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漢人俘虜
哲耶走出左鹿蟸王的大帳，身后的貼身護衛(wèi)吾鳴也隨即跟了出來。
“我剛剛的表現(xiàn)如何？”哲耶邊走邊問身后的吾鳴。
“太子威武，完全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吾鳴立即回道。
哲耶眼里閃過一絲欣慰的笑意，這次是他首次參與高層軍事會議。剛剛在營帳吐露自己的計謀時，心里非常緊張，害怕自己計謀不夠好會被眾軍官嘲笑。他一直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盡可能讓自己說話顯得泰然自若，決不能在叔父和眾將士面前變現(xiàn)出一丁點的孱弱。
以往的軍事會議，哲耶只是旁聽。很多時候有建言也是很謹慎的埋在心里，不會輕易表露。他是太子，是未來北匈奴王國的繼承人，必須表現(xiàn)出威儀姿態(tài)。聽了很多次軍士高層會議，以前高尚神圣的首腦會議也不過如此。只是奇怪今天左鹿蟸王可汗為何突然讓他提建言，言語中還帶著戲謔的意味。可能是進攻眼前這座金蒲城失利給叔父造成了不小的心里打擊。
在以往他對漢人的印象里，漢人就是一群膽小狡猾之徒，一直貪婪得竊取本來屬于他們匈奴人的領(lǐng)地。身邊的人都是這樣給他灌輸?shù)?，他父親，叔父，各王侯。這幾天下來特別是當那幾十個漢人趕頂著幾萬人的己方部隊出城襲擊，雖說是偷襲，但也是相當?shù)挠杏職?。加上之前圍攻?wù)涂谷時，三百人的漢人騎兵趕沖擊兩萬人的匈奴軍陣，也是讓哲耶深感敬佩。漢人并不膽小，而且他們的弩機和巨弩威力驚人，讓人不寒而栗。
看著身邊營帳周圍滿是哀嚎的勇士，不免心生感慨。
“什么時候我們匈奴人也能有這等好裝備，那統(tǒng)一匈奴和西域各國就不在話下。哪有他們漢人來這撒野的份?！闭芤袊@道。
“公子說的是，我也親眼目睹了他們的巨弩，確實讓人膽寒?！鄙砗蟮奈狲Q回應(yīng)道。
“我們族人缺少這等能工巧匠，我們有從漢人哪里奪過來的樣板，但北匈奴手藝人太少，做不出來這等弩機。只能靠你這等神射手來彌補我們武器上的劣勢?！?p> “我們雖然沒有利害的弩機，但我們有千千萬萬不怕死的勇士。”吾鳴說著眼里流露出堅毅的眼神。
哲耶轉(zhuǎn)身拍了拍吾鳴的肩膀，鼓勵得說道：“我大汗國幸虧有你們！”
眼前這位神射手吾鳴的父親和哥哥都因為北匈奴汗國四處征戰(zhàn)戰(zhàn)死。家里只有一個老母親在等著自己歸去。北匈奴的制度要求每一個家庭戰(zhàn)時必須每家出一名勇士為國效力征戰(zhàn)。這是千百年的規(guī)矩，雖然不少家庭因此家破人亡，但為了族人的生息繁衍做出犧牲也在所不惜。吾鳴從小伴隨太子左右，聰穎而又射藝精湛，太子視他為自己的好兄弟。
“漢人也有怕死的！比如我們抓到的那個姓白的?！闭芤^續(xù)走著，突然停住了腳步。
“我總覺得這漢人還能透露出很多信息，他狡猾的很，我們該用點手段逼迫他交代更多。我，我們前去看看這家伙。”說著勁直往囚牢走去。
不一會他們來到了關(guān)押犯人的地方，這是一塊不大的空地，用木柵欄圍了起來，里面還有各種牲畜，牛羊等。屎尿滿地都是，幾十個犯人零星點綴其間。里面大都數(shù)漢人，都是之前進攻后車師國俘虜?shù)?。哲耶圍繞著圍欄仔細觀察著里面情況，在太陽的爆嗮下，里面的人顯得病怏怏，都無力的四處橫躺著。期間有一個坐立的漢人婦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女人蓬頭垢面，看起來年紀有四五十了，雙唇雖干癟但任然不停閉合在練著某種咒語，佝僂著身子打坐，手中一串手珠在她手里不停攪動。
哲耶注視了這婦人良久，婦人期間也睜開了雙眼輕瞥了一下來人。
哲耶雖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能感受到這婦人身上有某種莫名的力量。
“來人，給這囚犯賞點水喝！”哲耶命令道。
說著旁邊一個看管柵欄的兵士立即從旁邊的馬槽端來一碗渾濁的水出現(xiàn)在了老婦人面前。老婦人緩慢得喝下，看著哲耶說道：“多謝施主，施主好人有好報，浮屠會保佑您的！”
浮屠？哲耶第一次聽說這樣的名詞，雖然他看過不少漢人典籍，但這個詞是第一次聽說。
“這老婦人是干嘛的？”哲耶詢問看管的士兵。
“啟稟太子，小人也不知道，只是聽后車師國人說她是給產(chǎn)婦接生的。因為她長得像漢人，就一并擼來了?！笔勘S即退下去給其他囚犯喂水。
接生這種活在哲耶他們族群里是薩滿才能做得事情，在族群的地位很高。他們族群生孩子如果沒有薩滿幫忙，會大大降低新生孩子的存活率。想著這些，哲耶對面前的老婦人印象非常深刻了。這人帶到我們大草原族群肯定大有用處。哲耶四處巡查了其他囚犯，發(fā)現(xiàn)不少漢人能工巧匠，他也是倍感欣慰。
哲耶繼續(xù)巡視著牢房，突然一只黑手從牢房伸出猛地抓住了哲耶的褲腿。哲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下了一跳。
旁邊的吾鳴抽出腰間的皮鞭使勁抽打著這臟手，可連續(xù)幾遍抽打好像不起作用。這手還是牢牢拽住了哲耶的衣服。
“松開！你這該死的漢奴！”吾鳴兇狠的罵著繼續(xù)抽打。
哲耶往牢里探頭看了看，原來是白天那個漢人，叫邱宗白。
邱宗白滿臉污穢，已經(jīng)看不出人的樣貌，剛剛經(jīng)歷了毒打，還能使出這么大力氣扯住哲耶的褲腳。哲耶一開始沒看出來可是看到這雙細皮嫩肉的手，他就大概能猜到是誰了。于是揮了揮手，示意吾鳴不要再打了。
“原來是你，你是有什么事有求于我？”哲耶用不太熟練的漢化問邱宗白。
“大人，你如果能發(fā)我出去，我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邱宗白用祈求的神情看著哲耶。
哲耶看了看吾鳴：“你把它帶出來，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老實了？”
于是吾鳴拖著沒力氣站起來的邱宗白跟隨著哲耶走入了審訊的帳篷。、
經(jīng)過一番審訊，邱宗白已經(jīng)全部交代了金蒲城內(nèi)的詳細情況。連同吉娜的婦女隊伍行蹤也透露給了哲耶。
“太子殿下，如果您能讓我活，我愿意帶您親自去找尋那些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漢人婦女?！鼻褡诎子袣鉄o力的說道。
哲耶覺得這是一個立大功的機會，思索了一下，決定帶自己的親衛(wèi)采取一場秘密行動。