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姐無奈道:“就算如此,大人也不能將我一家人如此囚禁,不給吃不給喝的,我母親這些日子本以心力交瘁,又如何經(jīng)得起大人這般折磨。”
謝傅道:“這點確實是本官疏忽,我此次過來,正是為了解決這個難題。這樣吧,崔小姐,你若依本官辦好幾件事,本官倒是可以恢復你們一定的自由?!?p> 崔小姐狐疑的看著謝傅,不知道這位新任縣令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嘴上說道:“大人請說。”
謝傅將緊急告示遞了過去,開口道:“這是本官新頒布的緊急告示,請崔夫人和崔小姐一舉一行務必遵守這八條嚴令規(guī)定。”
崔小姐迅速看完,吃驚的看向謝傅,不知道是驚嘆這位李大人的能力,還是這位李大人的魄力。
很快卻是輕蔑一笑,這八條嚴令規(guī)定,不但不通情理而且有違人倫,就算他的父親在無錫縣為官多年,也未必能夠順利執(zhí)行,對方一個頭一天上任的縣令,怕是令出而政不行。
謝傅看見崔小姐臉上的輕蔑之色,卻也不以為然,眼前這位崔小姐應該也讀過點書,只是一個小女子,哪里知曉個厲害,淡淡問道:“崔小姐能否照做?”
崔小姐淡淡道:“我是沒問題,家母也應該沒問題,就怕這無錫縣的百姓做不到?!?p> 謝傅沉聲道:“這點無需崔小姐操心,你與令堂照做就是,若是違反,本官也是照罰不誤。這第二件事,眼下縣衙缺少人手,本官還請你們三位來幫手幫手。”
崔小姐立即問道:“幫手什么?”
謝傅直接道:“本官隨后會將全縣無人照顧的遺孤安置在縣衙內,還請你們三位幫忙照顧他們衣食住行!”說著看向懷中的小女孩,“這女孩就是本官在路上收留的?!?p> 婢女聞言一訝,原來只是他收留的遺孤,還以為是他女兒呢。
崔小姐卻是立即怒道:“豈有此理!我乃縣令千金,我母親乃是縣令夫人,從來都是別人伺候我們,什么時候輪到我們伺候別人,再者說了家父新喪,家母傷心欲絕,大人莫要欺人太甚!”
謝傅淡道:“那就請小姐和夫人節(jié)哀順變吧,眼下家家戶戶死人,又豈是只有你家悲傷,還請小姐以大局為重?!?p> 崔小姐果斷回絕:“辦不到!”
謝傅笑道:“那我也就沒有什么好說的?!闭f著轉身就走。
崔小姐立即追出門外,喊道:“請問大人,那我們一家三口吃喝如何安排?”
謝傅笑道:“眼下無錫縣不知道有多少百姓災民無糧可食,崔小姐平時吃飽喝足,養(yǎng)的一身好肉,就算餓上一兩頓,想必也不礙事。容本官思考個妥當法子再作安排。”
崔小姐氣的都要哭出來了,“大人是拿定主意要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了?!?p> 謝傅不想糾纏,打算晚點另外糾集些婦人來照顧這群遺孤就是。
崔夫人的聲音突然從屋內傳來:“李大人,請留步?!毕氡貏偛潘c崔小姐的對話,這位崔夫人都聽到了。
謝傅轉身返回,詢問:“崔夫人,有何貴干?”
崔夫人弱弱道:“李大人,能否進屋說話。”
謝傅淡道:“男女有別,崔夫人,我還是在門外說話的好?!?p> 崔小姐終于氣哭了,“我母親身心俱疲,此刻臥床,你怎好……”
謝傅應道:“那我就更不應該進屋了。”
崔夫人聲音傳來:“春桃,過來扶我?!?p> “噯?!辨九杆俜祷匚輧龋粫髷v扶著崔夫人走到門口來。
這位崔夫人臉色蒼白,確實憔悴的很,換做平時確實值得可憐,不過這會,比她凄慘的人多的是。
崔夫人輕輕說道:“家夫新喪,我們孤兒寡母的難道不可憐嗎?大人何故如此折磨我們母女,莫非家夫什么地方得罪大人了,讓大人如此記恨在心。”
謝傅應道:“恰恰相反,崔大人因為救助災民而染疫去世,因公殉職,本官很是佩服,這一點隨后本官會如實上稟?!?p> 謝傅說著掃了崔夫人一眼,繼續(xù)道:“也正是崔大人如此為人,本官才斗膽勞煩夫人小姐相幫,崔大人是這無錫縣的父母官,這無錫縣的百姓就是崔大人的兒女,眼下崔大人的兒女正在受苦受難,夫人如何忍心看著自己的女兒受苦受難,安坐房內?”
崔夫人聞言端量起謝傅來,心中暗忖,這位李大人看上去年紀輕輕,卻是好厲害一張嘴,一句話就將她置于不得不幫的境地。
她實在想不出什么話來反駁這位李大人,只聽這位李大人又說了一句:“夫人善舉就是崔大人的美名?!?p> 崔夫人傷感說道:“人都走了,還要什么美名啊?!蓖窬苤饷黠@。
謝傅淡道:“那倒未必,為官者若有瀆職,可是要牽連家眷。”
崔夫人聞言,身子忍不住輕輕顫抖,顫道:“大人威脅我。”
謝傅不置與否,只是眼神多了幾分冰冷,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
這幾分冰冷眼神卻給崔夫人造成強大的心理壓力,弱弱應道:“好,我答應大人就是?!?p> 崔小姐聞言立即驚呼一聲:“母親!”
崔夫人卻抬手示意女兒莫要再講。
“如此甚好?!敝x傅說完,對著婢女說道:“你叫春桃是吧?”
“是的,大人?!辨九軐櫲趔@,沒想到這位李大人一下子就記住她的名字。
謝傅吩咐道:“你多準備一些孩童的衣裳,有多少拿多少,一會可以給那些遺孤?lián)Q上?!?p> “是,大人。”
還是婢女聽話的多。
“本官還有要事要忙,就先告辭了?!敝x傅說完轉身走遠。
待謝傅走遠,崔小姐卻狠狠的掐了春桃一下,罵道:“你到底是我的丫鬟還是他的丫鬟,這么聽話?!?p> 春桃眼眶一紅,一臉委屈,卻不敢出言反駁。
“母親,這狗官欺人太甚,你怎么甘心受他威脅,難道他真敢將我們餓死不成,就不怕外公追究。”
崔夫人沒有應話,淡淡說了一句:“春桃,你先去忙吧?!?p> 崔夫人將春桃支走后才說道:“這位李大人剛才一番話,手里怕是有你父親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