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閣、院等半官半私門檻稍低的,謝禮又不想自曝其短,進(jìn)不了青樓門,只能逛私家閣、院,豈不在望門子弟當(dāng)中低人一等,平日里刻意維持望門子弟排場,巧不是成了自欺欺人。
可以肯定另外兩個競爭對手肯定會絞盡腦汁,百般討好杜川,爭取到云鶴書院的名額。
如果考核之人喜酒喜畫喜字,謝禮大不了讓爺爺變賣田地,重金搜羅些名酒名畫名字,贈予對方。
可這杜川喜歡逛青樓,卻真的將謝禮難倒了!這等絕世好機(jī)會,謝禮卻無論如何也不愿意放棄。
謝禮一時沒有主意,“修文,這可如何是好?”
鄭蘊武道:“誰都知道暢游先生喜歡逛青樓,自然是投其所好?!?p> 謝禮臉露難色,“可我從未涉足過青樓之地?!?p> 鄭蘊武一本正色道:“格致,你實話說,你想不想拿到云鶴書院的名額?!?p> 在好友面前,謝禮也無需隱瞞,“修文,我是望眼欲穿?!?p> 鄭蘊武朗聲道:“好!我?guī)湍?,逛青樓是我最擅長的,此事我定幫你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
謝禮聞言欣喜若狂,“修文,那就多謝你了?!?p> 鄭蘊武笑道:“我倆關(guān)系,何須言謝,只是有件事我需要提醒你,逛青樓可是件花錢如流水的事情,別的我能幫的上忙,這銀兩你可要備足?!?p> 謝禮眉毛隱隱一抖,嘴上卻爽快笑道:“好?!痹谒闹校贈]有拿到云鶴書院名額,銀兩可以想辦法,隨口又問了一句:“大概要備上多少銀兩?”
鄭蘊武淡淡一笑:“至少備個一百兩吧?!编嵦N武當(dāng)謝家也是望族大戶,如今是要辦事,自然會拿出手筆,不會吝嗇。卻哪里知道謝禮早已家道中落,平時都是為了維持門面。
謝禮聞言脫口而出:“一百兩!”
謝禮顯然被驚到了,五兩銀子已經(jīng)足夠一戶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而一百兩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更是一輩子都賺不到的巨款,都可以在揚州城買座不錯的宅子了。
鄭蘊武看見謝禮的表情,笑道:“你無需大驚小怪,我剛才都跟你說了,逛青樓是件花錢如流水的事?!?p> 謝禮沒有應(yīng)聲,他有點被這高消費給震撼到了。
鄭蘊武笑道:“格致,看來你對這青樓真是一點都不了解啊,這樣吧,今晚我先帶你探個路,熟悉一下逛青樓的流程,免得你不懂規(guī)矩讓人看了笑話?!?p> 謝禮點頭,只聽鄭蘊武繼續(xù)道:“其二,這茶室、行院雖然易進(jìn),這藝伶也更容易見到,只是卻與暢游先生身份不符,要逛我們就逛檔次高的,要不我們就去逛這個秋江樓,我去過幾次,與掌樓媽媽也算認(rèn)識?!?p> 謝禮卻問道:“這秋江樓就是全揚州城最高級的青樓嗎?”
這話可問的鄭蘊武小小有點尷尬,說道:“揚州城倒是有兩處超級存在,凌云樓和秦樓,不過那兩個地方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去的地方。”
鄭蘊武說完又解釋一句;“本來這秋江樓與凌云樓,秦樓是一般檔次,只是這兩三年凌云樓和秦樓名伶技藝大幅增長,經(jīng)營的也蒸蒸日上,名氣也水漲船高將秋江樓甩在身后,不過你放心,這秋江樓格局氣概與另外兩樓相等?!?p> 謝禮沉聲道:“不!就去凌云樓或者秦樓?!北緛砭褪歉偁?,孤注一擲,怎還能取次舍優(yōu)。
鄭蘊武為難道:“格致,你可要考慮清楚,那可是砸錢都看不到水花的地方啊?!?p> 其實鄭蘊武沒去過,心里沒底,見謝禮表情絲毫沒有被說動,繼續(xù)道:“我還要提醒你,要見到名伶大家是件煞費苦心的事,我也是第一次去,第一次都是打個照面而已,除非你財大氣粗又有才高八斗的過人之才。”
聽鄭蘊武這青樓??鸵矝]去過那里,謝禮心懸了一下,嘴上卻假裝淡定笑道:“你我還不算才高八斗嗎?此事關(guān)乎我的前程,我是破釜沉舟!”
見謝禮有如此決心,鄭蘊武朗聲說道:“好!我就陪你闖一闖這龍?zhí)痘⒀?!?p> 做了決定,鄭蘊武吩咐謝禮晚上換上最為雅致的衣裳,于傍晚時分在秦樓門口見面。
銀子的事,謝禮想了一個上午也沒有頭緒,午后他終于硬著頭皮走進(jìn)謝廣德的房間。
謝廣德看見謝禮進(jìn)來,卻一言不發(fā),立即出聲問道:“禮兒,可是遇到什么難事?”
謝禮直接脫口道:“爺爺,我要去逛青樓!”
這話若是謝傅說出來,立即就惹來謝廣德一頓棍打。
謝廣德聞言卻是微微一訝之后,淡道:“好!需要多少銀子?”
爺爺?shù)乃熳屩x禮臉上火辣辣的,只感覺那么無地自容,“爺爺,你不問為什么?”
謝廣德笑道:“禮兒啊,若是連你也做出讓我失望的事,我這輩子也沒有什么盼頭了,爺爺相信你?!?p> 謝廣德說完,讓謝禮攙扶他下床來。
“禮兒肩負(fù)光耀門楣重任,豈敢做讓爺爺失望的事情。
謝禮神情堅毅,將杜川到來及爭奪云鶴書院名額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謝廣德越聽越有精神,老邁的腳步也輕快起來,“禮兒,這是好事,這種千載難逢的機(jī)會你可一定要捉?。 ?p> 謝廣德從一個柜子拿出一個錦袋來,遞給謝禮。
謝禮接過沉甸甸的錦袋,估計大概有十斤左右,打開袋子一看里面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只聽爺爺說道:“這是一百二十兩銀子,你全部拿去用吧!”
謝禮內(nèi)心是激動的,嘴上卻一句話也沒有說,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有意義,只有用結(jié)果來回報,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之后,轉(zhuǎn)身離開。
望著謝禮遠(yuǎn)去的背景,謝廣德這才喃喃道:“禮兒啊,你是家里所有的希望,可不要讓爺爺失望啊,如果連你也不能出人頭地,這個家就斷送在爺爺這一代了!”說到最后眼角忍不住隱隱噙著淚花。
謝廣德突然低頭看向自己腳下的靴子,輕輕道:“你也不要讓我太操心了?!?p> 其實……其實他內(nèi)心對謝傅是有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