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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海雄鋒

第十九章 沙海修行

沙海雄鋒 李未遠(yuǎn) 3408 2021-08-09 17:55:00

  沙漠中,熱浪滾滾,無人武裝直升機(jī)卷起的沙塵彌散開來,視線模糊不清。

  楊超和高理在無人武裝直升機(jī)卷起的沙塵中,站立著,衣角飄動。

  余偉鵬看著遠(yuǎn)去的馬建,卻無法追趕,他的臉上泛起了憤怒和無奈。

  小型無人機(jī)掛著火箭彈,飛到了楊超面前,烏黑的攝像頭在楊超面前停留了一會。

  羅菲奇怪的看著小型無人機(jī),她很想拿起自己的雙管獵槍,把這架惱人的小型無人機(jī)打下來,但是,楊超鎮(zhèn)定的眼神阻止了她。

  羅菲看了看遠(yuǎn)處的懸停在低空的無人武裝直升機(jī),放棄了這個想法。

  她站直了,扯下了自己的圍巾。

  她精致的臉完全暴露在沙塵中,汗水沿著臉頰流下來。

  楊超看著羅菲被汗水浸濕的臉,又愛又憐,禁不住朝著羅菲走過去。

  羅菲看了楊超一眼,冷冷的說了一聲:“別過來!”

  楊超的脖子立刻紅了,停住了腳步。

  小型無人機(jī)卻不會關(guān)注這些,又在高理的面前停留了一會,然后飛到了余偉鵬面前。

  余偉鵬的心情很復(fù)雜,這一切都顯示在他的臉上。

  小型無人機(jī)在余偉鵬面前停留了很久,旋翼下的紅燈亮了起來。

  楊超趕緊對著余偉鵬做手勢:“余總,注意表情?!?p>  “我的表情怎么啦?不就是人臉識別嗎?”余偉鵬一臉無所謂的說。

  小型無人機(jī)的紅燈繼續(xù)在閃耀,余偉鵬忽然明白紅燈閃耀的含義,他急忙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穩(wěn)定心神,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表情恢復(fù)正常。

  無人機(jī)又在余偉鵬面前停留了一會,紅燈終于消失了,余偉鵬松了一口氣。

  無人機(jī)又在高理面前停留,高理的表情非常平靜,無人機(jī)很快飛到了特種兵馬寶民面前。

  馬寶民一身便裝,身材健碩挺拔,讓楊超都覺得自己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比穿在自己身上合適。

  他瞇著眼睛看著無人機(jī),粗糲的臉龐顯得非常硬朗,無人機(jī)也挺著烏黑的攝像頭看著他。

  過了一會,無人機(jī)朝著羅菲飛去,在羅菲身旁了飛了一個圈,飛走了。

  “有驚無險?!睏畛粗h(yuǎn)去的無人機(jī),說。

  “誰知道這幫機(jī)器拿著我們的臉部數(shù)據(jù)干什么?”余偉鵬說。

  遠(yuǎn)處,小型無人機(jī)飛進(jìn)了無人武裝直升機(jī),武裝直升機(jī)飛了起來,卷起更大的沙塵,越過眾人的頭頂,朝著遠(yuǎn)處飛去。

  幾個人躲避著飛起的沙塵,回到了電動車?yán)?,關(guān)上了車窗。

  “我們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人臉識別了?!睏畛f,“真不知道,這些無人機(jī)在玩什么?”

  “人臉比對?!庇鄠i笑著對高理說:“看看我們是不是敵對分子。高總,你可是都趕上了?!?p>  “你還笑?你差點就被火箭彈報銷了!”高理嚴(yán)肅地說。

  “噢,我是看著馬建這賤貨又跑了,生氣。”余偉鵬辯解說。

  “生氣也不看場合,一點心性都沒有!”高理又訓(xùn)了一聲。

  楊超急忙打圓場說:“好了好了,咱們還是說說人臉識別,為什么要對我們進(jìn)行第二次人臉識別呢?”

  “看看你們是不是軍事人員,如果是,就扣押你們?!瘪R寶民說。

  “我們沒有穿軍裝?!睏畛f,又對著后座的馬寶民說,“你也沒有穿?!?p>  “哎呀!立體視圖、溫度監(jiān)測、動態(tài)監(jiān)測,這些都是人臉識別的基本功能,”余偉鵬說,“關(guān)鍵在于機(jī)器人要有人臉數(shù)據(jù)庫才行?!?p>  “是呀!有了人臉數(shù)據(jù)庫,即使換了衣服都躲不過去?!睏畛f。

  “不管你們說什么,我都覺得很難受?!绷_菲說,“感覺很憋屈?!?p>  “怎么了?”楊超關(guān)切地問。

  “不是被你們特種兵押著走,就是被機(jī)器人強(qiáng)迫人臉識別,我們怎么招惹你們了?”羅菲的眼圈紅了。

  “我們這也是履行職責(zé),”馬寶民趕緊說話了,“再說了,這里是軍事區(qū),你們闖進(jìn)來,雙方肯定都會盯住你們?!?p>  “我就是來找恐龍化石,誰知道離你們戰(zhàn)場這么近?”羅菲委屈的說。

  楊超想安慰一下羅菲,被羅菲一把推開了。

  羅菲委屈的樣子讓馬寶民左右為難起來。

  這時,高理對羅菲說話了:“羅小姐,不要難過,人生不過是修行。何處不是修行,何必在意?”

  “我不是你,天天一副冰冷的面孔,”羅菲俏生生的反駁說,“我是活生生的人,熱愛生活的年輕人!”

  “我也熱愛生活呀!”高理并沒有生氣,而是寬和的說:“只是我把生活當(dāng)成人生的修行,去感悟不平靜生活中的平靜?!?p>  “我可不想活得你那么高深?!绷_菲依然紅著眼圈說。

  “我不是高深,而是感受生活本身。”高理說。

  就在這時,余偉鵬來勁了,說:“看吧!大師,這可不是我說的,你太高深了!”

  他對著羅菲笑著說:“羅小姐,我要謝謝你!你可是把我的心里話全說出來了?!?p>  高理對著笑嘻嘻的余偉鵬說:“這話,羅小姐可以說,你不能這么說?!?p>  “為什么不能?我也覺得你高冷、高深、不可捉摸,不行嗎?”余偉鵬對著高理說,“多點人間煙火,多點人間春色,多好!”

  “心性,心性,心性!”高理對著余偉鵬說。

  “生活,生活,生活!”余偉鵬模仿著高理的口氣說。

  “余總,我們這次出來干嘛?”高理問。

  “你來徒步,我們來陪你?!庇鄠i回答。

  “你們來陪我,那我來陪誰?”高理問。

  “你陪自己的內(nèi)心來的!”余偉鵬回答。

  “我的內(nèi)心早就修煉好了,”高理說,“問題是為什么我要找你們來陪我?”

  “這個,應(yīng)該是緣分吧?!庇鄠i有些牽強(qiáng)的回答。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余總?”高理提醒說,“你可以做更大的生意?!?p>  “是,我也想,但是我遇到了馬建,而且一再讓這個賤貨跑掉?!庇鄠i大聲說。

  “他跑掉了嗎?”高理問。

  “這還用問?所有人都看見馬建跑了?!庇鄠i說。

  “那我問你,是你的事業(yè)重要,還是馬建重要?”高理問。

  余偉鵬突然笑了,指著高理說:“大師,你說錯話了?!?p>  “怎么錯了?”高理問。

  “你不應(yīng)該叫馬建,那是我叫的、”余偉鵬笑著說。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知道馬建很賤。”高理說。

  高理這話一說,羅菲就想起馬建剛才說的那些話,又惡心起來。

  楊超趕緊給她遞過去了紙巾,這次羅菲沒有拒絕,而是感激的看了楊超一眼。

  經(jīng)過了幾天沙漠的打磨,楊超的臉變得粗糙起來,整個人顯得更穩(wěn)重了。

  羅菲忽然有點喜歡這種感覺,這種可以在是是非非面前依靠的感覺。

  “馬建是很賤,我恨不得狠狠收拾他,都是你攔住了我,大師!”余偉鵬依然沖著高理大聲說。

  “你覺得這個賤貨妨礙了你的事業(yè),對嗎?”高理對著余偉鵬冷靜的問。

  高理的話讓余偉鵬怔住了。

  余偉鵬想了想,說:“那倒沒有,這個賤貨沒有這個本事。”

  “知道就好。”高理說,“世事茫茫,心性才是你人生的指針?!?p>  “但是,我心里就是憋著一股氣,”余偉鵬大聲說,“不發(fā)泄出來,心里不痛快?!?p>  “你心里有氣,馬建心里就沒有氣嗎?”高理問。

  余偉鵬看著高理,不知道他的意思。

  前座的羅菲好奇地問:“大師,馬建害了那么多人,你怎么說他心里有氣呢?”

  高理指著遠(yuǎn)處的沙漠,說:“你們以為馬建逃了,他真的逃了嗎?”

  余偉鵬看著遠(yuǎn)處的沙漠,一言不發(fā),往事都涌上了心頭。

  “馬建想要的東西,在你們手里,”高理繼續(xù)說,“馬建逃得掉嗎?”

  羅菲點了點頭,說:“大師,你這么說,倒有點道理?!?p>  高理看著余偉鵬說:“馬建的牢房是他的心魔,不論他走到哪里,不論他能不能賺到錢,他都逃不出他的心魔?!?p>  “關(guān)鍵是不能讓這個賤貨再害人!”余偉鵬沉痛的說。

  “人生本來就是修煉,走的順或者不順,只是一時,何必在意?”高理平靜的說,“馬建自有自己悔改的機(jī)會,你要在意的是自己的事業(yè)?!?p>  “那是你呀,大師?!庇鄠i說,“只有你才那么高深,不食人間煙火?!?p>  高理搖了搖頭,說:“人世茫茫,就像這沙漠一樣,望不到邊涯,但是,只要你抱著修行的心性,你就可以穿越沙漠,走到人生的終點?!?p>  余偉鵬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還眷戀著人間煙火,也為人世的障礙所絆,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會突破,成為一代科技巨商?!备呃碚f。

  羅菲插了一句,說:“大師,我怎么覺得你在為難余總?難道人人都必須這樣嗎?”

  高理笑了,說:“覺悟就是開心,迷途就是煩心,余總已經(jīng)在修行中了。”

  “那我呢?”羅菲俏皮的問。

  “你有慧根,自然有讓你明白的人,也有讓你更上一層樓的人?!备呃硇χ鴮α_菲,說:“那個人不是我?!?p>  “我明白了,你就是專門收拾余總的?!绷_菲若有所悟的回答。

  高理會心的笑了。

  余偉鵬依然是一聲不吭,他在痛苦的思索高理的話。

  一切的歡愉,一切的恩仇,似乎就在眼前,又似乎遠(yuǎn)在天邊,余偉鵬有些摸不清。

  “每一個偉大的人物,都會感受孤獨,走過千山萬水,度過千難萬險,”高理說,“就是這茫茫無邊的事業(yè)生涯,哪些是他的障礙,哪些是他的羈絆,他心里清清楚楚?!?p>  遠(yuǎn)處的沙漠依然一眼望不到邊,平靜而遙遠(yuǎn)。

  “我們要把這個過程當(dāng)成了修行,秉承自己的愿景而行,終于到達(dá)了自己的彼岸?!备呃碚f,“人生何嘗不是這樣?經(jīng)歷千難萬險,千辛萬苦,達(dá)到自己的目標(biāo),是何等的快樂?”

  “就像我們特種兵的訓(xùn)練,”馬寶民突然說,“沒有盡頭的訓(xùn)練,沒有結(jié)束的折磨,但是把我們訓(xùn)練成了無所不能的鋼鐵戰(zhàn)士。”

  他的話,讓所有人都笑了。

  即使是一言不發(fā)的余偉鵬也露出了一絲苦笑,他抬頭看了看無垠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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