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低四境
子時時分,月色灑滿了觀心湖,司馬琯站在湖中水榭之上。
那一身白衣映襯著月光,搞得她真的像是孤獨求敗的武林高手。
陳長歌惡意的腹誹著,慢悠悠的走到觀心湖岸邊。
“喂!司馬琯你不裝能死?”陳長歌還想繼續(xù)尖酸刻薄的損幾句司馬琯。
但是看到司馬琯一身白衣飄向他這邊后,他識趣的閉了嘴。
“我以為你個草包不敢赴約!”司馬琯斜暼向陳長歌冷冷說道。
陳長歌咧咧嘴說道:“你又不是那洪水猛獸,本世子怕甚?”
司馬琯知道他跟這草包在嘴上是討不到一點便宜的。
她索性就直入主題說道:“跟我去殺一個人!”
陳長歌明顯的一愣,許久他試探性的問道:“殺誰?”
“戶煜城!”司馬琯面無表情的說道。
陳長歌倒吸一口冷氣破口大罵:“司馬琯,你他娘的是不是瘋了?
你以為戶煜城是一只蒼蠅,你說拍死就拍死?他可是溧陽城的都尉,都尉你懂嗎?”
司馬琯不想和陳長歌廢話,她直接問道:“你去還是不去?”
“不去!”陳長歌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司馬琯輕嘖出聲。
她嘲諷道:“姓陳的草包,你那個叫小雀兒婢女,可是為了你丟掉了一條命,一個溧陽都尉就把你嚇成這樣?”
陳長歌咬牙說道:“司馬琯,你他娘的少激我,死一個戶煜城看起來是好事,替我爹除掉了一個你爹手下的鷹犬。
朝廷那些以馮保昌為首的文武大臣正愁沒有由頭彈劾我爹,你跟你去刺殺戶煜城,我這不是坑爹?”
司馬琯氣呼呼一腳踹在陳長歌的屁股上。
“我已經(jīng)跟戶徳竺打點好了,戶煜城一死,在戶家沒有地位的戶徳竺就會成為繼承他爹的位置。
戶煜城這只老狗看似對我父皇阿諛奉承,實則吃定了我父皇不敢動你爹,他就在溧陽城大肆斂財,我父皇忍受他很久了!”
司馬琯冷聲解釋道。
陳長歌挪了挪屁股不以為然的說道:“那也輪不到本世子跟你個瘋女人一起去玩命!”
司馬琯是個瘋子,她可不會管陳長歌愿不愿意,只要是答應她了,那就是拖著去也得去。
她一把拽起陳長歌的衣領,陳長歌只覺的眼前一花,再次定神,他被司馬琯拖著飛出去數(shù)丈遠。
陳長歌現(xiàn)在才知道了司馬琯為什么跋扈了,他能明顯的感覺到司馬琯現(xiàn)在的修為,快要到武道小宗師的境界了。
陳長歌當然不會傻到以為,司馬琯刺殺戶煜城是一時的熱血上頭,這個狐媚兒臉的行事風格跟南宮觀音有點像。
“司馬琯,你他娘的趕緊放我下來,我站在遠處給你搖旗吶喊還可以,帶上我不是帶了一個拖油瓶不是?”
越來越靠近戶家宅府,陳長歌心底也變得越?jīng)]底。
雖說司馬琯現(xiàn)在的武道修為境界最低為武道小宗師,可誰又能保證戶煜城沒有幾個武道修為比司馬琯高的武林高手。
司馬琯一只手死死的拽著陳長歌的衣領說道:“我去殺戶煜城,后面的那些蒼蠅就交給你!”
陳長歌氣的直罵娘,司馬琯說完,身形一閃飛進了戶府宅邸。
司馬琯說飛進去就飛進去了,他陳長歌不會輕功如何進去?難道光明正大的走進去?
他也想趁現(xiàn)在一走了之,但是轉念一想司馬琯的脾性,他要是今夜就這樣轉身回去,司馬琯絕對有—奸—殺他的可能性。
陳長歌躡手躡腳的來到戶府宅邸的院墻底下,世子三更半夜的爬墻,這要是被傳出去,還不笑死別人。
翻過墻的陳長歌從懷中掏出一塊巾帕蒙在臉上。
他握緊藏在袖中的降伏刀,摸索著向戶煜城住的方向走去。
陳長歌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到了戶府西院的方向傳來了打斗聲。
陳長歌只好咬牙朝著打斗聲傳來的方向趕去。
戶府西院內(nèi),白狐臉的司馬琯被兩個武夫和一個劍修纏的死死的,她不能進也不能退,場面陷入焦灼狀態(tài)。
陳長歌內(nèi)心冷笑,你這個瘋婆娘不是愛逞強么?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以一敵三?
只是沒有等陳長歌高興多久,司馬琯敏銳的察覺到陳長歌的到來,只見她腳步輕輕一挪動。
忽然間一塊如拇指大小的石子直射向藏在暗處的陳長歌。
陳長歌罵了司馬琯一聲瘋娘們,他這才現(xiàn)身。
三人的目光都是斜暼向陳長歌,他們的神色都變得驚疑起來。
因為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陳長歌,無論他們怎么看,都不到劍道初坯境的境界啊。
就這點劍道修為出現(xiàn)這里,是專門尋死來了?
司馬琯也是乘著這三人被陳長歌吸引去注意力的一瞬間,她的身影一閃,又向遠處飛去。
“這小子交給我,你兩去攔住那白衣刺客!”那位劍修對兩位武夫說道。
雖然其中一位武夫一臉不情愿,但是誰要劍修是他們?nèi)酥行逓樽罡叩摹?p> 這個白衣刺客無論有多難對付,他倆只有硬著頭皮打下去。
等那兩位武夫都離開后,那位劍修看向陳長歌。
他再次認真打量了陳長歌許久,他陰冷一笑說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世子殿下會以身試險!”
陳長歌半瞇起那雙狹長的丹鳳眸子看向這位劍修只是“哦?”了一聲。
那劍修的手指在他手中的那銀白鋒芒的劍刃上一摸。
他神色似是很享受的說道:“世子殿下不認識小人沒關系,那你一定知道你那位啞巴婢女吧!”
陳長歌不說話,他的眼神變得有些陰沉。
“用那些小乞兒來威脅你那個啞巴婢女的主意是我出的,只是可惜她死了,不然的話她成為我的傀儡,胯下玩物。
真想體會一下,被世子殿下玩過的尤物會有怎樣的韻味!”
劍修一臉淫邪的說著,嗓子里發(fā)出桀桀的笑聲。
陳長歌手中的降伏刀微微顫動。
這位劍修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徹底的激怒這個世子,當一個人徹底被憤怒的時候,才會知道這個人有多么的厲害!
他當然不相信這個世襲罔替的世子殿下,會是不到初坯境的劍道修為。
陳長歌神色由之前的陰沉變得冷淡,他看向這位劍修說道:“老裴當年一人擋千騎,護的是那個搖搖欲墜的大虞王朝,而我做不了老裴那般的壯舉,
今日我就用低你四境的初坯境來對戰(zhàn)你小山境巔峰,看看我是否對得起老裴的傳我的那些劍式。”
劍修扯扯嘴角,劍儒裴仲秋他可是聽說過。
那個當年一劍擋千騎的一帶劍儒銷聲匿跡多年,最后還不是死在了皇宮之中。
天下劍修,站在劍道頂尖處的那個不是惜命如金,那裴仲秋是腦子有病,才會跑去大內(nèi)皇宮之中去挑戰(zhàn)馮祭酒。
當然,他對于陳長歌這番話是半信半疑。
劍儒裴仲秋能給溧陽世子指導劍術他不覺得奇怪。
可他疑慮的就是陳滄舟可是滅了裴仲秋家國的人,裴仲秋會給自己仇家的兒子傳授劍術?
陳長歌看到這位劍修的神色疑慮,他吃定了這家伙是劍道小山境巔峰。
他距離入海境就差那么臨門一腳的原因就是他的劍心不夠澄澈。
天下武夫求的一顆文武英雄膽,而天下劍修追求的是那顆無垢劍心。
陳長歌嘴角泛起一絲譏笑,因為他很快想明白了這位劍修要留在這里對付他的原因。
這位劍修是想用殺他來破開自己一直處在劍道小山境頂峰的那道心里魔障。
他的劍道破鏡契機就是殺掉溧陽世子,他把陳長歌當成自己劍道精進的磨刀石。
陳長歌輕輕呼出一口氣,對方比他高出四境可不是鬧著玩的。
雖說他現(xiàn)在是初坯境,但是他在麝香苑跟那四個刺客決戰(zhàn)的時候,強行的打通了身體內(nèi)的三處竅穴。
劍修身體內(nèi)真氣竅穴的多寡取決于劍修能否御劍。
陳長歌心意微動,藏在袖中的降伏刀立馬停止了顫抖。
而老裴教他的那八劍已經(jīng)在他心里反反復復的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次。
今日你高我四境,想要用我溧陽世子這個身份來破你心中魔障,想讓我當你劍道進境的磨刀石。
也好,我陳長歌就低你四境,我以劍儒裴仲秋的八劍觀心冥意。
咱倆就互為磨刀石!
只見陳長歌微微閉起眼睛,他體內(nèi)三處竅穴內(nèi)的真氣如江水灌海。
老裴的那八劍一個劍訣在陳長歌竅穴的一處小天地內(nèi)凝聚成一個個金色大字。
站在陳長歌一邊的這位劍修全然不知,陳長歌用冥想悟八劍,八劍劍意有了成文膽的雛形。
“裝神弄鬼?”這位劍修的內(nèi)心冷戰(zhàn)不已,他也吃定陳長歌就算是比初坯靈高,最多也高不出兩境。
如此一來,他完全可以在三招之內(nèi)取下陳長歌的項上人頭。
到那時候,他只管跑路便是,而陳滄舟的滔天怒火就丟給戶煜城受著便是。
劍修想到這里笑的愈發(fā)陰沉,看來這次自己沒有白來溧陽城,只要殺了溧陽世子,帶走朱家小女,他連天皇老子都不怕,還會怕一個溧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