龐,撩起他額前的碎發(fā),促使整個人桀驁又不馴。
齊晨曦嚼著糖含糊不清的嗓音在這夏日似乎都要被融化了:“終于把她給逼來了啊?!?p> ……
陳九生剛回到教室一眼就看到那個窩在角落,又直又長的腿翹在前面板凳上睡覺的林大爺。
陳九生像拎雞仔似的拎起林大爺,趁林大爺抬腳剛想踹人的時候,完美地一松手,往旁邊閃身一躲。
林晚風(fēng)還沉浸在被人吵醒想殺人的時候,就這么突然地被扔在了地上:“……”
衛(wèi)衣帽子跟著她人的落下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的頭上,遮住了她大半個臉龐,只剩下一小截精致的下巴露在外面冷冷地緊繃著。
陳九生直覺要完。
一個臟字從衛(wèi)衣帽子里傳來,林晚風(fēng)曲著手臂撐在地上起身,扯下帽子,一張又白又美的臉露出,林晚風(fēng)不怒反笑:“陳九生,你能耐了是吧?”
陳九生尷尬地往后退了幾步,用手護(hù)住了他的臉:“姐啊……”
林晚風(fēng)冷酷無情:“滾?!?p> 陳九生哭著一張臉,嚶嚶地樓住了林晚風(fēng)開始訴苦:“姐姐,我也不想打擾你的美夢啊,可是偏有些不知好歹的東西非纏著我們……”
林晚風(fēng)勾著一雙眼冷淡地看著他。
陳九生打了個響指,狠狠地點了點頭:“對!就是他!”
林晚風(fēng):“……”
“誰?”她重重地咬了個音節(jié)。
陳九生:“就是他啊……”
林晚風(fēng)閉了閉眼,忍住想把這小兔崽子踹出去的想法:“向右,拐彎,直走?!?p> 陳九生:“嗯?”
林晚風(fēng)盡可能地溫柔:“請你,按照這條路線,圓潤地離開教室?!?p> 陳九生:“……”
“好吧,是齊晨曦那個小兔崽子。”陳九生委屈地癟了癟嘴,在心里默默給齊晨曦記了一賬。
林晚風(fēng)打了個哈欠:“那個娘炮啊……”
陳九生瘋狂地點頭:“就是他!”
林晚風(fēng)沒精打采的,白皙的腿懶懶地搭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晃:“不去?!?p> 陳九生:“為什么?”
林晚風(fēng)默默地把那句“打不過”吞了下去,舌頭繞了個彎,她淡聲:“打他臟了我的手。”
陳九生:“……”
陳九生默默地伸出了手掌,豎起了五個手指:“五毛錢。”
林晚風(fēng):“……”
她連鳥都懶得鳥他了。
她出場費就這么廉價?
陳九生:“一包辣條?!?p> 林大爺總算收起了她的大長腿,慢悠悠地起身:“成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