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仁琴到過非洲,不是沒見那里的原始部落,和目光膽怯的孩子們。在一座窩棚前他停下越野車,想與當(dāng)?shù)厝肆纳蟽删?,但同來的黑人朋友萊威卻勸其趕忙走掉,不要耽擱行程。他們是要去賽倫蓋蒂觀光草原的。索仁琴嘿嘿笑著走去前面。
幾個穿著褲頭的男孩嘰嘰叫著,通體黝黑,肚子鼓脹,像是躲避什么恐怖事物似的一見索仁琴就驚慌失措紛紛逃竄,膚白貌美的人與他們無外乎異類。后來,一個包著頭巾的滿頭卷發(fā)的女人提著瓦罐過來,如看稀奇景觀一樣瞅著索仁琴,眼瞼壓得眼珠兒低低的。萊威跟他們交流,她們微笑起來露出皓白的一排牙齒。孩子們一個個的從草屋里走到臥車一旁,并排站著木然不動。部族的沖突時有發(fā)生,他們于其間無可奈何地活著。
“給他們點吃的,車上有面包?!彼魅是僬f道。
萊威說:“隨你?!?p> 索仁琴給了一人一包,孩子們卻踮著腳仍是戀戀不舍地往車廂里投目。
營地建在幾件破房子近旁。帳篷扎好后,索仁琴將背包枕在腦后就要安睡。而一旁的萊威已早早睡去。一起的,還有眾多來自不同國家的男女友人,基本都是兩人住一間帳篷。其中兩名波蘭人是某電臺記者,待人熱情,而且自愿承擔(dān)起了查夜的活兒。拉開帳篷,索仁琴見著了他們,手提著手電于營地四周巡邏。兩道白光如同黑夜的明目。
“什么聲響?”索仁琴在一棵稀樹下方便,窸窸窣窣地一陣聲音傳來。
“喂,你怎么不打手電,知道有多危險嗎?”一個大胡子波蘭人說,“好在那只是一條鬣狗?!?p> 索仁琴略有困意地走回了帳篷。次日起來到草地上走動時,一頭母獅正搖搖晃晃地離開他的視線,繼而一只長頸鹿從破屋子后邊走來,伸著老長的脖子啃食樹梢的嫩葉,一點也不懼怕人類。
“昨晚太糟糕了些吧。”
帳篷里的萊威欣欣然睜開雙眼,跟想象中毫無差別,草原夢幻般的向他打開了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