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墨仔細地感受著身體內部的變化,雖然短時間內變化甚微,但就是這一點點的轉變,卻依舊讓他有種似乎脫胎換骨之感。
他覺得這可能是一種錯覺,因為這種身體機能上的變化,沒有像他師尊那樣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修煉是無法形成的。
丹田處那初入煉氣境之后殘存極少的靈氣,也在不知不覺間便被這些新吸收的新靈氣包裹并逐漸轉換消失。
齊墨一開始驚訝于身體經脈的各處變化之中,到了后面才發(fā)現這一點,不禁有些擔心,猶豫著要不要繼續(xù)進行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齊墨睜開了雙眼。撩開馬車的窗簾,已經是天色已晚。
“來人,到哪里了?”齊墨大聲問道。
很快便有一名大漢騎馬趕至旁回答道:
“回殿下,快回到出云國了。”
“哦?這么快?”
“是的殿下,您吩咐過,沒有命令不準打擾,屬下等人也未曾停歇。”大漢在馬上恭敬的說道。
齊墨一愣,他想起來臨出發(fā)前時說過這么一句,不過他當時也沒想到這一入定就這么久。
居然都快到出云國了,從出發(fā)到現在少說也是好幾天的時間,他不吃不喝可以,因為一直在吸收這種新靈氣的關系,他根本感受不到饑餓。
不過這些隨從和車夫可是普通人,這樣下去還不累死個好歹。
于是趕緊下令所有人整頓休息,這才讓所有人松了一口氣,這幾天趕路幾乎沒有停過,只在路邊小攤停留過幾次,行個方便或者隨便墊一口,吃飽肚子什么的就別提了,只是眾人皆以為殿下有何要事要加緊回都所以也不敢有任何異議。
齊墨下車看到周圍的人都一臉疲憊卻沒有絲毫怨言不禁有些動容,于是點了點頭說道:“辛苦各位了,后面正常停歇就可以了?!?p> “是,殿下。”眾隨從一同回道。
齊墨看向出云國的方向怔怔出神,但是心里想的卻是這兩天入定的過程。
下車之后他便感受到周圍的新靈氣并沒有絲毫變得稀薄,看來出云國那邊情況也是一樣。
而他自己在吸收了一部分新靈氣之后便發(fā)現,其轉化之后的靈里完全不同于之前的靈力。
靈力是修仙者通過吸收天地間的靈氣之后,在經過特定的方式轉化成靈力的存在。
在轉化成功之后會儲存在身體的各處經脈,在需要施展法決的時候再調用出來。
不過很明顯這種新靈氣與他最初吸收的靈氣并不是一回事,不能取而代之。至少轉化這種新靈氣比之前要生疏許多,短時間內看來還不能習慣。
這讓剛剛看到了一絲希望的齊墨有些沮喪,本以為終于可以有所突破,到頭來只是吸收了一身的寶貝卻無從下手。
不過他還寄希望于回去見了師尊,看看他老人家有什么方法能快速轉化這種新靈氣。
接下來的兩天,齊墨的車隊走走停停,行程并沒有之前那么趕了,但是齊墨心中卻是越來越著急,雖然此時已經回到了出云國境內了。
在路過一個邊境小鎮(zhèn)時他感覺到周圍的新靈氣格外的濃郁。
憑著感覺他帶人一路來到小鎮(zhèn)邊緣的一條河邊,看到河邊有不少人聚集在此。
“還真的神奇,這衣服洗的真干凈。”
“那是,這水突然就變成這樣,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劉他們不是去上游查看了么,等他們回來就知道了?!?p> 聽著這些人的議論,再加上周圍愈發(fā)濃郁的新靈氣,齊墨突然眼前一亮,急忙帶人沿著小河向上游跑去。
沒多久就遇上了一行人,看他們穿著打扮應該就是剛才那群人口中所說的來上游打探之人。
“幾位可是要前去上游?”齊墨追上前去問道。
老劉一行幾人回頭看到齊墨和他身后的數位壯漢隨從不禁也是一愣,連忙說道:
“是,是啊,這位公子,幾位大爺,有何吩咐。”
他們只是普通百姓,看到齊墨一行人的裝扮和身材,雖然不是惡賊土匪之類的,但是也可能是什么身份顯赫之人,自然不敢怠慢,一五一十把事情經過解釋了一番。
跟齊墨猜想的差不多,他們是小鎮(zhèn)上的居民,平日里經常到這條河來清洗衣物。這兩日開始這河里的水愈發(fā)清澈,而且再臟的衣服只要沾上這河水,輕輕揉搓幾下便可清潔如初,并且衣物上還有著說不出的清香。
河水自上游流下,途徑他們這里,所以這些居民們便想去上游探一探究竟。
而且越往上游走,新靈氣便越來越濃,再聯想到前幾日發(fā)生的天降異象,齊墨覺得上游必然有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在花些銀子勸退了幾位居民之后,齊墨帶人獨自奔上游而去。
大約走了一個時辰,前方隱約能看到一處閣樓,齊墨定睛一看,那閣樓竟有一半凌空佇立在河流之上,另一半則在岸邊。
看到此情此景,齊墨想起了前幾日發(fā)生的事兒。
秘谷之中,他雖然感受到了地震等異象,但是并沒有親眼見到一路走來聽說的空中的異象,難道眼前這個一半立于河流之上的閣樓便是他們口中的天降之所?
待到眾人來到近處,齊墨吩咐所有隨從四面散開,不得讓任何人靠近這個閣樓,自己則走向閣樓正門處。
閣樓的建筑風格完全不同于他們出云國的大部分建筑。
閣樓四周沒有任何花雕飛檐做裝飾,大約有四層小樓那么高,只有樓頂有一處栩栩如生的雕像,外形似一頭猛虎,眼似銅鈴,面帶雙須,尾長于身。
閣樓正門上面有一塊匾,上面落著三個大字:瑯琊閣。
此刻的齊墨內心是激動中帶著一絲忐忑,看著這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他已經有九分確認這瑯琊閣的來歷。
正在他猶豫要以怎樣的方式拜訪這座瑯琊閣的時候,大門居然自己打開了。
齊墨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大步踏入其中。
……
破軍府中,老道二人抬頭看著“天上”的星象,眼中難掩激動之色。
“師父,這是哪里,我們不是進了什么破軍府么?”
仰頭看了一會兒之后,張生終于活動了一下早已發(fā)酸的脖子,然后慢慢的打量著周圍。
他們現在仿佛在一片獨立的空間之中,二人所站之處位于一片巨大的圓形廣場中央。
廣場似乎是浮在半空中的,而且邊緣也是空的,除了廣場的圓形地面之外,周圍全部被星空包圍。
“這里應該就是破軍府了,小心一些,這里應該是類似于接引臺之類的地方?!?p> 老道淡定地說道。
話音剛落,二人身前不遠處便出現了一道黑霧籠罩的虛影。
“身份驗證?!碧撚皞鞒鲆宦暤统劣直涞穆曇簦D時兩人腳下泛起一圈光亮。
張生低頭一看,是他從來沒見過的一種符文,沒等他多想,這圈符文便迅速從地面升起超過他的頭頂。
這一瞬間,張生第一次體會到了一種生死不由自己掌控之感,仿佛任何想法或者任何秘密仿佛都被這光圈窺探的一干二凈。
不過他卻看到老道都一動不動地任由那光圈窺探,索性他也靜靜等待起來。
“男,仙界張家血脈,二階地仙,周歲一千零四十二,主修心法窺天功?!?p> 話音剛落,老道和張生都瞪大了眼睛互相地看著對方。
這個信息肯定不是張生了,此處又沒有別人,那無疑說的就是張?zhí)祜L了。
讓老道驚訝的是這破軍府的接引臺居然真的有身份驗證之效,而且居然能把他年齡報出來,畢竟他的年齡連他自己都有些記不清了,他只是大概知道自己應該有個一千多歲了。
“師……師父,您老人家真的活了一千多年?”張生帶著一臉不信的神情問道。
還沒等老道回答,那冰冷的聲音繼續(xù)說道:“仙界之人不得在凡間停留。大挪移令!”
聽到這話,老道瞳孔猛地睜大,心道不好,隨即他發(fā)現一股意志壓制的他動彈不得。只能看著腳下那光圈逐漸把自己慢慢淹沒。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光圈將老道淹沒之后,他確實感受到了當年他施展大挪移令時候的感覺,但是現在自己卻還是身處光圈之內,并沒有被傳送走,他看到張生也在旁邊不遠處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有些不解地問道:“師父,發(fā)生了什么?”
老道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做答,他想了想分析道:“這法陣失效了?不對,這邊的法陣沒有問題應該,出問題的應該是仙界那邊的傳送法陣?!?p> 說話的同時,他的背后已經有些發(fā)涼,這破軍府大挪移令傳送陣居然如此霸道,讓身為地仙的他都無法反抗,幸運的是仙界那邊出了問題,這才沒有將他傳送回仙界。
不過老道還是有些擔心,發(fā)生這種情況不知道那暗中之人會做何反應,不會直接將他抹殺吧?
冰冷的聲音似乎并沒有對老道沒有被傳走并沒有什么后續(xù)表示,而是繼續(xù)說道:
“男,上古瑤光血脈,周歲十六,破軍府級別,叁級?!?p> “咳咳咳咳!”一旁突然傳來老道急促的咳聲,正是來自老道。
周歲十六的上古瑤光血脈,老道雖然歲數不小,但是耳朵沒什么問題,不可能聽錯,這自然指的就是眼前的張生了。
至于瑤光血脈是什么,老道雖未聽過,但是加上上古的前綴聽起來就不同凡響,在仙界,他只聽說過誰家新出了個遠古血脈,那都是古老的仙王家族才偶爾會有,上古從字面意思來看,似乎比遠古還要久遠,他是一點關于上古血脈的信息都不知道。
還有最后那個什么破軍府級別,他郁悶的想吐血,介紹他的時候可是連提都沒提這茬,還差點兒給他送走。
張生的信息被那虛影報出,與老道的信息有所不同,沒有修為和修行心法,但是多了一個破軍府級別。
隨后光圈消散,二人行動恢復了自由,前方發(fā)出聲音的虛影也散去了黑霧,竟是一具稻草之軀的傀儡。
稻草人的面上沒有五官,只是用細草隨意扎起了一個頭的形狀,身上則穿著破舊的布衣。它向著張生走了過來,并遞給了后者一枚小巧的令牌。
張生掂量了一下,很輕,再仔細一看,青銅色的小令牌上寫著兩個字:“破軍?!?p> “這是……”
“這是破軍府的通行令牌?!钡静萑四菦]有五官的面容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卻回答了張生的問題。
“破軍前輩?這令牌有何作用?”
張生恭敬地問道,這稻草人看起來就不好惹。
“叫我稻草人就可以,破軍是主人的星象所屬,你可以持破軍令通過破軍府對應等級的任何場所?!?p> 張生一開始以為這稻草人會很兇,但是多次詢問下來他居然都統(tǒng)統(tǒng)作答,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于是他便將這里的信息問了個全。
沒想到三級破軍令便能令稻草人知無不答,據他的回答,破軍令一共有九級,是可以慢慢升上去的,當一個人持有九級破軍令之時,整個破軍府就完全歸其所有。
這破軍府乃是瑤光星君的住所,瑤光星君早已不在了,但是瑤光星君在這府中留下了他完整的傳承。
“我怎么會有上古瑤光星君的血脈?”
想到這里張生又問向一旁默然不語的老道:
“師父,您當年是在哪撿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